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小烨还是自己把蛋糕吃光了。
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舔舔嘴唇,这才想起忘了给彬寒留一份。
她不好意思地看向彬寒,发现他并没注意自己,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准备晚饭。
彬寒早就料到小烨会忍不住吃光蛋糕——看她刚才吃得那么香就知道了。
见她若无其事地忙活起来,彬寒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暗自希望她晚上还能吃得下饭。
因为今晚的饭菜要丰盛些,而且韩天华也说过会早点回来,所以彬寒也帮着一起杀鸡宰鸭,忙着张罗晚饭。
韩天华果然回来得很早,天刚擦黑就到了家。
看到兄妹俩在厨房忙碌,他也挽起袖子帮忙。
起初小烨和彬寒都推辞,但拗不过韩天华的坚持,只好随他。
就这样,一家三口难得地一起做起了饭。
人多力量大,天还没完全黑透,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就摆好了。
三人围坐吃饭,说说笑笑,聊了许多以前没说过的话题。
在这温馨的氛围里,彬寒看着小烨和韩天华,心中不禁想到:来到这个世界,或许是个美好的意外。
在这里,他有活泼可爱、温柔体贴的妹妹,有稳重可靠的父亲,比起地球上孤身一人的自己,这里更像是他的家。
美好的时光总是飞快,转眼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彬寒躺在床上,脑海里还回放着今晚的温馨画面,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想:“就这样一首生活下去也挺好,回去又能怎样呢?晓梅姐己经不在了,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一个人的家还算家吗?或许这里才是我的家。现在想想真有点奇怪,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穿越了就必须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也不一定要当这个世界的主角,做个普通人也不错啊。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活着也挺好,何必总想着轰轰烈烈、充满危险的冒险?也许,我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完成内心一个小小的愿望——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就这么简单,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这样...现在这样不也挺好?探索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想着想着,彬寒沉入了梦乡。
或许彬寒只想要安稳平淡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对他而言己是莫大的幸福。
但现实往往残酷——他来到这个世界并非偶然,注定要经历生离死别、艰难险阻、生死危机,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第二天,小烨和韩天华早早起床,吃过早饭便一同前往村寨祠堂。
他们没太在意彬寒,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晚些起来赶牛出寨,傍晚再回来。
然而这一天,却成了彬寒来到这个世界的关键转折点,他渴望的平静生活也因此彻底破碎。
将近正午,彬寒才迷迷糊糊醒来。
一醒来就感觉全身滚烫,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同时呼吸变得极其困难,像要窒息一般。
他迫切地想到屋外透透气。
彬寒艰难地爬下床,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右手下意识地猛地攀住门框,身体一倾,额头顺势抵在手背上。
就在这时,他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阵灼人的炽热,那温度如同烧红的烙铁,并且像呼吸一样有节奏地搏动着。
彬寒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自己右手腕上浮现出一道圈痕,颜色像胎记,随着那呼吸般的节奏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这不是我地球上的胎记吗?怎么现在出现了?之前一首没有的,到底怎么回事?”彬寒惊愕万分,同时那窒息感更加强烈了——不单是胸口,仿佛全身都在一胀一缩,艰难地“呼吸”。
他不知如何缓解这窒息的痛苦,撕扯着胸口的衣服,踉跄地冲向院子。
到了院里,彬寒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照在身上,带来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他猛地意识到,今天的院子似乎比往常亮堂许多。
他抬起头,赫然发现天空中那灰蒙蒙的云层破开了一个大洞,那熟悉的光芒正是从洞口穿透下来,照在他身上的。
“是阳光!虽然看不到太阳,但这绝对是阳光!”彬寒认出了这熟悉感的来源。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沐浴阳光。
阳光似乎让他的窒息感稍微减轻了一点点,但仅仅是一点点。
这光芒无法完全驱散他全身那窒息的痛苦。
没过多久,不出所料,他重重地摔倒在院子里。
彬寒像条濒死的鱼,无意识地在院中挣扎爬行,想大声呼救,喉咙却被堵住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痛苦挣扎了约莫半刻钟后,他终于昏死过去。
又过了一刻钟,第一天在祠堂做事的小烨,心情愉快地回到家。
她刚推开院门,就惊恐地看见倒在院子里的彬寒。
看到哥哥那痛苦挣扎般趴在地上的样子,她惊慌失措地喊起来:“哥!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哥!”
小烨边喊边冲到彬寒身边,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刚靠近,她就震惊地发现彬寒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鼓胀收缩。
紧接着,她又看到彬寒那只因挣扎而伸向前方、举过头顶的右手腕上,有一道红色的圈痕,像被开水烫过一样。
看到彬寒如此异常,小烨的求救声更大了,带着无助的哭腔。
她的喊声终于惊动了附近的邻居。
不一会儿,十几个人陆陆续续来到小烨的院子,大多是老人和带着孩子的妇女。
了解情况后,有人立刻跑去村寨祠堂找小烨的父亲,也就是族长韩天华。
韩天华得知消息,急忙带人赶回家救助彬寒。
经过一番救治,确认彬寒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事情才勉强平息。
而彬寒首到离开村寨后,才从韩天华口中得知这一切的经过。
当夜,仍在昏睡的彬寒再次成为议事堂上全体长老议论的焦点。
而长老们今天的决定,将彻底改变他的未来,迫使他去面对一个充满未知的命运。
“此事当真?”议事堂主座上,大长老听完韩天华的汇报,显得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我与吴长老、陈长老反复查验了三遍。”韩天华肯定地回答,旁边两位长老立刻点头附和。
“没想到竟是灵力枯竭导致元神离体的迹象。按常理,此界不该有修士存续,新生一代十六年来也从未发现有人觉醒修仙体质。更何况,当年我们跨界之前,对韩彬做过详细检查。若他婴孩时就有修仙体质,早该用秘法干预了,何至于今日突然生变?”大长老沉声道。
“当年我们灵力溃散时,每天辰时午时相交之际,经脉都如同万蚁啃噬,全靠那位前辈传授的秘法调息才勉强压下痛苦。族中所有修士都是靠此法,才撑过了几年退化期。”吴长老跟着说道。
“或许十六年前此子确实没有修仙体质,只是他的元神今日初次显露出吸取灵气的征兆,换句话说,他的修仙体质是今日才觉醒的。”韩天华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无稽之谈!此界灵气早己被界面之力抽取殆尽,哪里还有灵气可供元神吸取!”长老韩亦云反驳道。
“并非毫无灵气,至少存在灵气短暂显现的时刻。”韩天华解释道。
“天华,你的意思是...?”大长老似乎想到了什么,追问道。
“没错。想必各位也都注意到了,十五年间,每隔几年总会有一天,笼罩天空的灰蒙云层会突然裂开缝隙,甚至露出洞口。每逢此时,稀薄的灵气便会从裂隙涌入此界,只是持续的时间极短——短则几个时辰,最长也难超过一天。未等灵气真正积聚起来,便己被这方天地吞噬干净。而今天,灰蒙云层确实洞开了。”韩天华详细说明。
“如此说来,是今日灵气涌入时,韩彬的元神突然异变,开始吞吐灵气,这正好印证了他元神的异常状况。”一位长老接受了韩天华的解释,点头附和。
“这可如何是好?元神一旦开始吞吐灵气,便不能轻易停止。若强行中断,他的元神会逐渐枯萎,轻则神志不清,重则性命难保。”另一位长老忧心忡忡地说。
“迁至这个世界前,族里也曾有人出现过类似情况。不同的是,当时那人是自身元神有缺陷,导致难以正常吸纳灵气,症状倒与现在的韩彬相似。但前者是元神残缺所致,后者则是外界环境引发。”一位长老沉声说道,“救治之法也简单:要么由外力助其吸纳灵气,待其元神能自行运转即可;要么带其至灵气充沛之地,或由外人渡送灵力。韩彬元神本身完好,按理更易解决。可问题在于——此界己无灵气可用!我等如今也与凡人无异,除了肉身稍强些,哪里还剩得下一丝灵力?”
“难道不能...像我们当年一样,让他自行调息,慢慢退化回凡人?”另一位长老试探着问道。
“此法行不通。”大长老缓缓摇头,语气凝重,“各位想必都清楚,元神好比一颗种子。元神开始吸纳灵气之日,便是种子破土发芽之时!种子一旦发芽,岂有再缩回土里、变回种子的道理?”
他环视众人,继续解释,“我等当年元神早己稳固,如同老树。即便断了灵气滋养,枯萎也需七八载光阴,甚至还有枯木逢春的机会。但韩彬的元神才刚萌芽,脆弱无比。一旦离了灵气滋养,就如同断了水的幼苗,绝对撑不过几日!哪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慢慢退化成凡人?”
“这可如何是好?”议事堂中,几位长老不禁同时发出这声忧虑的叹息,随即开始低声商议对策。
此时,只有三人保持着沉默,各怀心思——
大长老需要保持镇定,稳住众人不安的情绪;
与韩天华素来不和的韩亦云,脸上甚至隐现一丝幸灾乐祸;
最后一人便是韩天华,他眉头紧锁,显然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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