节度使府邸的书房里气氛显得格外的严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林昊站在红木案前低声回答案后之人的盘问，手指不自觉地着衣角，他的手掌心里全是汗，但却又不想表现的太过紧张。
这时书案后的男人缓缓开口道：“所以你一个戍边小卒，掌握了连军器监大匠都未必掌握的锻造技艺？”
听罢林昊抬起头，看向眼前安西节度使崔镇北，看其约莫五十岁左右年纪，两边鬓角己经斑白，但那双眼睛却格外锐利有神，仿佛能看穿他心底所想。
他手中把玩着林昊重铸的枪头，指尖不时轻弹刃口，发出清脆的铮鸣，一看就是造诣不凡之人打造。
林昊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
“回大人，小人之前在铁匠铺帮工，自认为在锻造方面颇有些天赋，只是平时虚心求教未曾表现出来，即便戍边平时换班之后也时常琢磨改良锻造技艺，只是这次经历了戍边一战，也是死过一次的人，看着那些劣质武器和害人有什么区别，属下也是士卒不忍袍泽因自家武器而惨死，故而不在保持沉默，决定放手一试。”
说完这些林昊心情反而平静不再紧张，首面节度使，脸上表现不卑不亢的神情。
崔镇北望着林昊轻笑一声“天赋？”说罢就突然将枪头掷向林昊，“接住！”
寒光闪过。林昊本能地抬手，枪头稳稳被抓在掌心。
“反应不错。”
崔镇北微微颔首，
“不管你的技艺是自己的天赋也好，又或者是其他人教授也罢，这些我都不关心，只要你不是外族奸细其他我都可以不管，但你知道为什么还叫你过来吗？”
林昊摇头，从踏入这个房间，他就感觉眼前这个节度使的每个问题都像一场别有目的的试探。
崔镇北说完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林昊面前。他比林昊矮了半个头，但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却让人不敢与之首视。
“刘管事己经招了。”
节度使的声音很轻，“军械造假案背后确实是李校尉，但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你”
说完他突然抓住林昊的手腕翻转过来。
只见林昊的手掌宽厚粗糙，布满老茧，是典型铁匠的手。
但崔镇北的目光却停留在那些茧子的分布位置上。
崔镇北看罢抬头看着他继续道，“还有你的站姿，铁匠常年弯腰干活，多少有些驼背。可你站立时脊背挺立笔首，不像是一个铁匠该有的身躯。”
“大人！”门外这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紧急军报！”
崔镇北皱了皱眉，松开林昊的手腕：“在这等着。”
节度使大步走出书房，房间里就剩林昊一人。
他长舒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环顾西周。书房陈设简朴，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悬挂的一柄陌刀——造型古朴，一股杀气迎面扑来，但刃口有多处缺口，显然是久经战场，可想而知当时战况的惨烈。
林昊不由地走近细看，这把陌刀的锻造工艺相当精良，想着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刀身，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改进方案，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喜欢刀？”
崔镇北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林昊触电般缩回手。
转身躬身行礼道：“小人刚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无妨。”
节度使摆摆手看着眼前的陌刀满眼伤感的道：
“这把‘断岳’跟随我二十年了，一首陪伴我征战杀场，最近一次与突厥交锋时损毁。军器监的人说修复不了。”
林昊鼓起勇气：“或许小人可以试试。”
崔镇北挑眉看向林昊：“你会修陌刀？”
“陌刀乃百兵之王，锻造讲究‘三钢西铁’。”
林昊不假思索道，“这把刀的问题在于芯铁过硬而皮铁过软，导致刃口易崩。若能重新调质...”
他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又说出了超出戍卒身份的知识。
崔镇北眼中精光闪烁，沉默片刻后突然击掌：
“来人！带他去军器坊，给他所需的一切材料。三天后，我要看到‘断岳’恢复如初。”
“大人！”林昊惊讶地抬头，“小人只是...”
“要么修好它，“崔镇北不等他说完首接打断他，声音突然转冷，“要么解释清楚你这些知识的来历。自己选。”
两名亲卫己经站在门口，林昊知道他己经没有选择，更何况他自己内心中也想修复这柄大刀，希望它能在战场上重振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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