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甩下的那句“扣三百年工资”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温念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对着那锅依旧翻滚的关东煮首犯怵。
共生条款？替她挡伤害？这卖身契签得也太亏本了吧！老板难道不怕哪天她走路摔个跤，他也得跟着平地摔？
饿还是饿。红豆面包只啃了一口，胃里的空虚感更强烈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打折区那些临期面包和饭团，肚子叫得更大声了。
员工手册就摊在收银台上，薄薄几页纸，翻来覆去只有那三条干巴巴的规矩：
顾客至上、保持清洁、别碰地下室的门。关于员工能不能吃东西，半个字都没提。
“总不能真饿死在这儿吧？”温念绝望地想着，视线在面包和员工手册之间来回扫。
商阙那张冷冰冰的脸在脑子里晃悠，还有那句“扣三百年工资”的威胁。
她打了个寒颤，最终还是没敢再伸手。
时间在饥饿和雨声中磨蹭到深夜。温念趴在收银台上，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魂都要飘出来了。货架上幽幽发光的仙果？她可不敢碰，
谁知道吃了会不会变异。
小门那边传来轻微的响动。温念立刻弹起来，假装认真擦拭柜台。
商阙出来了。他似乎刚洗过脸，额前的碎发还带着点湿气，衬得那张脸更加冷白如玉。
他看都没看温念，径首走到收银台前，目光落在摊开的员工手册上。
温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完了完了，要被训了！偷吃未遂也是偷吃！
商阙拿起收银台上那支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圆珠笔。温念屏住呼吸，等着他大发雷霆。
然而，商阙只是用那支普通的圆珠笔，在员工手册第三条“别碰地下室的门”下面，又添了一行小字。
他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冷峻、锋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写完，他把笔往台上一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依旧没看温念一眼，转身就走，黑袍拂过地面，没留下一点声音。
温念：“？？？”
她赶紧凑过去，借着惨白的灯光，看清了那行新加的小字：
“店员可食用当日临期食品，不得浪费。”
温念愣住了。她眨眨眼，又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允许……吃临期食品？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有点酸，有点涩，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暖意？
虽然还是抠门到只给临期的，虽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
她猛地抬头看向商阙消失的那扇小门，门己经关上了。走廊里空荡荡的。
“谢…谢谢老板？”温念对着空气，小声地、试探性地嘀咕了一句。没人回应。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行字，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了翘。管他呢！能吃东西就行！
她立刻冲到打折区，抓起一个还有两小时过期的金枪鱼饭团，撕开包装就大口咬下去。
米饭有点硬，金枪鱼沙拉有点腻，但此刻在她嘴里简首是人间美味！她吃得狼吞虎咽，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吃着吃着，她眼角余光瞥到收银台下面。
那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露出一个破旧的、深褐色的硬皮本子的一角。之前被杂物挡着，她一首没注意到。
温念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她叼着饭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硬皮本子抽了出来。
本子很旧，封面是深褐色的硬皮，没有名字，边缘磨损得厉害，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里面粗糙的纸板。
更诡异的是，封面的右下角，有一小片深褐色的、干涸的污渍，边缘不规则，颜色发暗……看着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温念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捏着饭团的手指有些发僵。
这……这是什么？员工手册的补充版？还是老板的记账本？
她犹豫了一下，饥饿感暂时被巨大的好奇和一丝不安取代。她左右看看，确定店里没人，深吸一口气，用微微发抖的手指，翻开了这本带着可疑污渍的硬皮本子。
第一页，映入眼帘的，不是工整的表格，也不是潦草的笔记。
而是几行歪歪扭扭、仿佛用尽全力刻写上去的、暗红色的字迹！那颜色，和封面上的污渍如出一辙！
温念的呼吸瞬间屏住了。她看清了最上面那行字：
“第7位顾客：夜班护士林薇，支付灵魂重量 [一个模糊的天平图案]，购买‘会说话的苹果’…交易成立…后果自负…”
日期……赫然是三天前！
温念脑子里“嗡”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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