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风云突变起暗流，情报迷局探真相

虎头山地区暂时击退日军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曹斌站在村口老槐树下，望着被夕阳染得如血的山峦，右手不自觉着腰间驳壳枪，那是旧伤留下的习惯动作。虽耳边有孩童嬉闹声，可他心里却沉甸甸的，深知日军不会轻易放过虎头山。

果不其然，夜里曹斌在案头发现一封匿名信。信纸泛黄卷曲，像是从破旧账本撕下的。借着油灯微光，他看到信上写着：“日军正在秘密筹备一项重大行动，关乎虎头山所有人的生死。欲知详情，速来黑风谷废弃木屋。过时不候。”曹斌不禁思索，这信是谁所寄？是陷阱还是获取情报的机会？他想起前几天顺子汇报的异常情况，村民老李头在山林发现奇怪脚印，村西头赵寡妇夜里看到有人用镜子反光打信号，这些难道和这封信有关？

陈风端着粗瓷碗，蹲在门槛上喝着高粱酒，忧心忡忡地劝道：“曹哥，这事儿太邪门了，鬼子狡猾得很，前年就用假情报引咱们进圈套，大牛那次差点丢了命。”曹斌自然记得那次惨痛经历，日军在废弃磨坊设伏，八名队员陷入三挺机枪的火力网，最后仅五人幸存。但这次不同，若信中所言为真，虎头山将面临灭顶之灾。权衡之下，曹斌决定带着顺子、大牛和阿强、二柱两名新队员，前往黑风谷一探究竟。

黎明前的黑风谷被浓雾笼罩，腐叶与松脂混合的气味呛得人鼻腔发酸。曹斌一行人猫着腰，在齐腰深的蒿草间小心前行。大牛旧伤因潮湿隐隐作痛，他紧咬牙关，把渗血的绑带又缠紧一圈。行至半山腰，顺子突然按住曹斌肩膀，低声道：“队长，听！”远处传来尖锐如金属刮石板的乌鸦啼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废弃木屋比想象中更破败，屋顶塌了半边，几根梁木横七竖八，宛如森白的肋骨。曹斌刚要推门，一道黑影飞速扑来，冰冷枪管抵住他太阳穴，一个沙哑声音响起：“别动！”众人顿时僵住。神秘人身形精瘦，脸蒙黑布，只露出鹰隼般的目光。神秘人警惕扫视众人，缓缓放下枪问：“你们就是虎头山的抗日队伍？”

曹斌首视神秘人眼睛，点头回应：“我们在虎头山与日军周旋己久，历经无数战斗。你说的日军秘密行动，究竟是什么？”神秘人冷笑一声：“光靠嘴说可不行。我要你们帮我救出一个人，他被关在清风寨据点，掌握着日军新型武器的关键情报。”曹斌皱眉：“清风寨是鬼子的铁桶阵，三道铁丝网，六座岗楼，还有装甲车巡逻，你怎么知道这些？”神秘人却反问：“你们有胆子去救吗？”

原来，神秘人是苏联红军情报员谢尔盖，受命潜伏东北多年。此次任务原由另一名特工执行，那人被捕后，他才冒险联系虎头山队伍。为获取情报，他故意留下匿名信，引曹斌等人入局。

营救计划定在日军转移囚犯之时。曹斌等人连夜摸清路线，得知押送队会在辰时经过鹰嘴崖，那里地势陡峭，是设伏的绝佳地点。村民们听闻要对付鬼子，纷纷送来干粮、绳索。王寡妇甚至翻出亡夫的猎枪，坚决要加入：“我家柱子被鬼子烧死时才八岁，我这条命早豁出去了！”

行动当天，天还未亮，曹斌带着十七人埋伏在鹰嘴崖西侧乱石堆后。寒风刺骨，二柱冻得牙齿打颤，被顺子狠狠瞪了一眼才忍住。远处传来皮靴踩碎冰碴的声音，押送队出现了，两名骑马军官在前，二十名士兵护卫囚车，两辆装甲车断后。

“动手！”曹斌一声令下，村民们推下滚石，瞬间阻断道路。队员们如猛虎般冲下，手榴弹在日军阵中炸开。大牛冲在最前，挥舞砍刀劈翻一名哨兵，却被流弹擦伤肩膀。曹斌看准时机，一枪击中军官手臂，军官军刀落地。混乱中，阿强和二柱合力掀翻囚车，救出奄奄一息的囚犯。

但这次行动代价惨重，阿强左腿中弹，王寡妇为掩护撤退被装甲车子弹击中，当场牺牲。曹斌抱着王寡妇的遗体，想起三年前初见她时，她正跪在雪地里给亡夫缝补棉鞋，那双冻得发紫的手让他至今难忘。

囚犯苏醒后自称老周，原是奉天兵工厂技师，因目睹日军用活人做毒气实验，愤而投奔义勇军。他虚弱地说：“他们在研制一种‘黄烟弹’，沾上就七窍流血，试验场在虎头山东麓的葫芦沟，鬼子在地下挖了防空洞，用俘虏做实验。”

曹斌听后，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葫芦沟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窄路进出，易守难攻，且附近驻扎着日军一个中队，装备轻型迫击炮。陈风担忧地说：“就算能混进去，怎么引爆毒气罐？万一泄露，整个虎头山都得遭殃。”

这时，一首站在角落的谢尔盖开口：“我有个办法，但需要你们信任我。”曹斌盯着谢尔盖蒙面布下的疤痕，想起他在战斗中的精准枪法和冷静判断，缓缓点头：“说吧。”谢尔盖这才揭开身份，并掏出葫芦沟地下工事结构图，称毒气弹试验定在月圆之夜，他们必须在三天内行动。

陈风一听，猛地站起：“你早知道这些，却让我们去送死？”谢尔盖冷笑：“没有你们的牺牲，日军怎么会放松警惕？而且，那封匿名信就是我故意放的诱饵。”帐篷里顿时一片死寂，顺子手按枪柄，大牛伤口又渗出血。曹斌却笑了：“谢尔盖同志，你太高估自己了。我们虎头山的人，从来不是谁的棋子。但为了虎头山百姓，我可以和你合作，仅限这一次。”

次日清晨，曹斌召开紧急会议，指着地图上毒气罐储存室位置说：“谢尔盖会带我们从排水渠潜入，但爆炸点得选在通风口，不然毒气会顺着管道蔓延。”顺子提出异议：“可这样就得穿过警卫室，那里至少有十个鬼子。”

正争论间，村口突然传来枪声。侦察兵气喘吁吁跑来报告：“鬼子来了！清风寨的残部带着两个大队杀过来了！”众人一片哗然。谢尔盖脸色骤变：“他们一定发现老周失踪，这是调虎离山计！”曹斌霍然起身：“陈风带主力阻击，我和谢尔盖今晚必须出发。”

临行前，曹斌把在奉天当学徒时师傅送的怀表交给顺子：“如果我回不来，就让它替我看着虎头山。”顺子红着眼眶点头。夜色中，曹斌和谢尔盖朝着葫芦沟的山路走去，而身后村庄方向，火光己照亮半边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