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妙森森的指尖还残留着消毒水与硝烟混合的气息。
她站在私立高中的天台上,校服裙摆的撕裂处被弟弟用卡通创可贴仔细贴好,风掠过发梢,带来远处操场传来的嬉闹声。
昨夜分别时余煜弦塞进她口袋的硬物硌着掌心,此刻终于有机会一探究竟。
那是本黑色皮质素描本,边角处磨损严重,封面上干涸的血迹凝结成暗红的纹路。
妙森森翻开第一页,素描纸上的线条凌厉得近乎暴戾——画中是个戴着镣铐的男人,脖颈处缠绕着荆棘,双眼被玫瑰刺遮挡,唯有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让她无端想起余煜弦看她时的眼神。
"姐!"
妙星野气喘吁吁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少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
"我把监控录像删了,那群人应该查不到我们学校......"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盯着妙森森手中的素描本,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
"在余煜弦身上找到的。"
妙森森翻过画纸,下一页是支折断的玫瑰,花瓣上溅满墨点,像是未干的血。
"小野,你说余氏集团突然破产,会不会和他有关?"
她想起晚宴上父亲凝重的神色,还有那些关于余氏继承人失踪的传闻。
妙星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少年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姐,离他远点。我昨天在爸爸书房听到,余煜弦是被家族抛弃的棋子,他父亲的死......"
话音未落,天台铁门被猛地撞开。
余煜弦倚在门框上,绷带从衬衫领口露出半截,苍白的脸色衬得疤痕愈发狰狞。
他的目光落在妙森森手中的素描本上,琥珀色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瞬间绷紧,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
他的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步步逼近时,妙森森闻到他身上新增的药味,混合着未散尽的硝烟,
"把本子还我。"
妙星野立刻挡在姐姐身前,十五岁的少年努力挺起胸膛,却在身高上仍矮对方半头:
"你想干什么?昨天要不是我姐......"
"小野!"
妙森森按住弟弟颤抖的肩膀,将素描本护在身后。
"你受伤了。"
她看着余煜弦不自然下垂的右手,绷带边缘渗出暗红血迹
"我帮你重新包扎。"
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余煜弦的视线在姐弟俩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妙森森泛红的眼眶上。
他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三分嘲讽七分疲惫:
"妙家千金真是菩萨心肠。"
说着扯开衬衫纽扣,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
"来吧。"
妙星野攥紧拳头,却被妙森森用眼神制止。
她从书包里掏出备用的医药包,消毒棉球触到伤口的瞬间,余煜弦闷哼一声,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
妙森森没躲,反而凑近看清了他胸口的新伤——那是道整齐的刀痕,边缘呈外翻状,显然是军用匕首所致。
"为什么救我?"
余煜弦的声音突然响起,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
"你该知道,和我扯上关系不会有好下场。"
他的指尖划过她锁骨,在玫瑰项链吊坠处停顿,
"就因为这个吻?"
妙森森的心跳漏了一拍,昨夜那个带着血腥气的吻突然在记忆里翻涌。
她别开脸,将绷带缠得又快又紧:
"我只是不想见死不救。"
余光瞥见素描本上那支折断的玫瑰,鬼使神差地问,
"画里的人是你吗?"
余煜弦的动作骤然僵住。他猛地推开妙森森,抓起素描本转身要走,却被妙星野拦住去路。
少年涨红着脸,声音里带着破音的颤抖:
"你回答我姐的问题!还有,你接近我姐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
余煜弦低头轻笑,笑声里带着浓稠的苦涩,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满背狰狞的疤痕。
"看到这些了吗?都是拜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所赐。"
他逼近妙星野,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告诉你姐,别当什么救世主,有些人的深渊,不是她能触碰的。"
妙森森看着他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捡起地上掉落的画纸。
那是张未完成的肖像,只勾勒出少女侧脸的轮廓,发梢处点缀着玫瑰花瓣。
她抚摸着纸上细腻的线条,突然发现角落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
"如果月亮有影子,那一定是玫瑰的形状。"
"姐,我们回家吧。"
妙星野的声音带着不安,少年将校服外套披在她肩上
"爸爸说最近青帮在追查叛徒,余煜弦现在很危险......"
天台的风卷起素描本的边角,妙森森将那张画小心折好放进衣兜。
远处的云层又开始堆积,暴雨似乎即将再次来临。
她望着余煜弦消失的方向,锁骨处残留的温度迟迟不散,而口袋里那张画纸,像团小火苗,在心底悄然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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