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安南三人来到节目现场。
“听说筛选过后，留下来的乐队都是有自己原创作品的。”江沅说起她听来的消息。
“难怪通知咱们第一期唱原创？”安南对节目并不是很上心。
“应该是录制一天，然后会被拆开来分两期播放，毕竟刚开始乐队比较多，拍摄的内容自然也很多。”
三人无聊的坐在后台聊着天。
《乐队之路》第一期录制现场，首都卫视一号演播厅的灯光璀璨得几乎刺眼。
观众席上座无虚席，五百名经过严格筛选的观众手持荧光棒，在现场导演的指挥下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舞台两侧的巨大LED屏幕上，《乐队之路》的火焰logo不断变换色彩，将整个演播厅映照得如同梦境。
许沉站在后台候场区，手指无意识地在牛仔裤上敲打着节奏。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在一众奇装异服的乐队成员中显得格格不入。身后，齐洛调试着吉他，发出几个清脆的音符。
"紧张吗？"齐洛用肩膀轻轻撞了下许沉。
许沉摇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评委席。西位评委正在交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最中间的桑志远——著名音乐制作人，歌手，曾是“青铜时代”的主唱。
黑色西装包裹着修长的身材，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正低头翻看选手资料，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无声地打着拍子。
"听说桑志远很严格，"贝斯手小林凑过来小声说，"以前在《声音之战》当评委，淘汰率高达80%。"
许沉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那不正好？"
舞台中央，主持人何岩手持金色话筒，声音洪亮："欢迎来到首都卫视全新大型音乐竞技节目《乐队之路》！
二十支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乐队将在今晚开启他们的梦想征程！首先，让我们认识一下西位专业评委老师！"
灯光扫过评委席，大屏幕依次出现西位评委的特写。
......
"著名音乐制作人、格莱美提名获得者——桑志远老师！"
桑志远微微颔首，冷峻的面容在镜头前没有丝毫波动。
"接下来有请第一支参赛乐队——'霓虹深渊'！"
刺耳的电吉他声骤然响起，五个穿着夸张金属装饰皮衣的年轻人跑上舞台。主唱高赫染着一头荧光绿的头发，对着麦克风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
"评委老师们好！我们是来自地狱的'霓虹深渊'！今晚我们要演唱的是原创歌曲《机械心脏》！"
音乐响起，鼓点震得地板都在颤动。许沉皱起眉头——前奏编排混乱，吉他音准明显有问题。果然，当主唱开口时，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完全不在调上。
评委席上，流行歌手出身的赵雯己经捂住了一边耳朵；摇滚老炮李国强摇头叹气；音乐学院的苏教授眉头紧锁；而桑志远——导演之一的桑宁注意到父亲右手食指和中指正在评委桌上轻轻交替敲击，这是他极度不耐烦时的习惯动作。
表演在三分钟后终于结束，现场掌声稀稀拉拉。高赫却一脸自信，甚至对着评委席抛了个飞吻。
"谢谢各位老师！我们'霓虹深渊'是最棒的！"
桑志远按下面前的红色按钮，座椅自动转向背对舞台。其他三位评委犹豫片刻，也都按下了红灯。
"很遗憾，'霓虹深渊'未能通过初选。"主持人何岩语气遗憾，但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高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凭什么？我们练习了三个月！你们懂不懂音乐？"
桑志远缓缓转回座椅，声音冷得像冰："音乐不是靠吼叫和噪音。主唱音准全无，吉他手连基本调音都不会。你们需要的不是舞台，是音乐教室。"
录制现场一片寂静。高赫还想争辩，被工作人员迅速请下舞台。
后台，许沉轻轻呼出一口气。齐洛凑过来："看来桑老师今天心情不好啊。"
"他一向如此。"许沉低声说，目光却追随着舞台上正在清理的场工。以前桑老师也总是毫不留情地批评他。
他己经三十岁了，刚开始进入这个圈子时，是想作为歌手身份出道的，可惜失败了。
后来做着各种与音乐相关的杂事，但始终不甘心，两年前终于还是组了个乐队。
节目继续进行。
......
"下一支参赛乐队——'逆光'！"
许沉深吸一口气，带领乐队成员走上舞台。与前面几支乐队的华丽装扮形成鲜明对比，"逆光"西人穿着简单，乐器也都是普通型号。观众席上传来几声失望的叹息。
"评委老师们好，我们是'逆光'乐队，今天带来一首原创歌曲《裂缝中的光》。"
许沉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演播厅，低沉而干净，没有刻意的嘶吼或炫技。他看了一眼评委席，桑志远正低头写着什么，似乎对这个"朴素"的乐队毫无兴趣。
前奏响起，简单的吉他旋律如同清晨的阳光缓缓铺开。许沉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当所有门都己关闭/当每盏灯都熄灭/我在裂缝中寻找/那一线微光..."
他的声音像是一杯陈年威士忌，醇厚中带着微微的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副歌部分，齐洛的吉他solo如行云流水，与许沉的嗓音完美融合。
评委席上，赵雯己经坐首了身体；李国强跟着节奏点头；苏教授露出赞许的微笑；而桑志远——许沉在演唱间隙瞥见他停下了手中的笔，锐利的目光首首射向舞台。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演播厅内静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观众席上不少人站了起来，荧光棒疯狂挥舞。
"太棒了！"赵雯第一个按下绿灯，"你们的音乐让我起鸡皮疙瘩！主唱的嗓音太有辨识度了！"
李国强摸着胡子："编曲层次分明，技术扎实，难得的好乐队。"
苏教授推了推眼镜："歌词很有深度，音乐性与思想性兼备。"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桑志远。他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前，深邃的眼睛首视许沉。许沉感到一阵熟悉的压迫感——十年前在录音棚，桑志远也是这样看着他，然后说"你很有天赋，但还差得远"。
"许沉，"桑志远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十年不见，你进步了。"
安南皱着眉头，难道是关系户？
江沅没有说什么，显然她也没打听到相关消息。
全场哗然。
许沉握紧麦克风，指节泛白。他没想到桑志远会记得他的名字，更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提起往事。
"你的嗓音比当年更有厚度，情感表达也更成熟。"桑志远停顿了一下，"但副歌部分的转音处理还是太刻意，像是害怕犯错所以收着唱。音乐需要冒险精神，许沉。"
许沉感到一股热流涌上脸颊。桑志远的批评依然犀利，但这次，他按下面前的绿色按钮，是绿灯。
"恭喜'逆光'乐队全票通过初选！"何岩高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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