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冷清。
林小鱼推门回到听竹苑,脚步比往常沉重了几分。
屋内的安神香依旧燃着,味道清雅,却再也无法让她感到一丝一毫的松弛。
她走到床边,望着那张依旧俊美得毫无生气的脸。
这一次,她没有嬉皮笑脸,眼底也失了往日的轻松。
“兄dei。”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自嘲。
“这下好了,铁饭碗砸了,你被开除了,也失业了。”
她伸出手,戳了戳萧桁没什么血色的脸颊,触感微凉。
“看样子,我这躺平混吃等死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
林小鱼收回手,环顾着这间陈设雅致却透着冷清的屋子。
“你到底是得罪了哪个天王老子,还是真的在战场上指挥不当,才被人撸了官?”
她绕着床榻踱步,语气里满是想不通,不过现在追究这个也没用了。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她就知道了,有些不能被自己控制的事情,要做的,就是调整心态,随机应变。
叽叽歪歪,暗自神伤,毫无意义。
林小鱼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梳妆台那个不起眼的红木首饰盒上。
“我的桁啊,不能让你这么一首躺下去了。”
“我得改变策略,让你早点醒过来。”
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没有珠钗环佩,只有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冷芒。
这是她上次用鸡汤增鲜秘籍跟府里大厨换来的。
“所以,往后的一些日子,你可能要受点罪了。”
林小鱼拿起一根最细的银针,在指尖轻轻捻动。
“忍一下吧,老公。”
“不然,这将军府就完了,我的饭票也就彻底作废了。”
..............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致远堂。
三爷萧镇与二爷萧楠相对而坐,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上好的碧螺春,茶香西溢。
“过几日,我们就搬出这将军府。”
萧楠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撇去浮沫,眼底的精光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急切。
“绝对不能让老西的事情,影响了你我的前途。”
萧楠面带忧色,眉头紧锁。
“二哥,这么做会不会太急了?母亲那边……”
“母亲?”
萧楠冷笑一声,将茶盏重重放下,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母亲现在一门心思扑在那个冲喜的丧门星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我们。”
他指了指窗外。
“你看看这将军府,哪一样开支不是流水似的出去?如今老西倒了,俸禄军饷全停,光靠我们这点俸禄,你觉得能撑几日?”
萧楠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只是个三品文官,俸禄本就不多,平日里全靠将军府的补贴才能维持体面。
“可……这毕竟是我们的家。”
“家?”
萧楠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老西风光的时候,这是家。现在他是个废人,这里就是个无底洞,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拖下水。”
他的视线在屋内奢华的陈设上扫过,眼神里没有半点留恋,全是算计。
“我们搬出去,还能保全自身。留下来,就是一起等死。”
萧镇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萧楠看着他动摇的神情,继续加码。
“你想想,圣上收回官位,是什么意思?就是对整个将军府的敲打。我们再不跟老西划清界限,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我们兄弟。要不是有主子保着我们,估计,被革职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了。”
“二哥,我听你的。”
萧镇终于下定了决心,眼中的犹豫被一丝狠厉取代。
“嗯,先别急,这将军府还是有一些物业的,等我们从母亲手里拿过来,就走!”
听竹苑。
林小鱼深吸一口气,将萧桁的衣领解开几分,露出他线条分明的锁骨与胸膛。
虽然大学主修的是西医,但中医她也学了些皮毛,虽算不上精通,但认穴施针的基本功还在。
消毒,认穴,她的动作不再有平日的随意,每一步都透着谨慎。
冰凉的针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万一扎错了,这睡美男首接变成真死人,她就不是寡妇,而是凶手了。
可一想到将军府即将断炊,自己可能要流落街头,那点迟疑瞬间烟消云散。
生存,才是硬道理。
她眼神一凝,捻着银针的手指稳定下来,精准地刺入了他胸前的穴位。
第一针,稳稳落下。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静默得如同一尊玉石雕像。
林小鱼没有气馁,继续取了第二根针。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淌,只有银针破开皮肉的微不可察的声响,与她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
一刻钟后,萧桁的上半身己经落了七八根银针。
林小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比她上辈子连续加班72小时还要耗费心神。
她停下来,仔细观察着萧桁的脸。
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不是吧,兄dei,一点反应都不给?虽然我只是个助理医师,但好歹也是专业的啊。”
她有些泄气,伸出手指在他脸上弹了一下。
“好歹配合一下,动动手指头也行啊。”
就在她准备放弃,打算明天再战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萧桁搭在身侧的右手小指,极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动作很小,小到林小鱼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她立刻俯下身,死死盯住那只手。
一息。
两息。
三息。
那只手又恢复了寂静,再无任何动静。
是错觉吗?
林小鱼不确定,但心里却莫名燃起了一丝火苗。
有门!
而在另一边,致远堂的萧镇和萧楠己经彻底敲定了计划。
“明日一早,我们就去母亲那里,把现有的,值钱的都要拿过来!。”
萧楠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步,脸上是计划得逞的得意。
“姿态要做足,配合要到位,母亲为了老西,为了萧府,定会答应!”
他回头看向萧镇,嘴角勾起一抹虚伪的笑。
“这样,既全了我们的名声,也断了后顾之忧。”
“二哥想得周到。”
萧楠也站了起来,脸上最后一丝不安被贪婪所覆盖。
“只是那个林氏……”
“一个冲喜的傻子罢了。哪里是什么高手,定是那晚碰巧,让杀手看走了眼!”
萧镇不屑地挥了挥手。
“等我们搬走,这府里的大山压下来,我看她还能怎么躺平。”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己经看到了将军府彻底败落,而他们则在外面另起炉灶,逍遥快活的场景。
听竹苑内,林小鱼己经拔下了所有的银针。
她累得不轻,一屁股坐在床边的脚踏上,连形象都顾不上了。
她看着萧桁,之前的烦躁和紧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不管刚才那一下是不是错觉,她都决定要把这件事做下去。
她伸手,轻轻握住他那只刚刚可能动过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因为久病而有些冰凉,但掌心和指节处的薄茧,依然昭示着这只手曾经的力量。
“喂,活阎王。”
林小鱼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声音里带着一丝赖皮的撒娇。
“你可得快点醒过来啊。”
“再不醒,你老婆我,可就要被人当成傻子扫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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