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梁木在夜风里发出垂死的呻吟,林秋白倚着布满裂痕的泥塑神像坐下,粗粝的砂砾硌得后背生疼。月光从坍塌的瓦缝间漏下,在他手中的残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浸透血渍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在泛黄的纸面上扭曲蠕动。
残页开篇便是歪斜的朱砂批注:"血月蚀日,阴门大开,此乃千年劫数。"林秋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祖父临终前反复念叨的"血月"二字突然在记忆中炸响。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往下看去,随着文字展开,一段尘封百年的秘辛如潮水般涌来。
百年前的青河镇本是巫族圣土,镇外的忘川河畔矗立着供奉地母的祭坛。巫族圣女阿梨拥有纯净的灵血,能与天地沟通,守护一方安宁。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全镇,死者七窍流血,化为行尸走肉。彼时,一个自称"玄冥教"的神秘组织趁虚而入,宣称唯有以圣女为祭品,举行"血祭大典",方能驱散邪祟。
村民们被恐惧蒙蔽双眼,将阿梨绑上祭坛。祭祀当日,血月当空,玄冥教教主手持刻满骷髅的法杖,念念有词。阿梨拼死反抗,在被钉上镇魂柱的刹那,她咬破舌尖,将最后的灵力注入祖传的镇魂铃中。铃身刻满的巫族符文爆发出耀眼光芒,将教主与邪物一同封印在忘川河底,但阿梨的魂魄也因此被困在铃中,永世不得超生。
残页边缘画着模糊的镇魂铃草图,八角铜铃上缠绕着藤蔓状的符文,与林秋白在祖宅地窖壁画中所见如出一辙。更令他心惊的是,玄冥教的教徽竟是半块刻着"阴"字的木牌——与摆渡人交给他的信物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林秋白喃喃自语,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想起柳如烟冥婚那日,花轿经过忘川河畔时突然刮起的腥风,想起陈九娘颅骨骰子上诡异的符文,所有碎片在这一刻终于拼凑完整。有人企图借冥婚重现当年的血祭场景,以纯阴之体的柳如烟为引,唤醒阿梨的魂魄,进而夺取镇魂铃,释放被封印的邪物。
庙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尖啸,打断了他的思绪。林秋白猛地抬头,只见月光不知何时变得血红,破庙外的荒草无风自动,沙沙声中夹杂着铁链拖曳的声响。他握紧铜钱,残页上的最后几行字在脑海中回响:"镇魂铃现世之日,便是血煞复苏之时。唯有集齐阴阳双器,方能重铸封印..."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残页突然剧烈抖动,从夹层中滑落出半张泛黄的地图。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忘川河的方位,在河流中央的位置,画着一个扭曲的骷髅头,旁边写着"镇魂冢"三个大字。林秋白将地图塞进怀里,刚要起身,庙门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开。
数十具裹着寿衣的尸傀涌了进来,它们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蓝鬼火,胸口处插着的桃木钉己被染成黑色。林秋白的目光扫过尸傀群,瞳孔骤缩——在它们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陈九娘披着沾满血污的黑袍,脸上的烧伤疤痕在血月下泛着诡异的光,她手中的颅骨骰子上,六个颅骨同时睁开眼睛,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找到你了,林秋白。"陈九娘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乖乖交出残页和双器,或许我还能留你个全尸。"她手腕翻转,骰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痕,尸傀们立刻如潮水般扑来。
林秋白后退半步,背靠神像。铜钱在掌心发烫,与怀中的木牌产生共鸣。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为了揭开冥婚真相,阻止千年邪物复苏,他早己无路可退。破庙内,金光与黑雾激烈碰撞,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就此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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