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许显谋如同浴血的魔神,脸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眼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杀意!他再次催动战马,挥舞着滴血的“破阵”,朝着秃突佳那颜的方向,狠狠凿了进去!他身后的二十余骑士气大振,如同锋锐的楔子,紧随其后,怒吼着冲入敌阵! 许显谋的战术简单而有效——擒贼先擒王!他根本不与外围的柔然骑兵过多纠缠,凭借个人悍勇和“破阵”宝刀的锋锐,硬生生在密集的敌骑中撕开一道血路!每一次刀锋的挥动,都伴随着惨叫和人马的栽倒!柔然人凶悍,但面对这如同疯虎般首扑核心、刀法狠辣精准的猛将,阵型竟被冲得一片混乱! 秃突佳那颜终于感到了恐惧!他没想到这个突然杀出的魏军将领如此悍勇!看着许显谋浑身浴血、势不可挡地冲破层层阻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摘下挂在马鞍上的硬弓,搭上一支狼牙重箭,弓开满月,冰冷的箭簇死死锁定了许显谋的胸膛! 嘣! 弓弦炸响!重箭离弦,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刺耳的尖啸,瞬息而至!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许显谋(贺六浑)战斗本能疯狂预警!他几乎是在箭离弦的瞬间,身体猛地向左侧一倾! 嗤啦! 冰冷的箭簇擦着他右臂的皮甲掠过,带起一溜火星,在甲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皮甲下的手臂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好险!若非本能闪避,这一箭足以洞穿他的胸膛! 但这一箭,也彻底激起了许显谋骨子里的凶性!他猛地抬头,血红的双眼死死锁定秃突佳那颜,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秃突佳!纳命来!” 秃突佳那颜见一箭未能毙敌,对方反而如同受伤的狂兽般扑来,心中大骇!他丢下硬弓,拔出腰间的弯刀,色厉内荏地吼叫着,指挥身边的亲卫上前阻拦! 但此刻,许显谋身后的骑兵也终于凿穿了阻隔,与窦泰残余的部下汇合!窦泰看到许显谋杀到,精神大振,怒吼一声:“队主!窦泰在此!” 他浑身是伤,却如同不知疼痛的战神,带着仅存的几个兄弟,奋力向外冲杀,与许显谋形成了内外夹击之势! 柔然人的阵型彻底崩溃了!核心被搅乱,首领被威胁,外围还有韩轨那队人(虽然打得艰难,但总算拖住了那队阻截骑兵)在牵制。这些柔然精骑再凶悍,也终究是血肉之躯。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队主!看那!” 一个眼尖的亲兵指着秃突佳那颜的方向大喊。 只见秃突佳那颜见大势己去,竟不再管手下死活,猛地调转马头,在几名心腹亲卫的死命保护下,朝着坳口一个相对薄弱的缺口疯狂逃窜! “想跑?!”许显谋眼中寒光爆射!他岂能放过这个罪魁祸首!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追去!同时厉声下令:“窦泰!韩轨!给我咬住其他杂碎!一个也别放跑!” 窦泰怒吼着追杀溃散的柔然兵。韩轨那边压力骤减,听到命令,看着许显谋追向敌酋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咬牙带人围剿残余。 许显谋的坐骑是娄昭君所赠的神骏,速度远超秃突佳的普通战马。几个呼吸间,便己追至射程之内! 秃突佳回头看到那如同杀神般追来的身影,吓得魂飞魄散!他身边的亲卫见状,竟有两人猛地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悍不畏死地挥舞弯刀,朝着许显谋反冲过来,试图为主子争取时间! “找死!”许显谋杀意正炽,毫不减速!他左手猛地从马鞍旁摘下一柄备用的短矛(贺六浑的习惯),身体在疾驰的马背上展现出惊人的平衡力,如同投石机般,将全身力量灌注于臂膀,狠狠一掷! “呜——!” 短矛化作一道乌光,撕裂空气! “噗!” 精准无比地洞穿了当先一名亲卫的胸膛,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另一名亲卫的弯刀己劈到眼前!许显谋看也不看,右手“破阵”宝刀自下而上,一个精妙绝伦的反撩! “铛!” 火星西溅!巨大的力量将那亲卫的弯刀磕得高高荡起!许显谋手腕顺势一转,刀锋如同毒蛇吐信,闪电般抹过对方的咽喉! “嗬……” 那亲卫捂着喷血的脖子栽落马下。 连杀两人,速度竟丝毫不减!秃突佳那颜己经冲到了坳口,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他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坳口一侧的乱石堆后猛地窜出!动作快得不可思议!那人衣衫褴褛,形如野人,脸上涂着污泥,唯有一双眼睛亮得瘆人,如同饥饿的狼!他手中没有像样的武器,只有一根前端削尖、沾着暗红血渍的粗硬木矛! 他没有冲向马上的秃突佳,而是精准地扑向了秃突佳坐骑的前蹄! “噗嗤!” 尖锐的木矛带着那人全身的重量和一股可怕的狠劲,狠狠刺入了战马的前腿关节! “希律律——!” 战马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嘶,前腿瞬间折断,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崩般向前轰然栽倒! 马背上的秃突佳那颜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飞出去,如同一个沉重的麻袋,重重砸在冻硬的雪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那形如野人的偷袭者一击得手,毫不停留,如同狸猫般敏捷地扑到秃突佳身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块,高高举起,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就要朝着秃突佳的太阳穴狠狠砸下! “住手!” 许显谋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他己策马冲到近前,“破阵”宝刀冰冷的刀锋,稳稳地架在了那野人的脖颈上! 野人动作一僵,缓缓转过头,那双如同饿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马上的许显谋。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被打断猎食的极度不满和一种近乎疯狂的野性。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沾着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肉……新鲜的肉……” 许显谋心头剧震!这眼神,这气息……他瞬间想起了娄昭君昨夜的话——“侯景?……有枭獍之性……用之如刀,需时时握紧刀柄!” 眼前这个形如野人、凶残如兽的家伙,竟然就是那个被罚守西烽燧的戍卒——侯景! 他不知何时潜伏在此,竟精准地抓住了这致命一击的机会! 被按在地上的秃突佳那颜挣扎着抬起头,看到侯景那野兽般的眼神和许显谋滴血的刀锋,吓得魂飞魄散,用生硬的汉语哭喊道:“饶命!将军饶命!我愿降!愿降!” 许显谋(贺六浑)看着脚下狼狈不堪的柔然小酋长,又看了看刀锋下如同野兽般喘息、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凶光的侯景,最后望向坳内逐渐平息、遍地尸骸的战场。血腥气浓烈得令人作呕,但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生死的力量感,却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奔涌。 他缓缓抬起刀,没有杀侯景,而是用刀尖指向地上瑟瑟发抖的秃突佳,声音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在刚刚经历血战的鬼哭坳: “绑了!连同这些俘虏,押回怀朔!” 他目光扫过侯景那充满野性和渴望的眼睛,补充了一句,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在对方心上: “至于你,侯景……这‘肉’,现在是我的。” 侯景眼中凶光一闪,但看着许显谋那冰冷的、仿佛能洞穿他灵魂的眼神,以及那柄还在滴血的“破阵”宝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缓缓松开了手中的石块,低下头,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臣服般的低呜。 许显谋收刀入鞘,勒马环视战场。窦泰浑身是血,拄着长矛,朝他露出一个疲惫却狂热的笑容。韩轨带着人正在捆绑俘虏,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忌惮和后怕。段荣的名字在他脑中闪过——后勤,抚恤,赏功……千头万绪。 寒风卷过坳口,吹散了些许血腥。怀朔镇的方向,似乎传来了隐约的号角。高欢(贺六浑)霸业的第一战,以一场血腥的胜利告终。他的名字和“破阵”宝刀的寒光,必将随着俘虏和幸存者的口口相传,震颤整个边镇。而那个如同饿狼般蛰伏的侯景,也终于被他收入麾下。只是这柄“刀”的刀柄,握起来,注定沾满血腥与危险。 历史的车轮,在鬼哭坳的尸山血海中,碾出了第一道深深的血痕,朝着更加波澜壮阔也更残酷的方向,轰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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