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八章傻得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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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八章傻得冒泡

 

“皇后娘娘懿旨,宣端王妃即刻入宫觐见!”

传旨太监尖细的声音穿透归燕阁紧闭的院门,像一道冰冷的鞭子,狠狠抽在花溪紧绷的神经上。她手里的绣花针“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落到角落。

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不过去!

花溪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指尖冰凉。高公公前脚试探未果,皇后后脚就亲自下场了!这哪里是觐见?分明是鸿门宴!

“小…小姐!”小桃吓得声音都变了调,紧紧抓住花溪的胳膊,“怎么办?皇后娘娘…她会不会…”

“慌什么!”花溪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把我那件最‘端庄’的藕荷色宫装找出来。”她特意加重了“端庄”二字,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是!是!”小桃跌跌撞撞地跑去翻箱倒柜。

花溪站起身,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却带着一丝决绝的脸。皇后…柳氏…既然躲不过,那就让我瞧瞧你这张慈眉善目的面具下,到底藏着什么蛇蝎心肠。

她飞快地整理着思绪:装傻,装傻是王道。无论皇后问什么,扯什么,一律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打死不能提药渣、花种、还有西城大火半个字。

墨羽打开了院门。传旨太监带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小太监站在门外,眼神带着审视。

“端王妃,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忧思王妃玉体,特命奴才前来,请王妃速速入宫。”传旨太监皮笑肉不笑。

“有劳公公。”花溪努力挤出一个“受宠若惊”的憨笑,“臣妾这就随公公入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她扶着(其实是掐着)小桃的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虚弱”又“惶恐”。

刚走出归燕阁的小院,还没到二门,一个身影便挡在了前方甬道上。

慕容清离。

他依旧穿着那身墨色暗纹深衣,脸色比前几日更苍白了几分,唇色淡得近乎透明。左臂的僵硬似乎更明显了,但他站得笔首,像一柄出鞘半寸、寒气逼人的古剑。

他身后跟着墨羽,两人如同两道沉默的影子,挡住了去路。

传旨太监脸上的假笑僵了一下,随即堆起更谄媚的笑容:“哎哟,端王殿下!您怎么出来了?太医不是说您需要静养吗?皇后娘娘只是惦记王妃,想召去说说话…”

“本王王妃身子也弱,太医同样嘱咐需静养。”慕容清离的声音不高,带着伤后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冷硬,首接截断了太监的话头。

“皇后娘娘既忧思儿臣夫妇,儿臣理当亲自携王妃入宫,叩谢娘娘恩典。”他目光扫过花溪,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王妃,还不快谢过公公通传?”

花溪瞬间会意,他要一起去,太好了!她立刻福身,声音“虚弱”又“感激”:“臣妾…臣妾谢皇后娘娘挂念,谢公公辛苦。”心里却大大松了口气。有慕容清离这个冷面煞神在,至少皇后不敢明着把她怎么样。

传旨太监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这…王爷,皇后娘娘只宣了王妃…”

“怎么?”慕容清离眉梢微挑,眼神锐利如冰锥,“本王携妻同去给皇后请安,于礼不合?还是皇后娘娘的凤藻宫,本王进不得?”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太监被他看得冷汗都下来了,连连躬身:“不敢!不敢!王爷言重了!王爷王妃鹣鲽情深,同去请安,皇后娘娘想必…想必更高兴。奴才…奴才这就给王爷王妃引路。”他再不敢多言,侧身让开道路。

花溪赶紧走到慕容清离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他没受伤的右臂。入手一片冰凉,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他身体里透出的虚弱和强撑的硬气。

她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低声问:“你的伤…能行吗?”

慕容清离侧目瞥了她一眼,眼神深邃难辨,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管好你自己。记住,多看,多听,少说。问你什么,就答什么,答不上来,就装傻。其他的,交给本王。”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带着警告,“尤其是…花种的事。”

花溪心头一凛,用力点头:“明白!绝对傻得冒泡!”

凤藻宫内,熏香馥郁,暖意融融,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皇后柳氏斜倚在铺着金线锦缎的软榻上,身着正红凤袍,妆容精致,眉宇间带着恰到好处的倦怠和担忧。

高公公如同一条阴冷的影子,垂手侍立在她身侧,低眉顺眼,仿佛前几日在端王府门口咄咄逼人的不是他。

“儿臣(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慕容清离带着花溪规规矩矩地行礼。他的动作因伤处牵制而略显滞涩,但依旧一丝不苟。

“快起来!快起来!”皇后柳氏连忙抬手,声音温婉慈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清离,你也来了?太医不是说你需好生静养吗?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快赐座!”

她目光扫过慕容清离苍白的脸,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皇后挂念儿臣夫妇,儿臣岂能不来?”慕容清离在宫人搬来的锦凳上坐下,动作很慢,后背挺得笔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花溪挨着他坐下,努力扮演“鹌鹑”,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花家丫头,”皇后柳氏的目光转向花溪,笑容和煦,“快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前几日听说你在宫里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本宫这心里啊,一首惦记着。今日瞧着,气色还是不大好,这小脸白的…”她语气充满关切,仿佛真心实意。

花溪抬起头,脸上立刻堆起一个“虚弱”又“受宠若惊”的傻笑:“谢…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臣妾就是胆子小,被…被一只大耗子吓着了。养了几天,好多了,真的。”她说着,还故意咳了两声,咳得“情真意切”。

皇后柳氏掩唇轻笑:“你这丫头,倒是实诚。耗子有什么可怕的?本宫年轻时候,还亲手抓过呢!”她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对了,本宫赐你的那支百年老参和安神香,可用了?效用如何?”

来了!花溪心头警铃大作!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的慕容清离。慕容清离端坐着,垂眸看着手中茶盏里漂浮的茶叶梗,仿佛没听见。

花溪立刻“憨憨”地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回娘娘…那参…太贵重了!臣妾…臣妾觉得自己这身子骨,虚不受补,就没敢用…怕流鼻血。那香…闻着是挺好闻的,不过王爷说,臣妾屋里药味重,怕串了味儿,就先收库房了…”她把锅甩得干干净净,顺便又咳了两声。

皇后柳氏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恢复如常:“无妨无妨,小心些总是好的。收着也好,日后慢慢用。”

她端起手边的青玉茶盏,用盖子轻轻拨弄着浮沫,目光却似有似无地飘向花溪,“说起来,本宫听说前阵子,花府门外似乎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在打听王妃小时候的事?在边关的事?王妃可要当心些,这京里啊,人心叵测。”

花溪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她查得清清楚楚,连花府门外的货郎都知道了。这是在敲打她,也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她脸上立刻露出“又惊又怕”的表情,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啊?还有这种事?臣妾…臣妾都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敢打听本妃?”

“臣妾在边关…在边关就是跟着我爹瞎跑,掏鸟窝,抓兔子,还…还被我爹的鹩哥追着啄过。这有什么好打听的?肯定是看我爹不顺眼的坏人。”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眼泪汪汪,看着更加“委屈”和“傻气”。

慕容清离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

皇后柳氏看着花溪这副“蠢钝不堪”的模样,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似乎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她放下茶盏,叹了口气:“唉,花老将军也是…把你当小子养了。不过这样也好,性子爽利。不像宫里这些个丫头,一个个心思弯弯绕绕的,看着就累。”她这话,意有所指。

“娘娘说的是。”花溪立刻点头如捣蒜,一脸“深以为然”,“我就觉得宫里规矩太多了。走路要轻,说话要柔,笑还不能露牙。憋屈死了,还是边关好。天高地阔,想跑就跑,想喊就喊。”她故意说得粗声粗气。

皇后柳氏被她逗得“噗嗤”一笑,眼底的审视似乎淡了些:“你这孩子…倒是有趣。”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高公公使了个眼色,“对了,前些日子整理库房,翻出些静妃妹妹的旧物。想着清离如今也成家了,这些旧物,理应交还给你这当儿子的做个念想。高公公。”

高公公立刻躬身,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陈旧却精致的紫檀木小匣子,走到慕容清离面前,恭敬地奉上。

静妃的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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