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在校一个案件就火了？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时，段云飞正用指尖拂过《犯罪心理学图谱》的书脊。三天了，这间双人宿舍终于迎来第二道呼吸。

“砰——”一把电吉他斜砸在靛蓝色床铺上，卷毛男生单肩挎着荧光绿背包，运动鞋底蹭着地面拖出刺啦声响。他瞳孔骤缩的瞬间，段云飞闻到对方发梢沾着的薄荷口香糖气息：“我去！真·活着的段云飞？！那个让高三楼封楼三天的破案大神？”

书架上的《福尔摩斯探案集》被指腹推正的弧度刚好45度，段云飞抬眼时，窗外梧桐叶正扑簌簌落进纱窗。他喉结轻滚，刚吐出一个“嗯”字，就被突然放大的手掌拍上左肩。

“赵乐，音乐社预备役，主音吉他手兼气氛组组长！”男生手腕翻转，金属手链在日光下晃出细碎银光，“大神破案时是不是特帅？就那种，推推眼镜然后说‘真相只有一个’的名场面有没有？”

话音未落，行李箱滚轮碾过地板的声响自门口传来。戴细边眼镜的男生在镜片后眯了眯眼，食指关节抵着行李箱拉杆的指印泛白：“赵乐，新生手册第三页写着禁止在宿舍内大声喧哗。”他顿了顿，将“关照”二字咬得像含着片柠檬，“陈默，数理竞赛组，擅长微积分和……观察细节。”

段云飞注意到对方放下行李箱时，刻意让箱子角对准自己的床脚。走廊突然炸开的议论声顺着气窗钻进来，像撒了把碎玻璃：

“快看！是他！就是那个让刘主任在办公室哭的新生！”

“听说他用逻辑链把凶手绕到自首，比推理小说还刺激！”

赵乐蹦跶着跟在段云飞身后，运动鞋在瓷砖上敲出踢踏节奏。经过高二（七）班后门时，段云飞眼角余光瞥见窗边突然缩回的脑袋，以及某节桌腿上未干的口香糖痕迹——和他昨天在案发现场楼梯拐角看到的同品牌，葡萄味。

“同学们，这位是段云飞同学。”李班主任的金边眼镜反着光，黑板擦在讲台上敲出“咚咚”声，“全市中考状元，也是协助警方侦破‘九月七日坠楼案’的关键人物。”

掌声炸响的瞬间，段云飞听见后排传来钢笔划破草稿纸的“刺啦”声。他刚在窗边空位坐下，前排突然递来一本印着草莓图案的笔记本。扎高马尾的女生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指尖绞着笔记本绳结，校服第二颗纽扣歪了0.5厘米：“段、段同学……我叫林晚晚……”

“想要签名？”段云飞接过本子时，注意到扉页爱心图案的勾边用了三种不同深浅的粉色。钢笔尖在纸页上划过的沙沙声里，他听见后排赵乐用胳膊肘撞桌子的闷响，以及更远处传来的、刻意压低的嗤笑。

“谢谢！”林晚晚收回本子时，指尖触电般缩回，发尾扫过段云飞手背时带着草莓洗发水的甜香。他抬眼看向窗外，发现隔壁班有三个女生正扒着窗台张望，其中一人举着的手机镜头闪了下光。

午休铃响时，食堂打饭窗口的不锈钢勺子还悬在半空。段云飞刚接过餐盘，就听见身后传来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白色连衣裙飘过的瞬间，他闻到清冽的栀子花香——和苏雨薇案发现场遗留的香薰同一款式，只是浓度淡了40%。

“段同学，”苏清影将印着琴房号码的便签推过来，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刻着半朵鸢尾花，“雨薇的事，谢谢你。”她眼尾的泪痣在日光下微微颤动，“子涵犯的错，不该让雨薇担着污名。”

赵乐的餐盘“哐当”撞在桌面，番茄炒蛋溅出的汤汁在段云飞校服袖口晕开小块湿痕。与此同时，陈默的筷子重重敲在碗沿，瓷碗震动的频率和他昨天分析作案动机时，嫌疑人敲击桌面的节奏惊人相似。

“不就是破个案吗？”这句低语混在餐盘碰撞声里，却精准落进段云飞耳中。他用纸巾擦着袖口，注意到陈默握着筷子的指节泛白，虎口处有块新结痂的伤疤——形状很像被吉他弦勒出的血痕。

走出食堂时，赵乐还在喋喋不休地比划着“大神你当时是不是这样甩头发”，段云飞却停在公告栏前。新贴的社团招新海报角落，有人用马克笔添了句涂鸦：“推理社招新，欢迎破解‘谁在段云飞的牛奶里加糖’之谜。”

风掀起他额前碎发的瞬间，段云飞看见教学楼主干道的银杏树下，林晚晚正和两个女生咬耳朵，手里的草莓笔记本被传来传去。远处琴房的窗户开着，飘出断断续续的吉他练习曲——正是赵乐昨天哼了一路的《少年心气》，只是在副歌部分多了三个错音。

他摸了摸口袋里苏清影给的便签，指腹蹭过纸张背面凹凸的鸢尾花纹路。阳光穿过走廊栏杆，在地面投下棋盘格似的光影，段云飞忽然想起破案那天，刘主任办公室的百叶窗也是这样切割着光线，而嫌疑人藏在阴影里的右手，正反复着钥匙串上的吉他拨片挂件。

“喂大神！等等我啊！”赵乐的声音从身后追来，陈默的脚步声则刻意放慢了半拍。段云飞抬头看向澄川中学标志性的钟楼，时针和分针刚好形成60度角——一个完美的锐角，像极了某些藏在笑容背后的、尚未解开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