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提个想法，医果果去不去越南，我可没强迫。说真的，这可是罕见的好药材，在国内价格高40倍呢。”
郭威给胡辉辉使了个眼色，对医果果说：“医果果，咱别跟他争。这里这么多越南人摆地摊，先去别处看看，买东西得货比三家。”
胡辉辉连忙赞同。医果果虽心有不甘，还是起身跟着郭威和胡辉辉离开。走了一段路，见阿义还跟着，医果果问：“你一首跟着我，不会又想抢我发现的药材吧？”
“不会，绝对不会。谁愿意老跟着你们呀？只是怕你们走丢，我们既然把你们带来了，就得负责到底。”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个卖特色手工艺品的摊位前。郭威灵机一动：“医果果，你看这些手工艺品多漂亮，买点特产回华容？”
阿义跟过来，假装对手工艺品感兴趣，念叨着：“还真挺好看，你们慢慢挑，我去上个卫生间。”
阿义找了个隐蔽角落打电话汇报：“老大，郭威那小子死活不愿开车偷渡去越南。我说人和车进越南不停留太久，马上就回，这是惯例，可他不答应。怎么才能把医果果弄过境？咱们还指望他告诉血明矾的配方，而且绝不能让人当成绑架，不然兄弟们后半辈子就只能在劳改农场了。”
唐影在电话那头胸有成竹：“阿义，我之前给华容丝绸厂的黄总和刘总描绘了文朗每年几百吨蚕蛹的蓝图，他们肯定会来越南考察，你从旁协助。他们为了蚕蛹生意，会把医果果带到越南，到时候转送去缅甸就容易多了。就算出了事，责任也落到郭威、黄成和刘凡头上，咱们能全身而退。”
阿义眼睛一亮：“老大，这招高明，我一定配合好。”
挂了电话，阿义整理了一下衣服，若无其事地混入人群，继续盯着医果果他们。
黄成和刘凡见来了两个小老乡，十分高兴，当即收摊，带着众人到边贸会附近最好的宾馆登记住宿。
餐厅里人声鼎沸，越南春卷的香气混着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医果果扒着塑料椅背张望，突然冲角落招手：“满妹姐！来坐这儿！”
满妹攥着围裙的手指微微发抖，在他身旁落座时，发梢还沾着集市的尘土。
“你家田七……真有那么多？”医果果压低声音，鼻尖几乎要碰到她耳畔。满妹下意识瞥向门口，几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正对着手机窃窃私语。“后山整片都是，”她咽了咽口水，指甲在桌布上掐出月牙印，“不过……得夜里去采。”
满妹对丝绸爱不释手，提出用50斤田七换一匹布，以物换物。医果果向来没有价值概念，立刻同意。满妹当下选定最高档的布料，三人达成协议后准备去卖布。
黄成和刘凡疑惑地问：“卖4匹布做什么？华容不就是你们老家吗？”
医果果老实交底：“去换草药。”
“换药？要是明天带来的大货和样品不一样怎么办？正好我们要去文朗办事，看看满妹家顺不顺路？”
“我家在文朗的清口岸村，顺路顺路！”满妹赶忙回答。
郭威总觉得这是个圈套，当即反对：“黄总，刘总，感谢好意，你们好人做到底，帮忙把药带过来就行。”
黄成和刘凡不解：“我们又不认识药材，要是带回来假药怎么办？不行，最好医果果亲自去看看，说不定满妹家还有其他珍贵药材。”
医果果十分赞同：“满妹家在深山老林，肯定有罕见的药材，我去看看就知道。那就定在明天去，黄总，先把满妹选好的丝绸放到我们房间。”
黄成提出异议：“放到我们车上就行，搬来搬去多麻烦，一匹布几十斤重。”
“要放到房间里才放心，又不是不给钱，你别瞎操心。”医果果说着从短裤口袋拿出2百元。
“2百元可买不了4匹布，这连零头都不够。”
“2百怎么不够？这可买2百根绿豆冰棒呢。”
黄成、刘凡只感诧异，世上竟有人认为2百根绿豆冰棒等同4匹绸缎的价值。
一旁的阿义心中欣喜，向黄成、刘凡使了个眼色，提醒道：“医果果可是唐老大的贵宾，有什么不够的，唐老大到时会算给你们。大家别争了，就按医果果说的办，不就几匹布嘛，放房间就放房间。”
阿义见各方相安无事才离开，将明天天亮动身的事汇报后，询问：“老大，这医果果有点不知深浅，用2百元买4匹绸缎，他还自愿越过边界去看草药。就他这认知，计划不会出问题吧？”
“阿义，为我妹妹赌输了出气是一部分，引诱医果果进越南主要是为血明矾的配方。成功了兄弟们高枕无忧坐等财富；失败了，万一追责，他自愿来看草药，怪谁？”
“曹老大是挟天子令诸侯，唐老大是挟医果果得血明矾配方，我阿义服你，内心都想修来生缘，做您下人。”
“阿义，医果果是不是天才不重要，你把握好让他进越南，兄弟们记你首功。血明矾的配方医果果就算不知，肯定也有人知，不怕不交换。”
饭后，郭威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走进医果果、胡辉辉和满妹的包房。示意满妹出去后，他严肃地说：“从长沙到这里，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阿义这伙人，最终目的很可能是引医果果进入越南。”
“引我去越南干什么？越南人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医果果满脸疑惑。
“这可能和唐君君与你参与的赌局有关，她在赌局中输掉了一辆宝马5系轿车。她可能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通过阿义他们对你不利。”郭威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这唐君君怎么是这么输不起的人？把我搞到越南搞报复？想得美！”医果果气愤地嘟囔着。
“医果果，我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引起江湖对你动手，但一旦进了越南，就天高皇帝远了，甚至可能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郭威解释道。
“有这么严重？越南难道没警察张八斤吗？”医果果惊讶地问。
“越南经历过长期战争，各方面发展受影响，虽在恢复，但局势还是有点混乱。要是他们把人再转到缅甸，那就更危险了。缅甸那边，贩卖人体器官等违法活动猖獗。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后果不堪设想。”郭威忧心忡忡，脸上满是焦虑。
“你是我和医果果的大朋友，之前还被他们塞到后备箱。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那怎么办？”胡辉辉着急地问，声音颤抖。
“他们威胁要伤害我家人，我一首忍着没说，实在煎熬得受不了才讲出来。医果果要是真出了事，我死都不能瞑目。”郭威满脸痛苦，拳头握紧。
“什么？他们要我去越南，不会是想买我的器官吧？”医果果又惊又怒，小脸涨红。
“医果果，要是你不跟他们走，我老婆孩子就危险了。咱们在国内，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但得想个周全的办法，不能坐以待毙。”郭威冷静分析，眼神坚定。
“怎么报警啊？又没手机和电话，出门感觉好多眼睛盯着咱们。”胡辉辉无奈地说，眼中满是绝望。
医果果虽未成年却聪明过人：“先叫满妹买部手机来不就解决了吗？他们总不能连满妹也盯吧？”
满妹领命而去。回来时一脸惊恐，声音颤抖着说：“我刚出门没多远，就被一个凶巴巴的男人拦住了。他警告我，要是敢乱跑，就把我丢到山里喂狼，根本没法买手机。”
医果果看到胡辉辉吓得脸色煞白、身体颤抖，立刻壮起胆子：“辉辉，别怕！深山里的毒蛇猛兽我都不怕，还会怕他们？你和满妹姐待在房间，把门反锁好，没有我和大朋友叫门，绝对不要开门。”
“果果，我真的很害怕，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待在一个房间呢？”胡辉辉带着哭腔，眼中满是恐惧和不舍。
“我要去问清楚，他们到底为什么纠缠着我不放。我爷爷跟我说，被人逼到忍无可忍，就得主动出击。”医果果气愤地说，眼神决绝。
“医果果，我必须提醒你，你要是就这么贸然去找他们，不就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己经察觉了，这对我们非常不利。你失踪快24小时了，家里人肯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警察虽然厉害，但排查也需要时间。我们只有拖！”郭威赶忙劝阻，伸手拦住医果果。
“警察叔叔怎么可能会来凭祥找我？”医果果焦急反驳。
“我也失联24小时了，我老婆一定会报警。警察顺着线索，肯定会把我和你关联起来，现在是高科技时代，很快就会追踪到凭祥来。”郭威耐心解释。
“大朋友分析得有道理，我们用‘拖’字就行，把门锁好，不管谁来叫门都不开，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胡辉辉连忙附和。
“现在还有自救的机会，只有阿义他们三个人见过我，我只要卸掉长发头套和长风衣，其他人没见过我应该认不出我。”
郭威见医果果有出房门的想法，忙起身阻拦：“不到万不得己，冲动就是魔鬼，咱们不是商议好拖吗？你真能脱身，但我和辉辉肯定就无法脱身了，你一人怎么回华容？”
“医果果，这阿义三人在宾馆前大厅，主要看守前后门，他们见过你，这怎么出去？”满妹没买成手机，却把外面的情况摸得清楚。
“那好吧！咱们养精蓄锐，明天看华容老乡黄总、刘总来后，向他们讨说法，看他们怎么办？”医果果躺回床上，心中确有男子汉气势。
黄成和刘凡守在摊位前，顾客询问缎绸样品，可他俩却因越南局势而无心生意。
黄成眉头紧锁，低声道：“刘凡，上午唐老大带来的几个越南人，想做蚕蛹生意。”
刘凡微微点头，眼神谨慎：“那些野生蚕蛹来自越南荒山野岭。没想到和平时期，越南人搞生产也有一套。这或许是个商机，但风险不小。”
“黄哥，”刘凡眼中闪过光亮，“跑越南做蚕蛹生意的人说，谅山的野生蚕树多在凉山文朗周边县，年产量几百吨。”
黄成颔首，盘算着：“越南有优势，蚕蛹收获成本低。虽比国内的小，颜色偏黑，但价格几乎低西倍。”
“黄哥，蚕蛹价低是因之前战争多，经济衰退。现在越南搞改革开放，可局势不稳，不知地雷排净没，有些人可能还藏着危险物品。”刘凡满脸担忧。
“你说得对。越南有货，没人敢轻易交易，对我们反而是机会。我们不敢深入越南，不过有唐老大这个老乡做中介，在国内交易，最多去越南检测大样，还算稳妥。”黄成思索合作方案。
刘凡附和：“就交给唐老大，大家是老乡，应该不会坑咱们。”眼中满是改变生活的期待。
“唐老大委托咱俩带他两个小老乡去谅山文朗，这两人和他关系不一般，咱们得招待好，给唐老大留个好印象。”黄成提醒。
“行，赶紧安排！”刘凡催促，两人收拾好摊位，朝医果果和胡辉辉所住宾馆赶去。
在餐厅，他们选了靠窗位置，点了一桌好菜和几瓶好酒。很快，唐老大的凭祥代言人阿义，带着医果果、胡辉辉及陪同人员进来。
阿义进门便笑：“黄老弟、刘老弟，太客气啦。”
黄成起身热情相迎：“说哪里话，尽地主之谊，快请坐。”
众人落座，推杯换盏间气氛热络。酒过三巡，黄成开门见山：“阿义兄弟，越南蚕蛹这事儿，我们想和唐老大合作，也信得过他。”
阿义拍胸脯：“放心，黄老弟、刘老弟。唐老大在越南多年，最重‘义’字。谅山那片是他地盘，做蚕蛹外贸没问题。”
刘凡附和：“有义哥这话，我们就踏实了。那边情况复杂，还得唐老大和义哥多照应。”
阿义摆手：“不费心，一起赚钱嘛。越南蚕蛹市场潜力大，第一批货顺利弄回来，让越南人见识你们实力，以后生意肯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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