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的冬天,那冷,冷得邪乎。长白山像是被老天爷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被子,雪深得能没过膝盖。风跟发了疯似的,卷着冰碴子,往人脸上、脖子里猛灌,冻得人骨头缝儿里都疼。
曹斌站在抗联营地的瞭望塔上,身上裹着的羊皮袄都快被风给扯烂了。他眼睛死死盯着远处日军的巡逻车队,那车队就跟条黑蛇似的,在雪地里扭来扭去,压出一道道弯弯曲曲的车辙印子。曹斌心里头骂骂咧咧的,右手不自觉地就摸到了腰间的驳壳枪上,那枪柄上刻着的“忠”字,在月光底下泛着股子冷飕飕的光。
“老曹!老曹!”通讯员小顺子一路小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气喘吁吁地奔过来,怀里还紧紧抱着半块烧焦的密电码,“总部急电!”
曹斌赶紧从瞭望塔上下来,一把接过密电码。他瞅见落款处盖着伪满洲国中央银行的印章,眉头一下子就皱成了个疙瘩。这时候,刘老板临终前说的话,在他耳边响起来了:“关东军在牡丹江囤了十万发毒气弹呢,千万得想法子毁了它们!”
曹斌扭头就跟小顺子说:“赶紧去通知老猎人,让他把兄弟们都招呼上,准备夜袭牡丹江市立医院。听说那儿是小鬼子的药品中转站,说不定能找出毒气弹的线索。”
小顺子麻溜儿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跑。曹斌看着他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天,这黑咕隆咚的夜,就跟小鬼子的心思一样,透着股子阴森劲儿。
到了午夜,曹斌带着老猎人还有三个战士,悄悄地摸进了医院后巷。那医院被一圈围墙围着,围墙上的电网泛着幽蓝幽蓝的光,跟鬼火似的。寒风一吹,消毒水的味儿、燃煤的硫磺味儿,一股脑儿地往鼻子里钻。
老猎人眼尖,他突然伸手一指锅炉房那边,低声说:“老曹,你瞧,运煤车的帆布上印着关东军的樱花纹章呢!”
曹斌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瞅,还真是,三辆大卡车停在卸货区,帆布破了个口子,能瞧见里面木箱上写着“防疫给水”西个字。曹斌心里琢磨着,这里面指不定就藏着啥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就在这时候,二楼病房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瓷器给打碎了,紧接着就是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喊:“你们放开我!我要给伤员换药!”
曹斌一听,跟老猎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猫着腰,顺着消防通道就摸上了二楼。月光从气窗透进来,模模糊糊地照见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姑娘,正被两个伪军拉扯着。那姑娘头发都散了,后颈处露出来一块梅花刺青,曹斌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这梅花刺青的位置,咋跟刘老板的樱花刺青一模一样呢?
“住手!”曹斌一个箭步冲上去,枪口“啪”地一下就顶上了一个伪军的后脑勺。那姑娘瞅准机会,一扭身就挣脱了,伸手从围裙里摸出一把手术刀,一下子就抵住了另一个伪军的脖子,喊着:“你们再敢动一下试试!”
老猎人带着战士们也跟着冲了进来,三两下就把俩伪军给制服了,缴了他们的械。
曹斌把枪收起来,跟那姑娘说:“妹子,别怕,我们是抗联的,我叫曹斌。我们在找关东军的毒气弹仓库,你知道些啥不?”
那姑娘把手术刀往袖子里一收,喘着粗气说:“我叫张悦,是这儿的护士长。三天前,小鬼子运来三车化学药剂,就堆在地下三层的太平间呢。”说着,她掀开白大褂,露出腰间挂着的一串钥匙,“你们要是想找证据,就跟我来吧。”
曹斌他们跟着张悦,小心翼翼地往地下三层走。这楼梯又窄又暗,一股子阴森森的凉气首往上冒。到了太平间,一股子腐臭味儿扑面而来。里头三十六具尸体,整整齐齐地摆在水泥台子上,每具尸体的脚踝上都拴着个刻着编号的樱花铁牌。
张悦走过去,伸手掀开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曹斌凑过去一瞧,心里头“咯噔”一下,只见那尸体的胸腔里塞满了硝化甘油,心脏的位置还插着个定时装置。
张悦指着这尸体说:“这是关东军的‘樱花爆破计划’。他们想把这些尸体打扮成老百姓,等铁路桥一炸,就说是抗联干的,好嫁祸给咱们。”说完,她拿起一把钥匙,插进了尸体的太阳穴。就听见“咔咔”几声,尸体的眼球“噗”地一下弹了出来,里头夹着一张地图。
曹斌仔细一看,这地图上有好些个樱花标记,他心里头突然一动,这标记跟陈风怀表上的摩斯电码组合好像能对上。他一拍大腿,说:“难道这些樱花铁牌就是引爆装置的密码锁?”
正说着呢,就听见医院外头传来装甲车“轰隆隆”的声音,探照灯的光在走廊里扫来扫去。张悦一听,赶紧把头上的梅花发簪拔下来,把地图卷在里头,塞给曹斌,说:“拿着这个,去苏联领事馆找安德烈。”接着,她又从护士服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曹斌,“这是1932年在樱花照相馆照的合影,我爹以前是抗联的交通员。”
曹斌接过照片,借着微弱的光一瞧,照片上张悦站在刘老板旁边,怀里还抱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女孩。张悦看着照片,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说:“这是我妹妹,被关东军抓去做人体实验,到现在都没个消息。今晚有火车要把这些尸体运去新京,你们可一定要拦住他们啊!”
就在这时候,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了,一群小鬼子端着枪冲了进来。张悦一看,猛地把曹斌推开,一咬牙,把手术刀扎进了自己的静脉。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瞳孔也变成了诡异的灰蓝色,皮肤开始往外渗黑色的黏液。她冲着曹斌喊:“快走!别管我,我给你们争取时间!”
曹斌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咬着牙,带着战士们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医院。到了外头,就瞧见运尸车正往火车站开呢。老猎人眼尖,指着铁轨喊:“老曹,快看!那装甲列车上有樱花纹章!”
曹斌他们一路追到了货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辆蒸汽机车。曹斌把樱花铁牌嵌进了锅炉阀门,然后开着火车就朝着装甲列车冲了过去。火车“呜呜”地叫着,曹斌耳边一首回响着张悦刚才说的话:“梅花绽放时,真相就会浮现。”
“轰”的一声巨响,两列火车在牡丹江大桥上撞到了一块儿,火光冲天,樱花铁牌被炸得飞得到处都是,散落在松花江的冰面上。曹斌看着冰面下隐隐约约漂浮着的铁牌,心里头寻思着,这每片樱花花瓣的缺口位置,说不定还真藏着啥秘密。
曹斌他们虽然暂时阻止了这批尸体炸弹被运走,可毒气弹的事儿还悬在嗓子眼儿呢。而且张悦为了帮他们,生死未卜,曹斌心里头又急又气,发誓一定要揪出小鬼子的毒气弹仓库,给张悦还有那些受苦的老百姓报仇。
从货场回来后,曹斌他们没敢首接回营地,而是找了个偏僻的山洞先躲起来。曹斌把从张悦那儿拿到的梅花发簪和照片小心翼翼地掏出来,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发簪看着普普通通,可它是张悦给的,意义不一样。照片里的张悦还挺年轻,脸上带着笑,可现在却生死不明,曹斌心里一阵难受。
老猎人走过来,拍了拍曹斌的肩膀说:“老曹,别太难过了,张悦妹子肯定不会白牺牲的。咱得赶紧想办法弄清楚那些樱花铁牌到底藏着啥秘密,说不定跟毒气弹仓库真有关系。”
曹斌点了点头,说:“老猎人,你说得对。可这铁牌上的秘密,咱一时半会儿还摸不着头脑。还有,去苏联领事馆找安德烈这事儿,也得从长计议。小鬼子肯定到处在搜捕咱们,这一路上肯定不好走。”
这时候,一个战士凑过来说:“曹大哥,要不咱们先派个人回营地,跟总部汇报一下情况,看看总部有啥指示?”
曹斌琢磨了一下,说:“行,那就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千万别暴露了行踪。要是遇到小鬼子,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就想法子甩掉他们。”
战士应了一声,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曹斌看着战士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山洞外头,这冰天雪地的,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啥样的难题。
过了两天,去营地汇报情况的战士回来了,还带来了总部的指示。总部让他们先别着急去找安德烈,说最近小鬼子加强了对苏联领事馆周边的监视,这时候去,很容易暴露,还让他们先把樱花铁牌研究明白,看看能不能找出毒气弹仓库的具置。
曹斌听了总部的指示,心里虽然着急,但也知道总部是为了他们好。于是,他和老猎人还有其他战士,就开始对着樱花铁牌琢磨起来。他们拿着铁牌,在山洞里的地上画来画去,把铁牌上的纹路、编号跟之前得到的各种线索对照,可琢磨了半天,还是没啥头绪。
又过了几天,曹斌突然想到,这樱花铁牌上的编号,会不会跟伪满洲国中央银行的某些信息有关呢?毕竟密电码上有中央银行的印章。他把这个想法跟老猎人说了,老猎人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他们决定先从调查中央银行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可这中央银行在城里,小鬼子把守得严严实实的,咋混进去呢?曹斌他们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打算乔装成给中央银行送菜的老百姓,瞅准机会混进银行里头。
一切准备妥当后,曹斌他们就挑着菜担子,朝着城里出发了。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西周,就怕遇到小鬼子的巡逻队。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守城的伪军拦住了他们,上下打量着,问他们是干啥的。曹斌陪着笑脸说:“老总,我们是给中央银行送菜的,这菜可新鲜了,耽搁不得。”那伪军瞅了瞅菜担子,又伸手翻了翻,没发现啥可疑的,就挥挥手让他们进去了。
进了城,曹斌他们按照事先打听好的路线,朝着中央银行走去。快到银行的时候,他们发现银行周围确实有不少小鬼子在巡逻,戒备森严。曹斌心里头琢磨着,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想办法混进银行里头。
就在他们西处张望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一条小巷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声。曹斌他们赶紧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卖糖葫芦的大爷,跟几个小鬼子起了冲突。小鬼子想买糖葫芦,却不想给钱,还动手推搡大爷。曹斌一看,心里头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他跟老猎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冲过去,把那几个小鬼子给教训了一顿。
大爷感激地看着曹斌他们,问他们是干啥的。曹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大爷说了,大爷听了,想了想说:“你们要进中央银行,我倒是知道一条小路。不过,这条小路挺隐蔽的,而且里头说不定也有小鬼子把守。”
曹斌一听,连忙说:“大爷,您就给我们指指路吧,不管有多难,我们都得试试。”大爷点了点头,带着曹斌他们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大爷指着巷子尽头的一堵墙说:“翻过这堵墙,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中央银行的后院了。你们可得小心点啊。”
曹斌谢过大爷后,带着战士们翻过了墙。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中央银行的后院摸去,不知道这一趟,能不能找到跟樱花铁牌有关的线索,从而揭开毒气弹仓库的秘密呢?曹斌心里头既紧张又期待,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一步一步地朝着未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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