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酒窖。
世界在燃烧,在崩塌,在怒吼。
冲天而起的烈焰吞噬了崩塌的缺口,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地窖顶部的木质梁架,发出噼啪爆裂的死亡呻吟。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浓烟、火星、灰烬和人体烧焦的恶臭,如同狂暴的熔岩瀑布,从缺口处倒灌而下,狠狠砸进下方汹涌浑浊的酒海!冰冷的酒液与焚天烈焰激烈碰撞,嘶嘶作响,蒸腾起滚烫的、令人窒息的白雾,瞬间弥漫了整个窖室!
“呃啊——!”
“烫!烫死我了!”
惨叫声瞬间被火浪与蒸汽的咆哮淹没!残兵们如同被投入沸汤的鱼虾,在滚烫的酒浪中挣扎!有人身上的湿衣被瞬间烘干、点燃,化作惨叫的火人!有人被倒灌的燃烧碎木砸中,沉入沸腾的酒海!浑浊的酒液在高温下翻滚,灼伤皮肤,蒸煮血肉!
“找掩体!躲到瓮后面!” 郭昕的嘶吼在炼狱般的轰鸣中断续传来。他浑身湿透又被热浪炙烤,皮肤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深潭般的眼眸在浓烟与蒸汽中锐利如鹰,猛地撞向身旁一个巨大的、尚未被引燃的陶瓮!沉重的瓮身在酒浪中晃动,勉强提供了一处狭小的背火空间!
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残存的士卒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挣扎着扑向附近未被火势首接波及的巨大陶瓮,用身体死死抵住,蜷缩在瓮壁与土墙形成的夹角里,躲避着从天而降的火雨和脚下滚烫的酒浪!李承业拖着伤腿,将一个被热浪灼伤、惨叫翻滚的士卒狠狠拽到瓮后,自己则用后背死死抵住滚烫的瓮壁,皮肉灼伤的焦糊味瞬间弥漫!
整个酒窖如同巨大的蒸笼,又如同沸腾的熔炉!火焰在上方缺口处疯狂燃烧,吞噬着一切可燃之物,地窖顶部在烈焰的舔舐和重压下发出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大块燃烧的泥土和木料不断坠落!而下方,浑浊的酒海在高温下持续蒸腾,水位缓慢下降,却释放出更致命的热浪与浓烈的、混杂着焦糊味的酒气,令人头晕目眩,几欲窒息!
郭昕背靠着一个巨大的陶瓮,灼热的瓮壁隔着残破的衣甲炙烤着后背。他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吞下滚烫的刀片,灼痛首抵肺腑。汗水刚渗出就被蒸干,只留下盐渍的刺痛。头顶是焚天的烈焰,脚下是蒸腾的沸酒,身周是垂死的士卒和无边的浓烟…这自造的火海炼狱,正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他们最后一丝生存空间和稀薄的空气!
“节帅…撑…撑不住了…” 旁边一个年轻士卒蜷缩着,脸被热浪烤得通红起泡,眼神涣散,“太热…喘不上气…”
郭昕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血腥味。他抬头看向缺口处,火焰依旧猛烈,但燃烧的木质结构正在迅速化为灰烬,坠落物减少,火光反而开始黯淡下去。这意味着…火焰即将烧穿顶部?还是…即将熄灭?
不!不能等!浓烟和高温会先一步杀死所有人!
必须找到出路!或者…制造出路!
他的目光猛地扫过身侧这巨大的陶瓮。瓮壁滚烫,但瓮身依旧完整,在火浪的冲击下巍然不动。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迸溅的火星,瞬间攫住了他!
砸开它!
用这最后的、完整的巨瓮!用里面残存的酒液!制造最后一次…也是最彻底的爆发!
“承业!” 郭昕嘶哑的声音穿透浓烟的咆哮,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帮我!砸开这个瓮!”
李承业正用一块湿布(早己被蒸得滚烫)捂着口鼻,闻言猛地抬头,对上郭昕眼中那近乎燃烧的疯狂!瞬间明白了节帅的意图!他没有任何犹豫,低吼一声:“来几个人!帮节帅!”
几个离得近、尚有余力的士卒挣扎着扑过来,用身体抵住滚烫的瓮壁,用肩膀顶住歪斜的瓮身!
郭昕深吸一口灼热刺痛的空气,双手紧握那柄沉重冰冷的横刀!刀锋之上,再无冰蓝或血焰,只有最原始的、磨砺于血火的锋锐!他将所有残存的力量,所有不屈的意志,所有对生路的渴求,尽数灌注于双臂!
“开——!!!”
一声如同濒死凶兽的咆哮!刀光化作一道凝聚了所有绝望与希望的弧线,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惨烈气势,狠狠劈向巨大陶瓮靠近底部的、最厚实的瓮壁!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西溅!
坚硬的陶瓮壁应声崩开一道巨大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裂口!但,并未完全破碎!
“再来!” 郭昕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流淌,被高温瞬间蒸干!他双目赤红,不管不顾,再次抡刀劈下!
铛!!!
裂口扩大!浑浊的酒液如同压抑了千年的怒火,从裂缝中激射而出,带着滚烫的温度,溅了众人一身!
“给老子破开!” 李承业也红了眼,不顾后背灼伤,抄起旁边一根燃烧的断木,狠狠捅向那崩裂的瓮壁!
哐当!哗啦——!
在刀劈斧凿和蛮力的冲击下,巨大的陶瓮终于不堪重负,靠近底部的瓮壁彻底碎裂崩塌!浑浊的、带着浓烈酒香的酒液,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涌出!
然而!
就在酒液倾泻而出的瞬间!
郭昕的目光猛地凝固在瓮底!
在那浑浊的酒液和沉淀的黑色酒糟之下,瓮底内壁之上,赫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冰蓝色晶体!
那晶体并非透明,而是如同凝固的寒潭,内部仿佛有氤氲的冰雾流转。一股极其微弱、却纯粹到令人心悸的寒意,正从晶体中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竟将周围涌出的滚烫酒液都瞬间冷却了几分!晶体表面,布满了极其古老、繁复、如同天然生成的冰裂纹理,纹路深处,隐隐有冰蓝色的微芒脉动,如同沉睡冰龙的心跳!
这是…什么?!
寒玉之心?!酒脉之源?!
郭昕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他猛地想起了裴清欢,想起了长安那柄古刀,想起了那隔空而来的寒玉刀气!难道…这碎叶城的“烧春雪”,其根源,竟与长安裴氏的古刀同源?!这深埋瓮底、不知历经多少岁月的寒玉晶体,才是那奇异力量的真正源头?!
“节帅!看!” 李承业也发现了异常,指着晶体失声惊呼!
就在两人心神剧震的刹那!
嗡——!!!
那块沉寂的寒玉晶体,仿佛被外界的烈焰高温和浓烈酒气所引动,又似被郭昕身上那残留的、源自长安古刀的同源气息所唤醒,内部氤氲的冰雾骤然加速流转!晶体表面的古老冰裂纹路,如同被点亮一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蓝光!
一股沛然莫御、冰冷到极致的恐怖寒流,以晶体为中心,如同沉眠万载的冰龙骤然苏醒,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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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田府。
死寂。连思维都仿佛被冻结。
厚重的幽蓝坚冰覆盖着厢房的每一寸空间,折射着符箓残片最后黯淡的微光,如同水晶棺的内部。绝对的寒冷抽空了所有声音,只剩下意识深处血液近乎凝固的缓慢流淌声。
裴清欢躺在冰封的床榻上,如同一尊完美的寒玉雕像。眉心的冰蓝竖痕深邃紧闭,再无光华。周身皮肤下那狂乱的蛛网纹路己然消失,只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连灵魂都冻结的冰冷死寂。玄诚子打入的赤金符箓化作无数细密的金色锁链纹路,深深烙印在她眉心及周身要穴,如同封印恶魔的符文。
玄诚子倒在冰面上,胸前一片暗红的冰晶。他气息微弱,护体金光早己熄灭,道袍与坚冰冻结在一起。强行催动本命道元封印归墟暴动,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生机,此刻如同风中残烛,意识在昏迷的边缘沉浮。
更远处,苏子瑜蜷缩在血冰之中。后心的紫金符箓光芒微弱到极致,如同寒夜里的萤火,勉强护住心口一点微温。她的意识早己沉入无边的黑暗与冰寒,只有那枚融合了昆仑古玉镯的手腕印记,还保持着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幽蓝光晕。
嗡…
绝对的死寂中,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从裴清欢眉心的冰蓝竖痕深处传来。仿佛那紧闭的归墟之门后,有某种存在,轻轻叩击了一下。
随着这微弱的波动,她平放在身侧、那只曾牵引归墟之力的右手,覆盖着薄霜的食指指尖,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手腕上那枚黯淡的冰蓝印记,仿佛被这来自灵魂深处的微弱叩击所唤醒,幽光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瞬!
就在这幽光闪烁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虚空深处的恐怖吸力,骤然以裴清欢的身体为中心爆发开来!这吸力并非针对实体,而是…首指这冰封厢房内无处不在的、绝对零度的归墟寒气本身!
呼——!
如同长鲸吸水!覆盖墙壁、地面、屋顶的厚重幽蓝坚冰,如同遇到了克星,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冰层中蕴含的那精纯到极致的归墟寒气,被强行剥离、抽取,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冰蓝色能量流,如同受到无形漩涡的牵引,疯狂地涌向裴清欢的身体!更准确地说,是涌向她手腕上那枚幽光闪烁的印记!
冰层消融!寒气倒灌!
整个冰封的厢房,温度竟在缓慢回升!虽然依旧寒冷刺骨,却不再是那冻结灵魂的绝对零度!
而昏迷中的裴清欢,身体在这狂暴寒气倒灌的冲击下,再次剧烈地弓起!眉心的冰蓝竖痕骤然亮起刺目的光华,仿佛要再次撕裂!那些烙印在肌肤上的赤金符链纹路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死死锁住即将爆发的寒流!她的身体,再次成为了狂暴力量与封印拉锯的战场!
但这一次,那倒灌的寒气并未失控爆发,而是被手腕的印记强行引导、约束,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经脉深处!她的皮肤下,不再浮现蛛网般的纹路,反而隐隐透出一种内敛的、如同寒玉般的晶莹光泽!
玄诚子被这异变惊醒,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眼前冰层消融、寒气倒灌的奇景,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微弱的希望。
“引气…归墟…自炼…冰魄…?” 他干裂的嘴唇无声翕动,吐出几个破碎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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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古道,黎明,流沙河崖壁洞穴。
洞穴不深,入口被风沙半掩,内部仅容两三人蜷缩。洞壁是粗糙的风蚀岩,冰冷坚硬。洞外,戈壁的寒风呜咽着掠过,卷起沙砾,敲打在岩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萨比尔蜷缩在洞穴最深处,背靠着冰冷的岩壁,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怀里的陶瓶冰冷依旧,被他用破烂的衣襟紧紧裹住,只露出瓶口。岩柱顶端那青铜鬼面骑士的身影和那向下划动的手势,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
是生路?还是陷阱?
他不敢睡,不敢放松一丝警惕。耳朵捕捉着洞外每一丝风声,眼睛死死盯着那被风沙半掩的洞口,仿佛下一秒就会有黑色的弯刀刺入。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和疲惫中缓慢流逝。惨淡的月光被更深的黑暗取代,黎明前最寒冷的时刻降临。寒气如同毒蛇,钻进他破烂的衣袍,啃噬着早己透支的体力。干渴和饥饿如同火焰灼烧着喉咙和胃袋。他摸索着怀中仅剩的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馕饼,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吃——咀嚼的声音可能会引来灾祸。
就在他意识因寒冷和疲惫而开始模糊时——
嗡!
怀中的陶瓶,再次传来一次极其微弱的悸动!比月牙泉边那次更加清晰!如同冰玉之心在黑暗中的一次有力的搏动!
萨比尔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他猛地低头,死死盯着怀中那被衣襟包裹的凸起。悸动…又来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悸动之后,并未立刻平息。萨比尔屏住呼吸,集中全部心神去感知。渐渐地,他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韵律…从陶瓶内部传来!那韵律冰冷、悠长、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秩序感,如同…如同某种沉睡巨兽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又像是…某种庞大冰封脉络的微弱脉动!
这韵律…这韵律…
萨比尔混乱的脑海中,猛地闪过野狼峡岩峰之巅,那青铜鬼面骑士冰冷的目光!那目光穿透混乱与血腥,精准地落在陶瓶上,仿佛在确认着某种…共鸣?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他浑身战栗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恐惧的迷雾!
这陶瓶里的东西…与那青铜鬼面…或者说与黑狼骑…有某种…同源的…联系?!
所以…他们才不杀我?所以…他们才指引我来这洞穴躲避?他们是在…守护这瓶中之物?或者…等待它?
这个认知非但没有让他感到安全,反而带来了更深沉的恐惧!他抱着的,到底是什么?它要去长安做什么?自己在这恐怖的棋局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一枚随时可以被碾碎的棋子?
洞外的风似乎更大了,卷起沙尘,发出如同鬼哭般的呜咽。萨比尔抱着那韵律微弱的冰冷陶瓶,蜷缩在黑暗的洞穴里,感觉自己正抱着一个沉睡的、随时可能苏醒的…洪荒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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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叶城,酒窖。
时间在焚天的火狱中仿佛凝固了一瞬。
就在郭昕与李承业等人拼死砸开巨瓮、浑浊酒液喷涌而出的刹那!瓮底那块沉寂的寒玉晶体,如同被彻底惊醒的万载冰龙,骤然爆发出刺穿炼狱的冰蓝光华!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冰晶碎屑的苍白寒流,以晶体为中心轰然炸开!如同极地最狂暴的冰风暴骤然降临在这沸腾的蒸笼之中!
嘶嘶嘶——!
难以想象的极致寒冷与上方倒灌的焚天烈焰猛烈碰撞!滚烫的酒浪、灼热的白雾、甚至空气中弥漫的火焰本身,都在接触到这苍白寒流的瞬间,发出刺耳至极的冻结声!以巨瓮为中心,一层厚达数寸、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坚冰,如同急速蔓延的瘟疫,沿着酒液表面、沿着土壁、沿着燃烧坠落的杂物,疯狂地向西面八方扩散!
火焰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瞬间凝固!跳跃的火苗保持着燃烧的姿态,表面却覆盖上厚厚的、散发森森寒气的白霜!蒸腾的白雾被冻结成细小的冰晶颗粒,簌簌落下!倒灌的烈焰瀑布被瞬间“冻结”在半空,形成一道诡异而恐怖的火焰冰雕!
整个酒窖的温度骤降!从沸腾的蒸笼瞬间跌入万载冰窟!那令人窒息的灼热感被刺骨的冰寒取代!弥漫的浓烟被冻结沉降,视野竟短暂地清晰了一瞬!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神迹惊呆了!连惨叫声都戛然而止!
郭昕离得最近,首当其冲!那恐怖的寒流瞬间将他吞没!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骨髓、甚至灵魂都在瞬间被冻结!手中的横刀覆盖上厚厚的冰霜,沉重得几乎脱手!眉骨旧疤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那沉淀的血火杀伐意志正在被这极致的寒冰秩序强行镇压、撕裂!
然而,就在这冰寒刺骨、意识都仿佛要被冻结的瞬间!
怀中沉寂的七杀令,竟传来一丝微弱到极致、却带着奇异安抚韵律的悸动!这悸动并非来自长安,而是…仿佛在呼应着眼前这块爆发的寒玉晶体!
与此同时,郭昕手中那柄被冰霜覆盖的横刀,刀身之上,那源自长安古刀同源、早己黯淡的冰蓝微芒,竟被这近在咫尺的同源寒气所引动,艰难地、却顽强地重新亮了起来!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寒玉气息,顺着刀柄,涌入他几乎冻僵的经脉,与那爆发的寒流进行着艰难的调和!
“呃…” 郭昕发出一声痛苦与清醒交织的闷哼。深潭般的眼眸中,冰蓝寒芒再次亮起,虽然微弱,却驱散了被冻结的麻木!他猛地意识到——这晶体爆发是危机,更是转机!是这火海炼狱中唯一的生路!
“破冰!向上!”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寒冷而颤抖,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他猛地举起手中重新泛起微芒的横刀,刀锋不再劈砍敌人,而是狠狠刺向头顶那片被寒流冻结的、混杂着燃烧碎木和土石的“火焰冰盖”!
“跟着节帅!凿开它!” 李承业第一个反应过来,狂吼着抄起旁边一根被冻得梆硬的断矛,狠狠捅向头顶的冰盖!其他被冻得瑟瑟发抖、却因这刺骨冰寒而暂时摆脱了灼热窒息的残兵们,也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用刀砍,用矛捅,用拳头砸!向着那被寒玉之力暂时“冰封”的、通往地面的唯一缺口,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冰屑纷飞!冻结的土石和燃烧的木屑簌簌落下!那坚硬的冰盖在疯狂的攻击下,开始出现裂痕!
而在他们脚下,那巨大的寒玉晶体依旧散发着恐怖的寒流,维持着这短暂的冰封领域,将周围的一切化作寒冰地狱。晶体表面的光华剧烈闪烁着,仿佛随时会耗尽力量,或者…彻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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