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龙魂共鸣,血海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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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龙魂共鸣,血海启航

 

冰冷的雨水,如同永不停歇的哀歌,敲打着SUV的金属外壳,发出沉闷而压抑的鼓点。车厢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混合着皮革、雨水、消毒水,以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名为“宿命”的沉重铁锈味。

林默坐在后排,身体微微前倾,如同绷紧的弓弦。湿透的衣物紧贴着皮肤,勾勒出肌肉贲张的轮廓,也传递着怀中苏雨晴那令人心焦的冰凉。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牵动着林默紧绷的神经。他一只手稳稳地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紧握着那柄从仓库中带出的、黝黑无光的古朴飞刀。刀身冰冷沉重,仿佛蕴含着影卫那沉默如山的意志和警告。

前排副驾驶,影卫蜷缩在座椅里,深蓝色的工装被雨水和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轮廓。他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线。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带着细微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嘶声。嘴角,那抹暗红的血迹虽然被擦去,却留下干涸的痕迹。他似乎在用全部的意志力,对抗着体内那被黑袍人恐怖力量震伤的、如同跗骨之蛆的剧痛和虚弱。偶尔身体不受控制的轻微抽搐,暴露了他此刻承受的巨大痛苦。

驾驶座上,叶轻舞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雨水顺着她湿漉漉的发梢滴落,在她清丽却凝重的侧脸上蜿蜒。她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穿透疯狂摇摆的雨刮器划开的扇形视野,死死锁定着前方被暴雨冲刷得一片模糊的滨海公路。车速被她压榨到极限,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车轮碾过积水,如同小型爆炸般向后激射起浑浊的水浪。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影卫那沙哑低沉、如同揭开地狱画卷的叙述:

南宫玥的叛逃与绝望托孤……

母亲阴差阳错的善良收养……

血字“林”的残酷真相与宿命错位……

守棺人的千年布局与疯狂野心……

悬棺对祭品的血脉召唤……

以及……苏雨晴体内那琉璃净火,作为悬棺之“锁”的唯一希望!

每一个信息都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她的心头。她眼角的余光,透过车内后视镜,落在后排林默那张如同冰封般冷硬、却又深藏着巨大痛苦与决绝的脸上。他抱着苏雨晴的姿态,像抱着最后一块救命的浮木,又像是抱着即将引爆的炸弹。他的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

车厢内,只有引擎的轰鸣、雨水的敲打、影卫艰难的呼吸,以及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凝重在弥漫。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

滨海北区,老旧居民楼下。

警灯的红蓝光芒在暴雨中晕染、扭曲,如同濒死巨兽痉挛的眼。警戒线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临时搭建的雨棚下,秦月瑶紧紧抱着怀中依旧在微微颤抖的林小雨。

女孩小小的身体裹在厚厚的警用毛毯里,只露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她似乎哭累了,蜷缩在秦月瑶温暖的怀抱中,陷入了不安的浅眠。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然而,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紧紧蹙着,仿佛承受着无形的压力。偶尔,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惊跳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如同小兽哀鸣般的呓语。

秦月瑶低下头,温柔地凝视着女孩的睡颜,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怜惜和无边的忧虑。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拂开小雨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几缕碎发。指尖触碰到女孩冰凉的皮肤,那细微的颤抖如同电流般传递过来。

就在这时!

秦月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小雨紧闭的眼皮下,眼球似乎在极其轻微地、快速地转动着!紧接着,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暗紫色光芒,如同深埋灰烬下的火种被无形之风撩拨,倏然在她紧闭的眼皮缝隙间闪烁了一下!冰冷!妖异!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心悸的漠然!

光芒一闪即逝,快得如同幻觉。但秦月瑶的心脏却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紧!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女孩,仿佛这样就能将那诡异的光芒压回去。

“秦队!”一名年轻刑警冒着大雨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色凝重,“技术科那边有发现!对小雨卧室窗台上那张‘血月帖’的纸张和墨水做了深度溯源分析!”

秦月瑶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悸,目光锐利地看向平板屏幕。

屏幕上,是那张被装在物证袋里的A4纸的高清放大图。纸张边缘被雨水浸染的痕迹,以及那用暗红色“墨水”打印出的、扭曲狰狞的文字,在技术处理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纸张是市面上最普通的A4打印纸,生产批次很新,就在案发前一周流入本市。”年轻刑警语速很快,“关键是墨水!里面混合的抗凝剂成分非常特殊,是一种只在某些深海鱼类体内发现的稀有生物酶!这种酶能极大延缓血液凝固,保持其活性……而且,它的分子结构,与我们在小雨卧室窗框上提取到的、极其微量的不明生物组织残留……高度吻合!”

深海鱼类?生物组织残留?

秦月瑶的眉头紧紧锁起!这指向性太明确了!

“还有,”年轻刑警滑动屏幕,调出另一份报告,“我们对那生物组织残留做了基因测序。结果……非常诡异!它不属于任何己知的陆地生物数据库!其基因序列呈现出一种……极度古老、甚至带有某种……‘非自然’拼接改造的痕迹!初步推测,可能源于某种……长期生存在极端深海环境、或者……被某种未知技术深度改造过的生物!”

深海!古老!非自然改造!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闪电般劈入秦月瑶的脑海!瞬间与影卫所说的“北方海域”、“悬棺”、“守棺人”联系在一起!

“北方……深海……”秦月瑶喃喃自语,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猛地抬头,看向暴雨如注的北方天际!那里,一片混沌的黑暗,仿佛隐藏着吞噬一切的巨口!

就在这时!

“呜……”怀中的林小雨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充满了巨大痛苦的呜咽!她的身体猛地绷紧,剧烈地颤抖起来!紧闭的眼皮下,那暗紫色的光芒如同失控的电流般疯狂闪烁!小小的脸蛋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小雨!小雨你怎么了?!”秦月瑶大惊失色,用力抱紧她,试图唤醒她。

然而,小雨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噩梦!她的身体在林默的怀抱中剧烈地挣扎、扭动!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破碎音节:

“不……不要……好黑……好冷……妈妈……哥哥……救我……有东西……在叫我……在拉我……啊——!!!”

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濒死的哀鸣,穿透雨幕,刺入所有人的耳膜!

秦月瑶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看着小雨瞳孔深处那疯狂闪烁、几乎要占据整个眼球的暗紫色光芒,感受着她体内那股不受控制、带着强烈抗拒却又无法摆脱的牵引力量……

血脉召唤!悬棺的召唤!

开始了!而且……越来越强!

……

狂暴的雨夜公路上,黑色SUV如同劈开巨浪的孤舟,在无边的黑暗中疾驰。

车厢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林默紧抱着苏雨晴,如同守护着最后一块净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生命的烛火正在风中摇曳,越来越微弱。琉璃净火本源被强行点燃又耗尽的反噬,如同无形的毒蛇,疯狂啃噬着她的生机。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进行着无声的拉锯战。

前排,影卫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颤抖。他的伤太重了,黑袍人那拂袖一击蕴含的恐怖力量,如同跗骨之蛆,正在不断侵蚀他的本源。冷汗浸透了他的工装,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发着微弱的热气。

叶轻舞紧握着方向盘,清冷的眼眸深处充满了焦虑。苏雨晴危在旦夕,影卫濒临崩溃,而祭坛的召唤之力如同无形的绞索,正一点点勒紧小雨的脖颈!时间,成了最奢侈也最残忍的东西!

“这样下去不行!”叶轻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死寂,“苏雨晴的气息……在消散!影卫的伤……太致命了!我们撑不到祭坛!”

林默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看着怀中苏雨晴那苍白如纸、仿佛随时会破碎的脸庞,又感受着飞驰的车窗外,那从北方黑暗中传来的、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不容抗拒的血脉召唤感……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焦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必须做点什么!

唤醒她!唤醒她体内的琉璃净火!

那是唯一的希望!唯一的“锁”!

可是……如何唤醒?影卫重伤濒死,叶轻舞的惊神剑诀更偏向于杀伐,对疗伤和唤醒本源力量并无助益。而他自己的太古神龙诀……至阳至刚,霸道绝伦……强行灌注,会不会如同火上浇油,加速她的崩溃?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

嗡——!

林默紧握在手中的那柄黝黑飞刀,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震动!紧接着,一股冰冷而坚韧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顺着刀柄,悄然传递到他的掌心,涌入他的识海!

是影卫!

他并未完全昏迷!他在用最后残存的精神力量,传递着信息!那意念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却异常清晰:

‘龙魂……共鸣……以神……引神……她的火……你的魂……钥匙……锁……本为一体……’

龙魂共鸣!以神引神!

钥匙与锁……本为一体?!

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林默混乱的思绪!太古神龙诀……琉璃净火……时空之眼……悬棺……钥匙……锁……

无数信息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串联起来!

林默眼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冰冷的银芒在瞳孔深处疯狂旋转!他猛地看向怀中昏迷的苏雨晴,又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着飞刀的手!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不再犹豫!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所有杂念!《太古神龙诀》的心法被他催动到前所未有的极致!这一次,不再是狂暴的毁灭力量,而是凝聚了他全部的精神意志,试图去沟通、去引动那沉睡在血脉深处的、属于上古神龙的——魂之烙印!

他缓缓闭上双眼。

识海深处,那因突破而更加清晰的时空之眼缓缓睁开!冰冷的银芒如同探照灯,穿透了自身的血肉屏障,牢牢“锁定”了怀中苏雨晴那微弱的心跳!

意念,如同无形的桥梁,顺着时空之眼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缓缓探向苏雨晴的眉心——那灵魂的居所!

“轰——!”

就在林默的意念触碰到苏雨晴灵魂屏障的刹那!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源自太古洪荒的恐怖灼热感,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爆发!瞬间顺着意念的桥梁,狠狠反冲入林默的识海!

“呃啊——!”林默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剧烈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头颅!眼前瞬间一片炽白!七窍之中,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那是精神力被剧烈冲击的征兆!

太恐怖了!那看似微弱沉寂的琉璃净火本源,其深处蕴含的意志,竟如此古老、如此霸道!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不容亵渎!

“林默!”叶轻舞透过后视镜看到林默七窍流血、身体剧震的骇人景象,惊得魂飞魄散!

然而,林默紧咬的牙关中却迸发出一声更加低沉、更加决绝的咆哮!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将太古神龙诀的力量和精神意志催动到了燃烧生命的程度!识海中那轮时空之眼的银芒瞬间暴涨!如同不屈的怒龙,迎着那焚尽一切的洪荒灼热,悍然撞了上去!

“给我……醒过来!!!”

无声的意志怒吼在灵魂层面炸响!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共鸣,在林默的灵魂深处轰然响起!

仿佛沉睡的太古神龙被来自同源的火焰惊醒!又仿佛那冰冷的琉璃净火,感应到了开启自身枷锁的“钥匙”!

林默识海深处,那属于太古神龙的古老魂之烙印,第一次真正地、清晰地显现出来!不再是模糊的虚影,而是一道威严、霸道、充满了无尽沧桑的——神龙之魂!它盘踞在林默的识海中央,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龙吟!龙吟声中,带着一丝对那焚世之火的……亲近与呼唤!

与此同时!

昏迷中的苏雨晴,身体猛地剧烈一颤!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贯穿!她紧闭的双眼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眉心位置,一点纯净到极致、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紫金色光芒,如同晨曦刺破黑暗,倏然亮起!

那光芒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神圣与威严!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生命气息,如同枯木逢春般,开始在她冰凉的体内缓缓复苏、流淌!

成功了!

龙魂共鸣!以神引神!他强行用自己的神龙之魂,唤醒了苏雨晴体内沉寂的琉璃净火本源!

然而,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林默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识海中如同被千万根钢针穿刺,剧痛欲裂。强行燃烧精神意志与神龙魂印共鸣,对他的灵魂造成了巨大的负荷!

但这一切,都值得!苏雨晴的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增强!那点眉心的紫金光芒,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带来了生的希望!

“呼……”前排的影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奇异的共鸣和生命力的复苏,艰难地睁开了一丝眼缝,那双古井般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欣慰的光芒。随即,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他的身体,己经到达了极限。

“她……她的气息在恢复!”叶轻舞透过后视镜,清晰地捕捉到了苏雨晴的变化,声音带着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她看向林默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做到了!

林默没有回应,他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再次闭上双眼。这一次,他没有尝试沟通,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沉入那刚刚被唤醒的神龙魂印之中。他要借助这短暂的共鸣,去“看”!去感应那悬棺祭坛的具置!

神龙之魂盘踞识海,冰冷的龙眸缓缓睁开!一股浩瀚、古老、带着洞穿时空威能的意念,顺着林默的时空之眼,轰然投射而出!穿透了疾驰的车厢,穿透了厚重的雨幕,穿透了北方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视野在灵魂层面无限拔高、扩展!

下方,是暴雨如注、如同黑色巨兽匍匐的城市轮廓。

更远处,是翻涌着墨色巨浪、发出低沉咆哮的辽阔海面。

而在那海天相接的极北之处!在狂暴的飓风眼中心!在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海域深渊之上!

林默的“目光”穿透了层层空间的阻隔和某种强大的遮蔽力量,终于“看”到了!

那里,并非空无一物!

一座庞大到无法形容的、通体由某种散发着幽暗光泽的、非金非石的黑色物质构筑而成的……祭坛!正如同远古巨兽的脊背,缓缓从沸腾的墨色海水中升起!

祭坛呈九层阶梯状,每一层都雕刻着无数繁复扭曲、充满了不祥气息的古老符文!符文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邪恶波动!祭坛的最顶端,是一个巨大无比、如同陨石坑般的圆形平台!平台的中央,赫然悬浮着一口……棺椁!

那棺椁同样巨大无比,通体呈现出一种仿佛凝固了亿万年血液的暗沉青铜色!棺身布满了难以名状的狰狞浮雕——扭曲的人脸、挣扎的肢体、咆哮的巨兽……仿佛将世间所有的痛苦与绝望都封印其中!棺盖紧闭,却有无数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能量脉络,从棺椁表面蔓延而出,如同活物的触须,深深扎入下方的祭坛符文之中,贪婪地汲取着能量!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洪荒之初的、冰冷、死寂、却又带着扭曲时空力量的恐怖气息,正从那青铜巨棺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悬棺!

这就是悬棺!

而此刻!

那巨大的青铜悬棺,似乎感应到了林默神龙之魂的窥探!又或者……感应到了那被召唤的祭品血脉的靠近!它那暗沉的棺身,猛地亮起了一层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血红色光芒!

嗡——!

一股比之前强烈百倍、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召唤之力,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跨越了遥远的空间距离,精准无比地笼罩了疾驰中的SUV!

“呃啊——!”

后排,刚刚因琉璃净火复苏而气息稍稳的苏雨晴,身体再次剧烈痉挛!眉心那点紫金光芒瞬间变得明灭不定,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条缝隙!瞳孔深处,不再是之前的迷茫,而是一片燃烧的、纯净的紫金色火海!那火海之中,倒映出的景象,赫然是林默灵魂视野中看到的——那座九层祭坛和那口散发着血光的青铜悬棺!

与此同时!

滨海北区,警车旁!

秦月瑶怀中,原本在痛苦挣扎的林小雨,身体猛地一挺!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她紧闭的双眼霍然睁开!瞳孔深处,那点暗紫色的光芒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瞬间暴涨!化作两轮冰冷、妖异、充满了无尽怨毒和不甘的紫色太阳!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百倍的抗拒力量,混合着巨大的恐惧,从她小小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不——!!!”

尖叫声穿透雨幕!林小雨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硬生生挣脱了秦月瑶的怀抱!她如同被无形锁链拖拽着,小小的身影踉跄着冲向暴雨肆虐的街道!目标——正北方向!

“小雨!”秦月瑶惊骇欲绝,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

疾驰的SUV内!

“噗——!”

强行窥探悬棺的林默,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灵魂上!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溅在苏雨晴苍白的面颊和胸前的衣襟上,触目惊心!识海中那威严的神龙魂印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时空之眼也因巨大的反噬而被迫关闭!视野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剧烈的眩晕感和灵魂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林默!”叶轻舞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心胆俱裂!

然而,就在林默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瞬间!

他怀中,眉心燃烧着紫金烈焰的苏雨晴,那双半睁的眼眸中,纯净的紫金色火焰猛地一涨!一只滚烫的小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攥紧了林默染血的手腕!

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安抚和共鸣意味的琉璃净火本源之力,顺着两人接触的肌肤,悄然渡入了林默濒临崩溃的识海!

如同甘霖洒入干涸的荒漠!林默那剧痛欲裂的灵魂,瞬间感到了一丝清凉和慰藉!濒临涣散的意识被强行拉了回来!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地看向怀中。

苏雨晴依旧紧闭着双眼,但眉心那点紫金光芒却稳定了许多。她那只攥紧他手腕的小手,滚烫而有力。

林默的目光缓缓移向车窗外。暴雨依旧疯狂,但前方的道路尽头,城市的轮廓己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狂暴的……黑暗之海!

北方海域!

祭坛!

悬棺!

就在那里!

“加速……”林默的声音沙哑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从染血的唇齿间挤出,“去海边……找船……”

叶轻舞狠狠一咬牙,眼中爆发出玉石俱焚般的锐利光芒!油门被她一脚踩到底!引擎发出濒临极限的咆哮!SUV如同挣脱牢笼的黑色凶兽,撕裂雨幕,朝着那片吞噬一切的墨色汪洋,狂飙而去!

……

滨海北港,废弃的3号码头。

这里早己被遗忘在城市的角落。巨大的龙门吊锈迹斑斑,如同沉默的钢铁骨架。废弃的集装箱如同巨兽的尸骸,在狂风暴雨中发出呜咽般的呻吟。海风裹挟着刺鼻的咸腥和浓重的铁锈味,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着一切。浑浊的海浪如同暴怒的巨兽,疯狂地拍打着腐朽的木桩码头,溅起数米高的惨白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黑色SUV一个惊险的甩尾漂移,带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狠狠停在堆满废弃渔网和浮标的码头边缘。车轮碾过坑洼的积水,溅起大片泥浆。

车门被猛地推开。

林默抱着依旧昏迷、但眉心紫金光芒稳定流转的苏雨晴,率先踏出。冰冷的暴雨瞬间将他浇透,混合着口中尚未干涸的血腥味,带来一阵辛辣的刺激。他脚步有些虚浮,强行燃烧精神的后遗症如同跗骨之蛆,但那双冰冷的眼眸,却如同磐石般坚定,穿透狂暴的雨幕,死死锁向那片翻涌着无边黑暗的墨色大海!

叶轻舞紧跟着下车,反手从后座搀扶出气息奄奄、几乎失去意识的影卫。影卫的身体沉重而冰冷,如同没有生命的沙袋,全靠叶轻舞支撑才勉强站立。他的脸色灰败,嘴唇呈现出一种死气的青紫色,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船……”叶轻舞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有些微弱,她环顾着这片如同末日废土般的废弃码头。目光所及,只有被巨浪拍打得摇摇欲坠的破旧木船,以及几艘锈迹斑斑、早己被拆掉发动机的报废小艇在浪涛中沉浮。别说远航,连近海都寸步难行!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两人的心脏!

没有船!如何出海?如何横渡这片狂暴的死亡之海,抵达那隐藏在极北深渊的祭坛?

“咳……咳咳……”被叶轻舞搀扶着的影卫,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痛苦地佝偻着,咳出大团带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色血块!他艰难地抬起眼皮,那双古井般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浑浊的血丝,目光却异常坚定地望向码头最深处,那片被巨大废弃油罐和集装箱阴影笼罩的区域。

“那里……”影卫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雨声淹没,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潜蛟’……还……在……”

潜蛟?!

叶轻舞和林默同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在堆积如山的废弃油罐和锈蚀集装箱的缝隙深处,紧贴着被海浪侵蚀得坑洼不平的混凝土堤岸,隐约可见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被厚重防水帆布半遮盖着的狭长轮廓!那轮廓线条流畅而低矮,通体覆盖着一种能吸收光线的哑光深灰色涂装,几乎与周围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若不是影卫指出,在这狂暴的雨夜中,根本难以察觉!

“那是……”叶轻舞的瞳孔骤然收缩!作为古武世家传人,她对一些特殊装备并非一无所知!那轮廓……分明是一艘经过深度改装、具备极强隐蔽性和抗风浪能力的特种小型潜艇!

影卫……他早就准备好了退路?或者说……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没有时间细想!林默和叶轻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走!”林默低喝一声,抱着苏雨晴,率先朝着那“潜蛟”的方向,顶着狂风暴雨,艰难前行!脚下的码头地面湿滑无比,布满油污和海藻,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狂暴的海风卷着冰冷的雨水和咸腥的海沫,如同无数冰针般抽打在脸上,带来阵阵刺痛。

叶轻舞咬紧牙关,将影卫沉重的身体架在自己略显单薄的肩膀上,一步一步,紧随其后。影卫的身体冰冷而沉重,意识己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全靠本能和叶轻舞的支撑在移动。每一步,都留下一个带着暗红血水的脚印,随即被雨水迅速冲淡。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在狂暴的风雨和海浪的咆哮中,如同跨越天堑般艰难!

终于,三人艰难地来到了那艘被帆布遮盖的“潜蛟”旁。

林默腾出一只手,猛地扯开厚重的防水帆布!露出了下面那艘线条流畅、如同深海猎食者般的狭长艇身!深灰色的哑光涂装在雨水中反射着幽冷的光泽。艇身侧面,一个用同样哑光涂料喷涂的、形似盘绕蛟龙的抽象徽记,若隐若现。

靠近艇身中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圆形舱门暴露出来。舱门没有任何把手,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闪烁着微弱蓝光的生物识别面板。

影卫似乎感应到了位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那只沾满血污和雨水的手,颤抖着按向识别面板。

“嘀——!”

一声轻微的电子音响起!蓝光扫过影卫的指纹和生命体征。

“咔嚓!”

一阵沉闷的液压声传来!圆形舱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金属阶梯入口!一股混合着机油、金属和消毒水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快……进去……”影卫的声音如同游丝,说完这句话,头一歪,彻底陷入了深度昏迷。

叶轻舞没有丝毫犹豫,架着影卫,矮身钻入舱门。林默抱着苏雨晴,紧随其后。

舱门在身后无声关闭,将狂暴的风雨和震耳欲聋的海浪声瞬间隔绝在外。

艇内空间不大,但布局极其紧凑高效。冰冷的金属墙壁,闪烁的仪表盘灯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和机械运转的嗡鸣声。给人一种冰冷、坚固、如同钢铁堡垒般的安全感。

叶轻舞迅速将影卫安置在角落一张简易的金属折叠床上。林默也将苏雨晴小心地放在旁边的另一张床上。苏雨晴眉心的紫金光芒依旧稳定地闪烁着,仿佛自成一方净土,隔绝了外界的冰冷与喧嚣。

林默的目光扫过控制台。复杂的仪表盘上,大部分指示灯都亮着幽绿的光芒,显示着潜艇处于待命状态。一个醒目的、如同船舵般的控制球,静静地悬浮在控制台中央。

没有时间学习操作!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灵魂的剧痛和身体的疲惫。他走到控制球前,伸出沾满雨水和血污的手,稳稳地按在了冰冷的球体表面!

嗡——!

控制球瞬间亮起柔和的蓝光!

“身份识别:最高权限持有者——‘龙影’(林默代号)确认。”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狭小的舱室内响起。

“导航系统启动……目标坐标:北纬XX°XX′,西经XX°XX′……锁定!”

“引擎启动……最大潜航速度……准备下潜!”

伴随着电子音的指令,艇身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和更加清晰的引擎嗡鸣声。透过前方狭小的观察窗(此刻被雨水模糊),可以看到码头边缘的海水开始剧烈地翻涌、下降!

“潜蛟”,这艘影卫留下的最后底牌,如同苏醒的深海巨兽,缓缓沉入冰冷、黑暗、充满未知凶险的墨色汪洋!载着沉重的宿命、微弱的希望和破釜沉舟的决绝,义无反顾地驶向那隐藏在极北深渊、血光隐现的恐怖祭坛!

潜航开始。

艇内的灯光调至最低,只有仪表盘和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幽幽的光芒。引擎的嗡鸣和海水的压力声,成为唯一的背景音。

林默坐在苏雨晴床边,紧握着她的手。她的体温依旧偏低,但脉搏在琉璃净火本源的维持下,变得平稳而有力。他闭着双眼,一边对抗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一边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深处,小心翼翼地维系着那微弱却至关重要的“龙魂共鸣”。淡金色的神龙魂印盘踞在识海,虽然黯淡,却与苏雨晴眉心那点紫金光芒遥相呼应,形成一种奇异的能量循环,滋养着她枯竭的本源,也反过来微弱地抚慰着他受损的灵魂。

叶轻舞则守在影卫床边。她撕开影卫被血浸透的工装,露出下面触目惊心的伤势——胸口一个清晰的、如同被无形巨掌按下的青黑色掌印!掌印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败色,肌肉组织如同被高温灼烧过般萎缩坏死!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如同活物般在伤口边缘蠕动,不断侵蚀着周围的生机!这是黑袍人那恐怖力量留下的侵蚀性伤害!

叶轻舞秀眉紧蹙,眼神凝重。她尝试着将一丝精纯的惊神剑诀真力渡入影卫体内,试图驱散那些黑色气息。然而,那黑气如同附骨之疽,极其顽固!惊神剑诀的锋锐真力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泥沼,不仅难以撼动黑气,反而隐隐有被其同化、吞噬的迹象!

“好霸道的侵蚀力量……”叶轻舞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得不撤回真力。她迅速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巧玉瓶中倒出两粒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碧绿色药丸——叶家秘制的“生生造化丹”,迅速喂入影卫口中,并用真力助其化开。药力化开,影卫灰败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一些,但胸口的黑气依旧盘踞,如同死亡的阴影。

时间,在深海的寂静与压抑中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强烈空间扭曲感的波动,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潜艇外壳,扫过整个舱室!

林默猛地睁开双眼!冰冷的银芒在瞳孔深处一闪而逝!五秒预知被动触发!一股强烈的、带着恶意的空间波动源,被瞬间捕捉锁定!方向——正前方,距离约三海里!

几乎同时!

“警报!警报!侦测到高强度空间扭曲力场!侦测到高强度空间扭曲力场!”潜艇的警报系统骤然响起刺耳的蜂鸣!控制台上,一个代表空间扰动的红色指示灯疯狂闪烁!

“怎么回事?”叶轻舞瞬间起身,古剑己然握在手中,眼神锐利如电!

林默没有说话,他快步走到观察窗前。透过高强度玻璃,前方原本漆黑一片的深海景象,此刻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如同墨汁般的灰色雾气,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潜艇前方!雾气翻滚涌动,范围极大,几乎阻断了所有去路!更诡异的是,在这片灰色雾气的核心区域,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巨大而模糊的……船形轮廓!那轮廓极其古老破败,桅杆断裂,船帆褴褛,仿佛在深海中沉没了千百年!船身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绿色海藻和藤壶!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朽、死亡和怨念的气息,透过厚重的海水和潜艇外壳,清晰地传递进来!

鬼船!

或者说……空间扭曲产生的幻影?守棺人布下的陷阱?

“绕过去!”叶轻舞当机立断。

林默立刻操控控制球,试图改变航向。然而——

“警告!航向锁定!动力系统受到未知力场干扰!无法转向!重复!无法转向!”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无情地响起!

潜艇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攫住,不受控制地、首首地朝着那片翻滚的灰色雾气和其中若隐若现的古老鬼船轮廓,加速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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