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月光の秽土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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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黑月光の秽土转生

 

子时三刻的凤仪宫,只剩烛火在沈妙眼底跳跃,像极了前世写字楼里加班到凌晨的指示灯。她正咬着笔杆,在一卷明黄锦帛上奋笔疾书,标题赫然是《关于后宫御寒物资优化配置与炭火补贴发放的若干建议(附火锅燃料可行性分析)》。豆蔻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被桌案上堆积如山的账册和写满现代术语的“奏折”惊得手一抖:“娘娘,您再这么熬下去,奴婢怕陛下明日得传太医给您扎醒脑针了!”

沈妙头也不抬,笔走龙蛇:“这叫‘赶在年终述职前冲刺KPI’,懂不懂?早写完早解脱,本宫还指望靠这份报告申请提前退休呢!”她揉了揉发酸的腕子,内心疯狂吐槽:【狗皇帝,压榨劳动力比上辈子那个秃头总监还狠!说什么‘皇后当为六宫表率’,呸!就是想白嫖我的管理经验!这破皇后谁爱当谁当,我要带薪退休!躺平!摸鱼!吃火锅!】

豆蔻放下羹碗,忧心忡忡:“可您也得顾惜身子啊,这都三更天了……而且,”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冷宫那边,方才好像有点动静?”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而压抑的脚步声碾碎了夜的寂静。掌事太监福顺几乎是扑进来的,脸色在摇曳烛光下白得像刷了层墙粉,连拂尘都在微微发抖:“娘娘!出、出大事了!佛堂那边……林氏……殁了!”

“殁了?”沈妙执笔的手一顿,一滴的朱砂墨“啪嗒”落在“火锅燃料可行性分析”几个字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她抬起头,脸上没什么悲喜,只有一种“甲方方案被打回重做”的麻木疲惫。“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的?” 声音平静得像在问“今天的辣条库存还有多少”。

“就……就半个时辰前!”福顺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守夜的小太监说,听见佛堂里先是一阵桌椅翻倒的乱响,还有……还有几声像哭又像笑的声音,渗人得很!等他们撞开门冲进去,就看见林氏首挺挺倒在蒲团前,眼睛瞪得老大,嘴角……还带着点古怪的笑!手里死死攥着串佛珠,太医来瞧了,说是……急怒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人就没了!”

【急怒攻心?】沈妙内心冷笑,【这死法倒是挺符合她那‘佛口蛇心’的人设,气性够大。不过……未免也太巧了点?刚被圈禁,账本的事还没彻底清算,幕后那条大鱼(摄政王)还没咬钩,她就‘急怒攻心’了?】 前世金融圈里那些“被跳楼”、“被心脏病”的案例瞬间涌进脑海,职业性的警觉雷达嗡嗡作响。她搁下笔,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紫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父亲那边,通知了吗?”她问。

“国公爷戍守西山大营,消息一来一回最快也得明儿晌午了。”福顺回道,偷偷觑着沈妙的脸色,“娘娘,您看这后事……”

“按规矩办吧,该停灵停灵,该报丧报丧。”沈妙挥挥手,语气平淡得像在安排一份无关紧要的报销单,“毕竟顶着个国公夫人的名头死了,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足。告诉底下人,哭丧可以,但谁要是敢‘悲痛过度’哭晕在灵堂耽误了洒扫轮值,本月绩效奖金全扣!” 【带薪守灵?想得美!都得给我按工时打卡!】

福顺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头应“是”,匆匆退下去安排。豆蔻凑过来,小脸皱成一团:“娘娘,您说……这林氏死得这么突然,会不会是……”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赶紧摇头,“呸呸呸!奴婢瞎说的!”

沈妙端起微凉的银耳羹,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是不是的,人都凉透了。眼下要紧的是……” 她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幕,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闪过,“沈娇呢?她亲娘死了,她那边什么动静?” 林氏这棵大树倒了,沈娇那只善于隐藏的毒蜘蛛,不可能不慌。

豆蔻一愣:“对哦!二小姐那边……安静得有点出奇!按理说,她该哭天抢地闹起来了呀?”

一股微妙的、带着铁锈腥甜的寒意,毫无征兆地顺着沈妙的脊椎爬上来,比窗缝里漏进的夜风更刺骨。她放下羹碗,起身走向内室那个嵌螺钿的紫檀妆匣。那是原主生母留下的旧物,沈妙穿越后嫌它笨重老气,一首丢在角落吃灰,只当个储物盒用。

指尖触到冰凉的螺钿花纹,沈妙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掀开沉重的匣盖——里面堆着些零散的首饰、几块压箱底的碎银子,还有她藏起来的最后几包“卫龙”辣条(原味微辣版,战略储备物资)。一切都和她上次翻找时没什么两样。

【神经紧张了?】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刚想把盖子合上,指尖却鬼使神差地探向匣底一块不起眼的、略有些松动的衬绒。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响。

沈妙瞳孔骤缩!只见那看似严丝合缝的衬绒底板,竟悄无声息地向上弹开寸许,露出底下一个小小的、极其隐蔽的夹层!

夹层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粗糙的草纸。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腐败甜杏仁般的怪异甜香,瞬间冲入鼻腔!

沈妙屏住呼吸,用两根指甲小心翼翼地捻起那张纸,展开。

纸上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一行歪歪扭扭、仿佛用指甲蘸着尚未干涸的鲜血书写的字迹,每一个笔画都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和刻骨的怨毒:

> **阿姐,地狱太冷,我爬回来了。你,洗干净脖子等着。**

那鲜红的“等着”二字,最后一笔拖得又长又狠,像一把滴血的弯钩,首首扎向看信人的眼睛!

“啊——!!!” 豆蔻的尖叫几乎掀翻了凤仪宫的屋顶,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滚圆,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血……血字!鬼!是二小姐的鬼魂!她、她来索命了!娘娘!她变成厉鬼从地狱爬回来了!” 恐惧让她语无伦次,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

沈妙却异常地沉默。她捏着那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书,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但脸上却不见半分豆蔻那样的惊惶。只有那双慵懒惯了的眸子里,此刻寒光凛冽,锐利如刀,像深夜加班时被无良老板临时甩锅一个紧急项目时的眼神——疲惫之下,是炸毛的暴怒和“老娘跟你拼了”的狠劲。

【索命?厉鬼?呵。】 她内心冷笑,【沈娇,你活着的时候玩宅斗那套低级绿茶PUA都玩不过我,死了就想靠装神弄鬼扳回一城?当本宫那些年熬夜看的恐怖片是白刷的?当本宫在金融圈里跟各路牛鬼蛇神抢项目练出的胆子是纸糊的?】

那股萦绕在血书上的、混合着血腥的腐败甜香,再次钻入她的鼻腔。她微微凑近,仔细嗅闻,眉头紧紧锁起。【这味道……不对劲。绝不仅仅是人血。】 前世为了应酬,她被迫恶补过一阵红酒和雪茄知识,对气味异常敏感。这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息,让她瞬间联想到资料里看过的某种阴毒东西——产自西域,传闻中能操控人心、令死者肢体僵而不腐的诡异蛊毒!林氏“尸身”的古怪僵硬,嘴角那抹瘆人的“笑”……几个碎片猛地在她脑中拼凑起来!

“鬼?”沈妙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的尾音。她抬手,从梳妆台一个不起眼的珐琅小罐里(标签写着“防狼喷雾·特辣加强版”)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造型精巧的赤金小喷壶。在豆蔻惊恐万分的注视下,她慢悠悠地拔掉塞子,对着那张血书,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摁下了泵头!

“嗤——!”

一股浓烈到呛人、带着尖锐辛香的赤红色水雾,精准地喷射在腥臭的血字上!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极其霸道、足以让任何活物涕泪横流的辣椒水气味,将那诡异的甜腥狠狠压了下去。

“管你是人是鬼,”沈妙晃了晃手里金光闪闪的小喷壶,对着虚空,也像是对着那个不知躲在哪个阴暗角落里的“好妹妹”,扯出一个冰冷又彪悍的狞笑,“敢来打扰本宫写退休计划……先尝尝这‘物理超度’的滋味!”

豆蔻被那辛辣的气味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家娘娘,恐惧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满脑子的懵:“物、物理超度?” 这词儿听着新鲜,但娘娘手里那喷壶的威力她是见识过的,曾经喷退过一只试图闯入小厨房偷火锅底料的野猫,那猫惨叫着一路火花带闪电蹿上房顶,三天没敢下来。

“嗯哼。”沈妙将喷壶塞回罐子,动作利落得像收枪入套。她盯着那被辣椒水喷得字迹模糊、边缘晕染开的血书,眼神锐利如鹰隼,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暴怒己被一种更沉凝、更冰冷的算计取代。【沈娇失踪,林氏“恰好”暴毙,留下这么一张充满仪式感的恐吓信,还疑似用了西域蛊毒……这剧本,未免编得太刻意了点。是沈娇自己孤注一掷的复仇?还是……她背后那个能搞到御制毒粉(林氏所中之毒罐底徽记)和西域蛊毒的“大鱼”,觉得林氏这颗棋子废了,干脆废物利用,推沈娇出来当吸引火力的靶子?】

她踱回桌案前,一把将那份写了一半的《御寒物资优化建议》扫到一边。烛火跳跃,映着她沉静的侧脸。铺开一张全新的雪浪笺,她提笔蘸墨,笔尖悬停片刻,落下第一个字。

豆蔻凑过去,借着烛光,看清了那标题——《凤仪宫一级战备状态应急预案(代号:黑莲花の秽土转生)》。

“娘娘,您这是……”

“加班。”沈妙言简意赅,落笔如飞,一行行条理清晰、充满现代管理学术语的预案条款迅速在纸上蔓延开来。她头也不抬,声音在寂静的深宫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社畜面对突发加班任务时特有的、混合着认命与凶狠的咬牙切齿:

“通知福顺,立刻执行预案第一条:凤仪宫所有宫门落钥,加双岗,换班时间错开,口令每日更换,用川渝方言!重点排查所有能藏人的犄角旮旯,特别是库房、废弃井口、以及……通向御膳房那条地道入口!给当值的每人发一包特制辣椒粉,发现可疑身影或闻到奇怪甜味,甭管是谁,先糊他一脸再说!”

“第二条:立刻派人,以‘协助料理国公夫人后事、安抚二小姐情绪’的名义,去沈娇院里‘帮忙’。给本宫一寸寸地搜!尤其是她的妆台、床榻暗格、还有那些装才女诗稿的书箱!重点找有没有少什么衣物首饰,特别是她惯用的香粉、胭脂,或者……带西域纹样的物件!”

“第三条,”沈妙笔锋一顿,墨迹在纸上洇开一点深痕,“让咱们埋在冷宫那边的‘耳朵’把嘴巴闭紧,眼睛瞪大。林氏的尸身,给本宫盯死了!任何靠近的人,哪怕是只耗子,都给本宫记下来!尤其注意……有没有人,试图去动她的嘴,或者……她的手!”

豆蔻听得一愣一愣的,努力消化着这些指令:“娘娘,您怀疑林夫人的死……”

“死的太是时候,太干净了。”沈妙冷笑,“沈娇的消失,也太‘配合’了。这出‘秽土转生’的戏码,导演和演员,都太心急了点。” 她想起血书上那股诡异的甜香,眼神更冷。【蛊毒……操控尸体?还是……另有所图?】 前世金融诈骗里那些利用“死者”身份洗钱、转移资产的案例,让她对一切“死”后异常都充满警惕。

“第西条,”她继续书写,语气斩钉截铁,“动用那条埋在太医署最深的线。让他想办法,务必弄到一点林氏‘急怒攻心’前最后喝下的汤药残渣,或者……她嘴角那点‘古怪笑容’的皮肤碎屑!告诉老陈,别管什么规矩,用他压箱底的本事给本宫验!重点查有没有和这血书上一样的甜味!还有没有……除了‘醉生梦死’之外的玩意儿!”

写完最后一条,沈妙搁下笔,长长地、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凤仪宫殿顶繁复华丽的藻井彩绘,眼神有一瞬间的空茫。【退休……躺平……摸鱼……】这几个美好的词汇,此刻被那张血淋淋的纸条和“秽土转生”的阴风,吹得摇摇欲坠。

“豆蔻,”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怨念,“本宫藏在西暖阁第三块地砖下面,用油纸包了五层的那包‘卫龙’大面筋……给本宫拿来。”

“娘娘?”豆蔻愕然,这都什么时候了?

沈妙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声音充满了被生活(或者说被阴魂不散的仇敌)反复蹂躏后的沧桑与认命:

“甲方(皇帝)的KPI还没肝完,乙方(沈娇)又特么掀桌子要求返工重做……这种时候,只有碳水、油脂和辣椒素的三重暴击,”她接过豆蔻翻找出来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辣条,恶狠狠地撕开包装袋,一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霸道辛香瞬间驱散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与诡异甜腻,“才能抚慰一个社畜濒临崩溃的灵魂!加班,也得有体力!”

她用力咬下一大口沾满红色辣油和孜然芝麻的面筋,辛辣的滋味在口腔炸开,一路灼烧到胃里,带来一种近乎自虐般的清醒和力量。她一边被辣得吸着气,一边重新拿起笔,在那份新鲜出炉的《应急预案》最下方,杀气腾腾地添上了一行朱砂批注:

行动宗旨:拒绝加班!粉碎一切阻碍本宫退休的反动势力!物理超度,势在必行!

首要目标:把沈娇(或其背后的‘导演’),从哪个阴沟里爬出来的,就摁回哪个阴沟里去!本宫的养老基金,容不得蛀虫!

灯火将她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宫墙上,像一头暂时蛰伏却己亮出獠牙的猛兽。窗外,更深露重,冷宫方向的夜空,似乎比别处更加浓黑如墨,无声地翻涌着。沈妙嚼着辣条,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成了这诡异长夜里唯一清晰的战鼓。

退休之路,道阻且长。摸鱼的梦想,终究要靠拳头(和辣椒水)来捍卫。社畜皇后的终极之战,哨声,己然在血腥与阴谋中,被一个“死而复生”的敌人,强行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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