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熔金,将临渊城喧嚣的街巷涂抹上一层浓稠的、近乎凝固的光辉。
空气里浮动着灵食摊位的油腻香气、劣质法器的铁锈味儿,还有修士身上永远洗不掉的汗味与血腥气,闷热而浑浊。
熵烛玄色暗纹的衣摆在拥挤的人流中拂过,却诡异地未曾沾染半点尘埃。
他步伐不快,却奇异地让前方的人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通路,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推开嘈杂。
秦晚晚抱着那只装着巨款源晶的储物戒,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半步的位置,小小的脸蛋兴奋得通红,金光眼滴溜溜乱转,扫视着街边那些宝光黯淡的摊贩,嘴里还不忘小声嘀咕:
“啧啧,暴殄天物啊!那块赤铜矿明明可以提纯三成,当废铁卖?”
“哎哟!那株七星草被虫蛀了根茎,药力逸散大半,顶多值二十下品源晶,还敢喊五十?呸!奸商!”
虚的球体悬浮在熵烛肩头,玉金色的光芒在落日余晖下流转,它懒洋洋地给秦晚晚泼冷水:“省省力气吧小财迷,主人库房里随便扫点边角末料出来,都能把这整条街的破烂货买空十遍。这点蚊子腿,哦不,蚊子腿上的细菌,值得你金光眼发烫?”
秦晚晚立刻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熵烛:“大佬!虚大人说的是真的吗?那我们下次进货…呃,下次回收资源,能不能带我一个?我眼光贼好!砍价更是一流!保证把那些蚊子腿…啊不,那些具现价值的资源,都榨取出最大效能!”
熵烛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投给她一分。
前方,喧嚣的长街陡然变得空旷,路口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地矗立着三个人影,如同三根淬了寒冰的柱子,将他们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眼窝深陷,嘴唇却异样殷红,一身华贵的血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柄邪气森森的蛇形短剑。
他身后跟着两个老者,一个身形枯槁,鹰钩鼻,眼神阴鸷如毒蛇,正是拍卖会场中在虚的意念震慑下汗如雨下、屁都不敢放一个的血煞宗长老!
另一个则魁梧如铁塔,满脸横肉,周身缠绕着若有若无的血腥煞气。
猩红锦袍的青年嘴角勾起一个极度残忍的弧度,贪婪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钩子,死死锁在熵烛身上,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器:“总算出来了?本少主等得都不耐烦了。”他的目光随即落在熵烛身后抱着戒指的秦晚晚脸上,闪过一丝淫邪,“哟,还带了个挺水灵的小丫头?正好,一并收了暖床!”
阴鸷长老的目光在触及熵烛平静面容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拍卖会场那股瞬间冻结他灵魂、让他如坠无尽深渊的恐怖气息,此刻虽被眼前之人收敛得近乎无形,却在他感知中轰然炸开,远比之前更浩瀚深邃!他枯瘦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少主…”他喉咙干涩,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试图阻止。
然而血煞少主早己被贪婪和傲慢冲昏了头脑。
他根本没注意长老的异样,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区区一个脸长得好看点的小白脸,气息内敛得近乎普通人(在他浅薄的感知里),唯一的依仗大概就是拍卖行阁主的恭敬态度?在临渊城,在血煞宗面前,天穹阁也得低头!
“破法金髓!”血煞少主猛地踏前一步,邪剑指向熵烛鼻子,剑尖嗡鸣,丝丝缕缕的血色煞气弥漫开来,带着刺骨的腥风,“拿出来!还有你拍卖所得的所有源晶!然后,跪下,献上魂血为本少主的奴仆!这小丫头嘛…”他淫邪的目光扫过脸色发白的秦晚晚,“本少主亲自调教!”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手腕猛地一振!血色邪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化作一道毒蛇般的血影,撕裂空气,首刺熵烛咽喉!速度快得在普通人眼中只留下一道猩红的残痕!
这一剑毫无征兆,歹毒狠辣,蕴含着他金丹初期的全力,剑光未至,一股污秽、扰乱心神的血气己然扑面而来!街道两侧远远围观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不少人面露不忍,仿佛己经看到那俊美无俦的白衣青年血溅当场、头颅飞起的惨烈画面。
秦晚晚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就往熵烛身后缩,金光眼瞬间被那夺命的血光刺激得流下生理性的泪水,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我的源晶!还没捂热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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