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晴子跑出"暖阳咖啡馆"时，豆大的雨点正砸在便利店的玻璃幕墙上。她攥紧帆布包的带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包里装着段云飞遗落的钢笔，笔帽上刻着原主立川海斗的名字缩写。三天前他帮一位太太找猫时，就是用这支笔在笔记本上画现场草图，手腕内侧还留着被猫抓伤的红痕。
段云飞追出咖啡馆时，只看到她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毛利兰递来的格子伞还带着体温，他却任由雨水顺着西装领口灌进衬衫。柯南拽了拽他的裤腿，蓝色的眼睛在雨幕中像淬了冰："立川先生，夏目小姐的伞忘在座位上了。"
那把印着小猫图案的粉色雨伞躺在卡座里，伞骨上还挂着一根夏目晴子的发丝。段云飞捡起伞，指尖触到伞柄上的凹痕——原主曾在这里刻过一个歪歪扭扭的"晴"字。苏清撑着亮黄色雨伞晃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再不追，女朋友就真跑了。"
他最终没有追。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目暮警官的电话："立川先生，米花美术馆又出事了！青铜像被破坏，现场像个密室！"
米花美术馆的展厅里弥漫着雨水与铜锈的混合气味。段云飞赶到时，工作人员正用防水布覆盖那尊古希腊青铜像——雕像的权杖再次断裂，底座边缘新增了三道平行的划痕，像是被某种利器反复砍砸。
"立川先生，您可算来了！"目暮警官的领带歪在肩头，"监控从头到尾没拍到人影，门窗都是从内部反锁的！"他指向展厅高高的穹顶，那里的通风口格栅歪向一侧，露出漆黑的管道。
段云飞蹲下身，戴着手套触碰权杖的断裂处："断口有金属碎屑，像是被液压钳剪断的。"他注意到底座周围的大理石地面上散落着细小的银白色粉末，用指尖捻起一点——粉末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苏清不知何时蹲在他身旁，用放大镜观察地面："像是铝粉，可能来自某种切割工具。"她的雨伞滴下的水打湿了段云飞的袖口，引来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柯南趴在地上，小手指着底座后方的阴影："立川哥哥，这里有个钉子孔！"
那是个毫米级的细孔，边缘残留着木屑。段云飞站起身，目光扫过展厅中央的水晶吊灯："凶手可能利用了吊灯的承重结构，从上方实施破坏。"他走向消防栓，拉开卷盘——消防水带的末端有新鲜的磨损痕迹。
"从天花板吊下来？"目暮警官仰头看着十几米高的穹顶，"可怎么避开监控？"
"监控盲区在西北角，"苏清指向展厅立柱后的阴影，"如果凶手从通风口进入，沿着消防水带滑到吊灯位置，再用液压钳破坏青铜像......"她的话被段云飞打断："但这样需要精准计算承重，而且会在水带上留下摩擦痕迹。"
两人同时看向消防水带，果然在中段发现了一圈细密的勒痕。段云飞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夏目晴子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安全。"他看着屏幕，拇指在回复框悬了三秒，最终只回了个句号。
野田副馆长的办公室里飘着浓重的血腥味。段云飞推开门时，尸体正悬挂在房梁下，脚尖离翻倒的椅子还有二十厘米。毛利兰下意识将柯南护在身后，小家伙却挣开她的手，蹲在椅子旁观察。
"又是密室？"目暮警官盯着反锁的房门，钥匙还插在锁孔里。段云飞没有说话，径首走向尸体——野田健一的脖颈处有两道勒痕，一道深一道浅，舌头并未吐出。他右手紧攥着半张便签，露出"青铜像的秘密"几个打印字。
"死者手里有东西！"苏清戴上手套掰开死者手指，便签上的完整内容是："再查青铜像，下一个就是你。"柯南指着椅腿内侧："这里有铝粉，和展厅里的一样！"段云飞蹲下身，果然看到银白色粉末附着在木纹缝隙里。
他检查门锁时，发现钥匙柄上缠着一圈黑色尼龙绳，绳头打了个专业的布林结。"密室手法很简单，"段云飞站起身，"凶手用绳子穿过钥匙孔，从门外拉动钥匙锁门，再通过特殊手法抽出绳子。"他的目光扫过窗台——那里有个清晰的泥脚印，鞋码很小，像是女性穿的防滑鞋。
"但野田副馆长为什么会被杀？"毛利兰看着死者办公桌上的日历，5月23日那页画着红圈，旁边写着"立川海斗"。段云飞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天正是他帮毛利兰找手链的日子。柯南突然指着书架上的相框："野田先生和夏目小姐合过影！"
照片里的夏目晴子穿着高中制服，站在野田健一身边笑得腼腆。段云飞接过相框，指尖触到背面的日期——正是原主立川海斗高中毕业那天。夏目晴子从未提过认识野田副馆长，而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这号人物。
柯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小脑袋里的齿轮飞速转动。他先是发现野田健一的笔记本里夹着段云飞的剪报，旁边用红笔写着"注意此人"；又在垃圾桶里找到半张揉碎的收据，显示野田死前曾在"晴日咖啡馆"消费。
"立川哥哥，"柯南突然站到段云飞面前，手里捏着那张咖啡馆收据，"5月23日晚上九点，你说在事务所加班，为什么野田先生会在咖啡馆看到你？"
段云飞看着收据上的时间，正是他冒雨找手链的时刻。他蹲下身，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柯南，可能是同名的人。"
"但收据上的消费金额是两杯焦糖玛奇朵！"柯南的声音陡然拔高，"夏目小姐说那天只有你和她在咖啡馆！"小家伙的蓝色眼睛里充满了怀疑，"而且野田先生笔记本里有你的照片，是偷拍的！"
毛利兰惊讶地看着照片——段云飞站在美术馆门口，正低头和夏目晴子说着什么，阳光落在他发梢上，神情是毛利兰从未见过的温柔。苏清在一旁看得饶有兴致，悄悄给段云飞发微信："解释不清了吧？"
段云飞接过照片，指尖有些发凉。他想起原主记忆里零碎的片段——野田健一似乎是夏目晴子父亲的朋友，曾在她高中时资助过学费。难道野田的死和夏目有关？他正想开口，目暮警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找到了！顶楼水箱间发现作案工具！"
警员抬进来的黑色登山包里装着液压钳、登山绳和一双女性防滑鞋，鞋底花纹与窗台脚印完全吻合。"凶手是美术馆的女清洁工，"目暮警官擦着汗，"她承认因拖欠工资报复野田，破坏青铜像是为了嫁祸给竞争对手。"
案件告破时，月亮己从云层中透出清辉。段云飞站在美术馆台阶上，看着积水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夏目晴子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头发还带着湿气，手里拿着他遗落的钢笔。
"海斗，"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的笔。"
段云飞接过笔，触到笔杆上的刻痕。月光落在夏目晴子的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他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她袖口露出的淤青——那是昨天在咖啡馆拉扯时留下的。
"那天在咖啡馆，"夏目晴子突然开口，目光没有看他，"毛利小姐说你帮她找手链淋了雨，可你明明告诉我是去见侦探同行。"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像针一样扎进段云飞心里。
他想起原主立川海斗笨拙的谎言，想起自己为了扮演好角色而说的每一句假话。"晴子，"段云飞试图解释，却发现喉咙发紧，"有些事......"
"我知道了。"夏目晴子打断他，往后退了半步。月光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阴影，她的眼神里有段云飞从未见过的疏离，"你的钢笔，以后别再忘了。"
她转身离开时，段云飞看到她手腕上还戴着那枚侦探放大镜戒指——那是原主用第一个委托费买的礼物。不远处的路灯下，柯南正仰着脑袋和毛利兰说着什么，小家伙的手指一首指向他的方向。
苏清撑着伞走到他身边，递来一颗水果糖："没透露身份，算你过关。"段云飞接过糖，看着夏目晴子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突然觉得嘴里泛起一阵苦涩。雨水冲刷过的街道泛着光，像铺了一层碎玻璃，而他踩在上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仍能听见脚下传来细微的裂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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