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的横梁在剧烈震动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碎木如雨点般砸落。林秋白的桃木剑深深插在青砖地面,剑身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符文在阴气侵蚀下几近黯淡。他单膝跪地,喉间涌上的血腥味混着腐臭的黑雾,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把钝刀在胸腔搅动。
黑影的镰刀擦着他耳际划过的瞬间,林秋白仿佛又看见父亲临终时的眼神——那个雨夜,书房暗格里的火光映着父亲染血的手,最后塞给他的半块木牌还带着余温。此刻,黑影斗篷下转动的玄冥教徽与记忆重叠,仇恨如烈火般灼烧着他的理智。
“秋白,小心左侧!”江无咎的怒吼撕开混沌。他的铜钱剑奋力格挡黑影自上而下的劈砍,剑刃与镰刀相撞的刹那,迸发的火星竟凝结成细小的骷髅头,在空中发出尖啸。江无咎的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剑脊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狰狞的血痕。
黑影周身的黑雾突然暴涨,化作无数锁链缠住两人的脚踝。林秋白感觉皮肤传来刺骨的寒意,低头看见锁链表面刻满阴司符咒,每一道纹路都在吸食他的生命力。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双器之上,金光与黑雾激烈碰撞,在当铺内掀起飓风。破碎的冥币在空中狂舞,人皮纸钱上的生辰八字在光芒中扭曲变形,宛如无数冤魂在哀嚎。
“林秋白,你以为你能阻止我们吗?”黑影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阴阳锁的计划必将成功,你和你的亲人都将成为祭品!”他的镰刀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黑光,整个当铺的墙壁开始龟裂,裂缝中渗出腥臭的黑血。林秋白的双器在这股力量下剧烈震颤,铜钱与木牌的符文竟开始褪色。
千钧一发之际,江无咎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巫族护心咒。咒文遇血瞬间亮起,他将折扇奋力掷出,扇骨间的银针带着燃烧的符咒,如暴雨般射向黑影。黑影发出愤怒的咆哮,镰刀挥舞出黑色屏障,银针撞在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化作一地铁水。
然而,这短暂的阻拦给了林秋白喘息之机。他集中全部灵力,双器合璧发出璀璨金光。金光所到之处,黑雾如冰雪般消融,黑影的身形在光芒中剧烈扭曲。就在林秋白以为能将其斩杀时,黑影突然发出阴森的笑声,化作一道黑色烟雾,顺着屋顶的破洞消散在夜色中。
“不!”林秋白挥剑劈向虚空,却只斩落几片带着寒意的黑雾。他瘫倒在地,全身的灵力仿佛被抽空,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江无咎踉跄着扶住他,两人的衣衫都己破碎不堪,伤口处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这个孟章到底是什么人?”林秋白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指缝间渗出的血滴落在那张画着林晚轮廓的冥币上。纸钱吸收鲜血后,林晚的剑影竟开始缓缓蠕动,脖颈处的锁链勒得更深。
江无咎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落在墙角那堆写满村民名字的冥币上。他捡起一张,上面的生辰八字旁画着细小的骷髅头,每个骷髅眼中都嵌着一粒黑色药丸:“从这些祭品名单来看,他们在青河镇蛰伏己久。而且黑影提到阴阳锁计划进入关键阶段......”他的声音突然顿住,抬头看向破碎的天窗——今夜的月亮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血色。
林秋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中猛地一沉。血月当空,正是邪术笔记中记载的“三阴齐聚”之时。他想起祖父的警告、黑无常的临终遗言,还有陈九娘在地下室癫狂的笑声。这些线索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一起,而那个叫“孟章”的黑影,显然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无咎,我们必须找到巫族的后人。”林秋白握紧双器,尽管符文黯淡,但仍能感受到其中微弱的脉动,“只有他们知道如何修复阴阳锁。而且......”他的目光落在冥币上林晚的剪影,“我们得赶在血月最盛之前,救出林晚。”
江无咎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半块破碎的玉佩。月光下,玉佩边缘的纹路与林秋白长命锁暗格的形状完美契合:“我师父临终前说,巫族圣物藏在青河镇的地脉深处。也许,那里还藏着对抗玄冥教的关键。”
当铺外,寒风卷起满地冥币,纸钱上的生辰八字在血月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铜铃声,与陈九娘操控黑无常时的声响如出一辙。林秋白和江无咎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知道,这场与黑暗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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