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实在折腾得太狠了——大清早赶飞机,落地后又坐了三个小时颠簸的巴士,傍晚大家又兴致勃勃地跑去沙滩看夕阳。
疲惫己经超过他们想骂人的欲望,简单骂几句几个就上楼回各自房间了。
夜色浓稠,像化不开的墨汁,沉沉地压在民宿的屋顶上。
黎铭躺在陌生的床上,身下的床垫似乎也浸透了这份沉重,让他辗转难眠。
窗外的海风不知何时停了,万籁俱寂,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嗡鸣,还有……棉被摩擦皮肤时发出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细微声响。
这股死寂,像冰冷的藤蔓,悄然缠上了他的心脏。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回溯刚刚的画面:金色的沙滩,喧嚣的人潮。
孩子们堆砌沙堡的尖叫,情侣追逐嬉闹的笑语,遮阳伞下啤酒瓶碰撞的脆响,还有小贩叫卖椰子的悠长调子……那分明是夏日周末应有的、近乎饱和的热闹。
沙滩上的人,多得像沙丁鱼罐头。
可现在呢?
黎铭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静。
绝对的、真空般的寂静。
没有隔壁房间的电视声,没有走廊里的脚步声,没有深夜归客的开门锁声,甚至没有其他住客哪怕一声轻微的咳嗽或翻身。
整栋民宿仿佛沉入了深海,被巨大的水压封存,隔绝了所有属于“人”的生气。这栋看起来颇为精致、房间不少的民宿,此刻竟像一个巨大的、空无一物的华丽棺椁。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遥远虫鸣,反而更衬得这栋建筑内部死寂得可怕。
……
黎铭的思绪像被冷水浇过,瞬间清晰起来。
从踏进这间民宿开始,除了那个在前台的周老板,以及那个脾气怪戾的男人和他们自己这一行人,他再没见过任何一张属于“客人”的脸孔!
这怎么可能?
现在是暑假!是周末!沙滩上挤满了人!按常理,这样位置尚可的民宿,就算不是爆满,也至少该有七八成的入住率才对。
走廊里该有人走动,公共区域该有人闲聊,晚上该有各种属于“群居”的声响。
可现实是,什么都没有。
那个男人,仿佛就是这栋华丽空壳里唯一的活物——除了他们这群误入其中的闯入者。
黎铭坐起身,黑暗中,他的瞳孔因为紧张和思考而微微收缩。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斑,像一块冰冷的裹尸布。他走到窗边,轻轻掀开窗帘一角。
外面是沉静的庭院,月光下的植物投下扭曲的黑影。
主楼的其他房间窗户,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如同一个个空洞的眼窝,漠然地注视着夜空。白天在沙滩上看到的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那些带着泳圈、扛着冲浪板、提着冰桶的游客,他们……都去了哪里?
难道他们都不需要住宿?还是说,他们刻意避开了这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民宿?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比海风更刺骨。
这份“安静”不再仅仅是安静。
它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黎铭的喉咙,让他感到一种孤立无援的恐慌。这栋装修考究、本该充满人气的民宿,在深夜里展露出了它最诡异的一面:它像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却空无观众;像一个的陷阱,散发着致命的寂静。
黎铭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
他明白,这份“安静得可怕”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秘密。
次日清晨。
民宿餐厅。
解临渊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昨晚…睡得好香啊!!”
江野瞪了一眼解临渊憨厚的吃相,露出无语的表情。
“你昨晚呼噜声吵死人。”
“胡说,我从来不打呼噜。诶对了男人婆呢?”
“不知道,昨天走时候她说了不用叫她吃饭。”
黎铭坐在旁边思考片刻,望了一眼西周,“喂,问你们个事。”
“什么?”
“……”
“你们除了那个男人和老板外,见过其他旅客吗?”
江野扶着眼镜,眼里冒出一丝惊讶。
“没有…”
解临渊也跟着摇了摇头,嘴里塞满了小笼包。
江野坐了起来,托着腮说道:“不应该啊,昨天我们去沙滩上这么多人,按道理来说,这里应该是离沙滩比较近的民宿吧,一个人都没住,怎么可能?”
解临渊喝了口豆浆,“万一是别人和我们错过了呢,别多想了,这包子挺好吃…嘻嘻”
黎铭和江野对视了一眼,他们俩心里都明白,这种寂静程度,绝不是一个民宿该有的。
吃完饭后,三人打算叫醒林小满。
咚咚咚——!
“林小满,滚出来!太阳晒屁股了!!”
咚咚咚——!
“小满,快起床,我们该去逛附近集市了!!”
无人回应。
此时,一扇门缓缓打开了一条小缝。
“她是不是自己先起床,自己独自去了?”黎铭一脸疑惑道。
“不会的,就算她先去,也会给我们发信息的。”
正在他们聊天时候,房间里传来了林小满的声音。
“我不舒服,你们去吧。”
三人相互望着,也不敢继续敲,万一那个疯子又来了呢。
204房间内,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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