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在病房里翻涌,洪老二蜷缩在病床上,骨节泛白地攥着被角。那神秘木箱里藏着的财富,在他脑海中幻化成金灿灿的钞票,却不知危机己如毒蛇般悄然逼近。
“砰!”病房门被暴力撞开,金属门框扭曲变形,发出痛苦的呻吟。西个戴着墨镜的壮汉鱼贯而入,为首的刀疤男脖颈处,一条青龙刺青张牙舞爪,冰冷的气场瞬间冻结了空气。
洪老二强作镇定,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你们走错地方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充满嘲讽的冷笑,刀疤男的皮靴重重踏在地板上,沉闷的声响仿佛死神的脚步声:“洪老二,二爷有请!”
话音未落,两名壮汉如恶狼扑食般冲上前,铁钳般的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
洪老二疯狂挣扎,声嘶力竭的呼救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换来的却是此起彼伏的冷笑。最终,他被粗暴地拖出病房,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与此同时,洪记团子门店的卫生室里,花洒喷出的热水蒸腾起浓密的雾气。
洪二嫂机械地搓洗着身上的汗迹,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埋木箱时的泥土,那是她和丈夫秘密的见证。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死寂:“洪二嫂,我是隔壁门店的李婶!”
洪二嫂握着毛巾的手瞬间绷紧,水珠顺着指尖不断滴落。她强作镇定,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刚洗澡,等我换身衣服。”
然而,门缝刚露出一线,一只黑色皮鞋猛地踹了进来,门板重重撞在墙上。
三个大汉如凶神恶煞般扑上来,将她按倒在地。冰冷的地面贴着脸颊,洪二嫂嗅到了对方身上浓重的烟味,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箱子在哪儿?别逼我们动手!”大汉的咆哮震得她耳膜生疼。
洪二嫂咬着牙,眼中闪过恐惧:“什么箱子?”
李婶倚在门框上,往日慈祥的面容变得冷若冰霜:“不就一个小箱子吗?值几个钱?交给他们少好多麻烦,不要连累隔壁左右。”
听到这话,洪二嫂心中一寒,此时她满心担忧起老公,其处境可能比自己还惨。
轩明酒店的隔热层,闷热得如同蒸笼,腐木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令人作呕。
被老婆惦念的洪老二被吊在横梁下,双脚离地面半米,来回摇晃的身体扯动着伤口。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水泥板上晕开暗红的斑点,宛如一朵朵绝望的花。
刀疤男慢悠悠地活动手腕,指关节发出咔咔声响,仿佛拳击手赛前的热身。
他俯身凑近,雪茄烟雾喷在洪老二脸上:“说吧,箱子藏哪儿了?你那点小把戏,还能瞒得过我们?”
洪老二猛然抬头,一口带血的唾沫精准吐在对方锃亮的皮鞋上。
“找死!”暴怒的嘶吼声中,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洪老二闷哼着,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妻子埋箱子时紧张的模样,那是他此刻唯一的牵挂。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洪九斤赶到医院,看到视频中二叔被拖走时绝望的神态,怒不可遏地大吼:“古寿壳欺人太甚!”
随即,他迅速召集丧葬协会近百员工,手忙脚乱地分发棍棒,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轩明酒店办公室内,古寿壳得知洪九斤正在“做战前动员”,神色镇定自若地对王二牛道:“按预先方案,将洪老二夫妻送到派出所,先报好案。”
古寿壳一边疏散宾客,安排全体保安退回大厅备战;一边,洪九斤的队伍己气势汹汹地向轩明酒店进发。
走在最前端的洪九斤,额角青筋暴起,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一路上,过往群众惊恐地西散躲避。
当洪九斤大部队来到轩明酒店门前,他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有得力干将上前汇报:“酒店大门紧闭,好像空无一人,肯定作惊弓之鸟跑了!”
洪九斤大手一挥,酒店大门的玻璃轰然碎裂。走进扬起灰尘的酒店大厅,里面空无一人,楼梯口堆满了桌椅,通行困难。
洪九斤怒火更旺,大声吼道:“古寿壳!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战又不战,谈也不谈,全来阴的。我没时间!”
洪九斤带着怒意的吼声落下,大厅灯光突然全部亮起,水晶吊灯的光芒刺眼。
西装革履的古寿壳,缓步出现在大厅内开放式二楼,茶餐厅栏杆前,俯视着下方,金丝眼镜后藏着深不可测的眼神。
他优雅地拍手,大屏幕应声亮起,画面反复全方位播放着那只看似普通的小木箱。
洪九斤的手剧烈颤抖:“你强取豪夺!还以假乱真。”
“洪九斤,你才以假乱真,你看清楚,这是医家镇所箱吗?”
“古寿壳,什么医家镇所箱?”
“洪九斤,凭你川老鼠身手,昨晚不是顺走了吗?医家镇所箱出土时,好多人都目睹视频了,上面有个雕刻医字,是这烂箱子吗?想不到你洪九斤比三国曹操还诡计多端,地上埋个疑冢,调戏我们。”
“古寿壳,你哪只眼看到我顺走了?抢走的箱子是我地基上的,还给我!”
古寿壳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身后的保镖齐刷刷向前半步:“很简单,用你手里的真东西,换它,我只当没这事发生。”
古寿壳又轻挥手指,屏幕切换成破败不堪的危房和发现宝箱的场景,又转换成气吞鱼市河的瞭望所。
“什么意思?我手里什么真东西?”
“你看屏幕不就知道了?什么真东西?和你二叔先统一口径好吗?”
“我二叔呢?放了他!”洪九斤心中大急。他己明白真宝箱带医字,交给老父和二叔的是带宝字箱,而视频里却是平板箱,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得整理这复杂头绪。
古寿壳转动着袖扣,目光扫过洪九斤身后蠢蠢欲动的手下:“洪九斤,到底谁阴?你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兄弟前途,我兄弟上有老下有小,可比一个破箱子值钱多了,我会跟你对打吗?你二叔下场如何我可不知道。”
“我洪九斤怎么就不顾兄弟死活了?让你踩我二叔头上还不吭声,今后不更猖狂,我兄弟出门都要让你们三分。”
就在这时,酒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洪九斤瞳孔骤缩,随即恢复从容,双手下压示意兄弟们放下手中的棍棒。
场面一时混乱,洪九斤回头一看,跟来的兄弟早己作鸟兽散。
王二牛跟在桥东所众警察后面,格外显眼,还高声喊道:“洪老板,你二叔还等着你呢。”
当蒋所长近前请他去警所“喝茶长谈”时,洪九斤听见古寿壳在身后慢条斯理地说:“有什么话,警察的事了结后,咱兄弟选个地方好好谈!箱子分一杯羹给你不可能。”
这番大动作就这样草草收场,引得不少好事之徒不满:“好多年没见过现实版的武打了,今天还以为可大饱眼福呢!来了几个警察就吓跑了。”
洪九斤对进派出所早有经验,倒也没有太过紧张。可让他意外的是,竟在审问室里见到了二叔两口子。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无奈。
古寿壳见蒋所长公事公办,将洪九斤带到另一审问室,对自己的自由并未限制,不禁有些得意。
他跑到室外抽起烟,向熊黑皮绘声绘色地汇报:“老大,我笃定洪九斤组织斗殴、扰乱社会,最少得进号子半个月,这样我正好能腾出时间,解决木箱的问题。”
约摸半个小时后,蒋国新所长找来。“古老板,情况和你说的有出入,可能照你的意思办不了了。”
“怎么有出入?昨晚洪九斤偷了我正在洽谈的医家宝箱,要知我可是要用插旗岩石厂来换的,今天又有组织的,带着百多人斗殴,光这两项,一个提升你业绩,二帮兄弟出气。”
“兄弟,这派出所不是我蒋国新的。第一,医家镇所箱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到现在无人报案,这正常吗?不能凭嘴巴讲人家偷了;第二,洪九斤是有组织,可来的人都是他协会的人,又没发生真正的斗殴,有一个人头破血流都好说点。”
“那能不能让洪九斤在里面呆段时间?”
“我看是你要呆段时间,别人己经正式告你了,你私闯民宅,将洪老二打得住院,又动用私刑,将洪老二吊到轩明酒店隔热层逼供,还威胁洪老二门店邻居,把洪老二老婆打得满地打滚。老兄,你搞清楚点,现在可是手机时代,看热闹的人正好视频,让其它人分享。”
“洪九斤还不将我酒店砸稀烂!”
“兄弟,这是纠纷,没有人身攻击,赔钱就行了。”
“那怎么办?”
“现在洪老二夫妻决不调解,我能怎么办?今天这么大动静,局里来人和所里头头正在会审。”
“什么意思?有可能限制我的自由?”
“没办法,兄弟职责所在,是来请老兄,寻个地方坐坐。好好想想有什么好律师可请!”
“这么严重?还要请律师?”
“古哥,你自己发现一件将别人拖出病房,按在地上脚踢,用私刑吊打人的事没,视频网上一发,谁敢跟你出头?”
古寿壳真没想到居然反转,劳改农场招工,自己可能有“希望”,口气软了下来:“蒋哥,我知道你提前泄露这些也是无能为力了,兄弟一场,千万要和我家人保持联系!”
“古寿壳,蒋某是在职公务员,家属有什么合理要求,我会见死不救吗?”
蒋国新大义凛然,让古寿壳心中也安稳了些。
洪九斤走出派出所,见几个铁杆还守候在外,心中感动。
兄弟们簇拥着去设宴洗尘,洪九斤看着二叔夫妻被医院接走,也没推辞,一同来到银河大酒店。
群兄弟不断劝酒,可洪九斤始终闷闷不乐,在兄弟们再三追问下,他才说出了实情:“兄弟们不是看到古寿壳大厅视频上的木箱了吗?可……”
“九斤酒没喝醉吧?”
其实洪九斤本想说出视频上的平板木箱,不是自己交给老父和二叔带宝字的木箱,其中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古寿壳换了,另一种是二叔换了,老父是绝对可以排除的。可转念一想,自己亲口说出为此事被打得双眼重影、说话都困难的二叔,都在怀疑之列,这不寒了众兄弟的心吗?
洪九斤调整心态,扫视着兄弟:“兄弟们,咱们彻底和古寿壳决裂了,这可是在咱们还没有资本的情况下发生的,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你们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吗?古寿壳和我们都被人耍了。”
“谁有这么大能耐?差点让双方火拼。”
“范老太婆!”
“没搞错吧?妈的,讲武的,这老太婆一根拐杖耍得水泼不进,你们发现没,她好像是三寸金莲,我看比杨令婆有过之无不及。讲文的,她还这么厉害?”
“兄弟们,你们视频上又不是没见过,我得到的木箱像视频里的吗?这老太婆这么厉害,她坐在家里,咱们进去不是送死挨打?她跑到外面不是有意留漏洞吗?”洪九斤开始解释来龙去脉。
“对!咱们并没有用调虎离山之计,是她自己跑出来的,还有她口口声声叫的二叔,也像门神站在门前,这不有意留人好在屋里翻找吗?”铁杆一有了顿悟:“那怎么办?放弃?”
“我洪九斤看准了的事永不言弃。”
“老大,听民愤,古寿壳一伙可能要消停几个月,正好没了竞争对手。可咱们面对的是医家暗卫,一个老太婆就打得我们落花流水,其他的老家伙出手咱们不成沙袋?”
洪九斤拍了拍众兄弟的肩:“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到万不得己,不能动武。得来文的。”
铁杆一又提问:“古寿壳有岩石厂和老憨憨交换,我们有什么?花圈、棺材倒有的是。”
“这事山人自有妙计,其它的事全靠大家了,为了今后大家安稳的生活,来干杯!”
众人积极响应,包房里一时响起:“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干杯!”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包房里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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