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林家村飘着炸鱼鳞的焦香。
往年这时候,少年团早该像撒欢的驴群满村蹿了——踹张家门板讨糖瓜,扒李家墙头偷冻梨,气得七太公举着拐杖骂街。
可今年,全村安静得诡异。
“邪门了!粪球那小子居然没来顺我家腊肉!“村东头王屠户挠着油光光的脑门,菜刀剁在案板上“当当“响。
晒谷场纳鞋底的婆子们更慌:“二丫应承给我绣的鞋面花样,别是让黄皮子叼走了吧?“
好像往日闹腾的少年团,在祠堂拜完祖先后,就集体失踪了!
这让村民有点不习惯,要知道,少年团绝对是林家村1912年最大的流量明星,村民在一起聊八卦时,谁不能讲出少年团的一些内部消息,是会被人鄙视的。
有些好奇心比较大的村民到处追问,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小娃们躲在祠堂的东厢房,门外有六岁的狗剩和七岁的春妮扛着竹竿在当卫兵,不让人靠近。
等所有人出来后,每个人又开始神神秘秘的到处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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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带着一帮女娃子,各家各户去借了七架旧的纺车,然后送到赵卵子的木坊进行改装。
虎子回家不偷了,跟父亲正式商谈借生锈犁头当锣。
栓子像土拨鼠似的在自家炕洞掏摸已锈成青铜柿饼的日俄战争铜哨。
粪球和铁蛋各自回家找娘做一件表演服。
林砚回家找爷爷商量,初三那天让上次捕鱼的30名青壮再次启程前往捕鱼。
爷爷代表全村村民问他准备干什么时,林砚笑眯眯说:“少年团准备初五那天给全村表演节目”
是的,林砚又准备整活了。
前世过年时有央视联欢晚会,来这里过的第一个年,静悄悄的,啥都没有。
在林砚看来,你没有那就我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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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祠堂拜完祖先后,林砚就召集少年团的所有成员到祠堂东厢房开会讨论。
听了林砚的想法,少年们只有一个念头,“办,必须办”,这太好玩了。
“办个什么形式的晚会?”这是第一个问题。
林砚当然可以直接定下来,但这样没有参与感,就不能让少年团的成员得到锻炼。
“篝火晚会”
“赞成”
“赞成”
“……“全员通过。
“现在讨论节目”
“唱歌”
“谁上?”
“我带女娃们上”二丫兴奋地喊。
“赞成”
全员通过。
“我们全体唱《少年自强歌》”
“赞成”
全员通过。
“我爸会打铁花,让他上”虎子叫
“赞成”
全员通过
最后定了一个节目单,大家都没意见后,连分工准备物资的事都被人认领了。
这时林砚提出一个建议:“要不要组织一次全村聚餐?我们出主要物资,找族里配合。”
“怎么出?”
“再去漳河捕一次鱼”林砚回答。
“赞成”
全员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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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分工,林砚首先来到虎子家。
掀开棉门帘时,林老三正叼着旱烟袋歪在炕头,新棉袄的盘扣松了两颗,露出里头浆洗得发白的汗衫。
“林叔,大家整年都在忙活,我们少年团想在初五晚上,组织一场篝火晚会,让全体村民乐呵乐呵。所以想请你老露手打铁花的绝活咋样?“
林老三烟锅在炕沿敲出个黑印:“大过年的折腾我这把老骨头...“本想拒绝,突然想起虎子,还是改口同意。
“我也多年没做这个事了,手艺有点生。这样,到时我安排8个人做一场我们拿手绝合。”
“还是林叔大气,我代表少年团先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
“没的事,这边我会安排,你先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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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林砚来到林大虎家。
踩着积雪推开林大虎家的篱笆门时,这汉子正蹲在屋檐下磨冰镐,新棉裤膝盖处还沾着祭祖时的香灰。
“虎子叔,再干票大的!初三带兄弟们走一遭漳河,我们再抓一次鱼,初五晚还得吼几嗓子夯歌。“
林大虎往掌心啐了口唾沫,冰镐刃在磨石上刮出火星:“冰窟窿好说,可打夯...,我们不会啊!会不会让人笑话。”
“肯定不会”
“到时您领人把夯锤缠上红绸,砸一步喊句吉祥话——'一夯金满斗,二夯粮破仓'!“
“有气势吧?”
林大虎突然抡起冰镐劈开冻柴垛:“成!你来安排,我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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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把女娃们关进祠堂偏殿,突击学习儿歌《读书郎》。
是的,林砚的恶趣味发作了,直接白嫖别人一首歌。
“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二丫捏着嗓子起调,活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
春妮瞪圆了眼:“二丫姐,咱村只有私塾,书包是啥?”
“问砚哥儿去!“二丫把冻梨砸向偷笑的粪球,“他就说照着唱”。
女娃们面面相觑,栓子妹妹突然举手:“俺家装糠的布口袋能当书包不?”
最绝的是那句“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
林砚憋笑,看二丫抓狂地比画:“不是真让你们晒日头!要唱出...唱出那个精气神!“
当“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的调子飘出窗棂时,老头吓得假牙掉进捧着的暖手炉:“造反啦!女娃娃要当花木兰?“
夜幕降临时,偏殿传出二十个女娃跺着冻麻的脚,把“只怕先生骂我懒“唱得像冲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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