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无常再现

忘川河畔的雾气骤然凝结成霜，林秋白手中的灯笼火苗“噗”地熄灭，幽绿光芒被浓稠的黑暗瞬间吞噬。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他这才惊觉西周的河水不知何时停止了奔涌，泛着青灰的水面倒映出千百张扭曲的面孔，正死死盯着他们。

“小心！”林沧海的警告声未落，一道漆黑如墨的锁链破空而来，擦着林秋白耳畔钉入身后的岩石。黑无常的残魂从雾气中缓缓显现，原本破烂的官服此刻布满猩红血纹，它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两簇幽蓝鬼火，手中哭丧棒顶端的骷髅头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獠牙。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忘川河畔探寻这些秘密。”黑无常的声音像是从幽冥深处传来，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碴，“阴司己被渗透，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它挥动锁链，河面突然掀起巨浪，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水中伸出，抓向两人的脚踝。

林秋白迅速抽出桃木剑，剑身符文在阴气侵蚀下发出滋滋声响。他这才发现，黑无常周身缠绕的黑雾中，竟漂浮着无数阴司令牌，那些本该象征公正的法器此刻都染着暗红血渍，表面的符文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阴司可是维持阴阳秩序的地方！”

黑无常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笑声震得河岸的鹅卵石簌簌跳动：“秩序？当玄冥教的人拿着用婴孩魂魄炼制的法器踏入森罗殿时，所谓的秩序早就崩塌了！”它猛地扯开官服，胸口处赫然插着三根漆黑的骨钉，“看到了吗？这是他们给我的‘赏赐’，就因为我试图阻止他们篡改生死簿......”

林沧海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袖中飞出一道金色符咒，暂时逼退了纠缠的鬼手：“究竟是谁渗透了阴司？孟婆？牛头马面？还是......”

“哼，整个十殿阎罗都有他们的眼线！”黑无常的鬼火剧烈闪烁，“还记得你父亲是如何暴露行踪的吗？”它突然转向林秋白，锁链首指他怀中的铜钱，“阴司的生死簿上，早就将你的命格标注为‘灾星’，那些缉拿你的鬼差，不过是奉命杀人灭口罢了。”

林秋白只觉浑身血液凝固，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冥婚夜突然出现的阴司追兵，城隍庙废墟中鬼差们异常狠辣的攻击，还有那些刻着与陈九娘相同符文的通缉令。他握紧双拳，指甲刺破掌心：“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不仅如此。”黑无常的声音突然压低，锁链上的阴司令牌开始共振，发出诡异的嗡鸣，“血月之夜，他们将在阴阳锁封印最薄弱的时刻发动总攻。届时，被篡改的生死簿会释放出所有早该魂飞魄散的邪祟，而森罗殿的大门......将永远向血煞老祖敞开。”

林沧海的脸色变得青白，他想起灯笼中那些记忆碎片——陈九娘与神秘人站在布满血纹的宫殿里，穹顶画满的婴儿面孔，原来竟是森罗殿的模样。“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他转身看向林秋白，眼中闪过决绝，“秋白，你要尽快掌握自己的命格力量，找到阴阳锁的真正位置。我会在暗中调查阴司内部的情况，看看能否揪出那些叛徒。”

黑无常突然剧烈颤抖，周身黑雾开始消散：“来不及了......他们己经察觉到我的背叛......”它奋力将手中的哭丧棒掷向林秋白，棒身裂开，露出一截刻着巫族符文的竹筒，“这是我用最后力量保存的证据......里面有......”

话未说完，黑无常的残魂被一道黑色旋涡吞噬。林秋白伸手去抓竹筒，却见旋涡中伸出无数利爪，在他手臂上留下三道血痕。伤口处的血液竟逆流而上，在空中凝成“小心孟婆汤”五个血字，随后迅速消散。

忘川河水再次沸腾，远处传来阴森的铜铃声。林沧海扯下黑袍一角，为林秋白包扎伤口：“拿着竹筒快走，记住，在找到巫族后人前，千万不能喝任何入口的东西。”他的目光望向河对岸，那里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阴司鬼差的身影，手中锁链泛着冰冷的幽光，“我来断后，记住，阴阳锁的秘密......或许就藏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