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诡异冥币

青河镇的夜被浓稠如墨的乌云笼罩，林秋白蹲在城隍庙残垣后，第三次翻开邪术笔记。泛黄的纸页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他的指尖停留在某段被血渍晕染的文字上——"血月当空，以三阴冥币为引，开阴阳路，启镇魂门"。字迹旁画着枚铜钱大小的冥币，边缘刻满扭曲的蝌蚪文，与他长命锁暗格的纹路如出一辙。

"秋白，子时到了。"江无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的折扇己换成淬毒的银针，袖口处还缠着从林晚身上撕下的布条——那上面的血色纹路在黑暗中隐隐发光。两人对视一眼，顺着墙根朝镇子西市摸去。那里有个传说中"活人用钱，死人用命"的黑市，每逢月圆便会在废弃的染坊开张。

染坊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的不是灯光，而是幽绿的磷火。林秋白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腐臭混着香灰的气味扑面而来。屋内挤满了神色诡谲的人，他们大多用黑纱遮面，怀中抱着装满冥币的竹篮。正中央的石桌上，几盏油灯漂浮在血泊里，火苗竟是倒着燃烧的，将所有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扭曲成骇人的形状。

"小心，那些冥币有问题。"江无咎突然拽住林秋白的手腕。一个佝偻的老妪正从他们身边经过，她怀中的竹篮里，冥币表面泛着的光泽，仔细看去，竟是用人皮制成的，上面用朱砂写着不同的生辰八字。林秋白想起柳如烟尸身旁散落的冥币，那些纸钱上同样沾着暗红血渍，此刻在记忆中与眼前的场景重叠。

林秋白装作挑选冥币，指尖触到一枚刻着北斗七星的纸钱。当他将冥币举起对着油灯时，瞳孔猛地收缩——纸钱背面的纹路与他断裂的长命锁暗格纹路完全一致，而正面印着的骷髅图案，赫然是陈九娘颅骨骰子上的造型。更诡异的是，冥币边缘的朱砂竟在缓缓流动，汇聚成"祭品"二字。

"无咎，你看！"林秋白压低声音，将冥币递过去。江无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突然抓住林秋白的胳膊，指着角落里的交易台："秋白，那个买主......"

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正在用金锭换取冥币，他的斗篷下伸出的手呈青灰色，指甲缝里嵌着黑色淤泥——正是林秋白在忘川河畔见过的特征。黑袍人接过冥币时，林秋白清楚地看到，那些纸钱在他掌心渗出血珠，顺着纹路流入袖中。

两人悄悄尾随黑袍人离开染坊。青石板路上，冥币摩擦的沙沙声混着铁链拖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黑袍人穿过三条小巷，停在一家挂着"福记当铺"匾额的铺子前。招牌上的红漆早己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玄冥教图腾，在夜风里摇晃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当铺的门无风自动，黑袍人闪身而入的瞬间，林秋白瞥见屋内堆满了木箱。箱子缝隙里溢出黑色黏液，隐约可见里面装着的，竟是浸泡在药水里的婴儿尸体，每个孩子胸口都贴着写有生辰八字的符纸。江无咎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面墨竹瞬间渗出暗红血纹："这些都是炼制冥币的材料......秋白，他们在用人命做交易！"

话音未落，当铺内突然响起铜铃脆响。林秋白和江无咎同时警觉——那铃声与陈九娘操控黑无常时的法器声响如出一辙。门缝里渗出的黑雾中，传来孩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而在黑雾深处，无数双幽绿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