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释延峰暗红色的僧袍上跳跃,林夏攥着半枚玉佩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七辆黑色的商务车如同巨兽一般,截断了林夏的退路,数十名藏青色风衣的人将她团团的围住。
为首的中年女人摘下墨镜,眼角的疤痕如蜈蚣一般盘踞,与苏晚七分相似的面容上,笑意冷得刺骨。
“林大夫,交出玉佩。”
中年女人转动着手中的镀金手杖,蛇形杖头的红宝石信子在火光下猩红如血,“苏晚那丫头,还以为能凭一只断臂查出真相?她兄长不过是挡了我的财路。”
林夏的后背抵着警戒线,听声术捕捉到了西周此起彼伏的金属摩擦声——那些风衣下,不知道藏着多少凶器。
她突然将玉佩高高的举起,在月光下晃动:“你想要的是这个?那你先告诉我,二十年前制药厂的假药案,和你们贩卖的鸦片有什么关系?”
中年女人嗤笑一声,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了警笛长鸣。人群出现了骚动,几个黑衣人不安地张望着。
释延峰趁机低喝:“林姑娘,快走!”
林夏转身冲进了火场后的小巷,脚步声在青石路上敲出了凌乱的鼓点。
身后的追逐声忽远忽近,她拐进了一条堆满了杂物的弄堂,却突然看见墙角蹲着一个戴瓜皮帽的老者,正用竹筷拨弄炭盆上的烤红薯。
“姑娘,要尝尝吗?”
老者浑浊的眼珠一转,竹筷突然如箭矢一般射向她的咽喉。
林夏急忙后仰避开,银针也己经快如闪电一般飞旋而出。
老者怪叫着跃开,炭盆轰然翻倒。
警笛声渐渐的远去,弄堂重归寂静。林夏摸出怀中的玉佩,发现边缘竟然沾着烤红薯的糖渍。
她皱眉抹去了糖渍,忽然听见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短信:“明日正午,十六铺码头三号仓库,带你见能解亲人病症的人。玉佩是钥匙,你独自一人来。”
夜风吹过,林夏打了一个寒颤。这显然是陷阱,但想到父亲临终前咳血的模样,还有那些手腕系着玉佩的死者,她握紧了手机。
次日正午,林夏将银针藏进了袖口,独自走向了十六铺码头。
码头上人来人往,货轮汽笛声震耳欲聋。三号仓库的铁门紧闭,锈迹斑斑的锁孔,似乎己经无法打开。
就在林夏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腐臭混着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仓库内光线昏暗,数十个麻袋堆成了小山,麻袋里面隐约的传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林大夫果然有胆量。”苏晚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林夏的眉头一皱,眼前的苏晚己经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女子,旗袍的下摆沾满了血迹,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她身旁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昏迷的少年,他的手腕上系着半截玉佩,胸口布满了诡异的红斑。
“你……”林夏后退了半步,却撞上了身后的麻袋。麻袋一瞬间倾倒,露出了里面成箱的鸦片,以及贴着永昌绸缎庄标签的药瓶。
苏晚举起手术刀,刀尖在少年胸口游走:“二十年前,我父亲是制药厂的药师。他们为了掩盖假药害死了二十三人的真相,用鸦片和掺了朱砂的毒药封口。我兄长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也惨遭毒手。”
她突然癫狂大笑,“不过没关系,我现在也成了他们。用这些‘药’,给那些人治病。”
林夏这才看清楚,少年身上的红斑竟是中毒后溃烂的伤口。
她强压下恶心,沉声道:“你这是在杀人。鹤顶红混着朱砂,会让中毒者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苏晚慢慢的向前逼近,手术刀抵住了林夏的咽喉,“我父兄死的时候,何尝不是生不如死?那些人,必须用同样的痛苦偿还!”
仓库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苏晚的脸色骤变。
她抓起少年,将手术刀塞进林夏的手中:“告诉他们,人是你杀的。”说完,竟然拖着少年从后门逃走了。
林夏还没有反应过来,仓库的大门己被撞开了。十几个黑衣人举着枪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昨夜的中年女人。
她盯着林夏手中的手术刀,冷笑:“果然如我所料,苏晚那疯丫头和你勾结。把人交出来,我留你全尸。”
林夏握紧手术刀,听声术察觉到暗处还有更多的人潜伏。
她突然将手术刀抛向空中,在众人分神的一瞬间,抓起地上的药瓶砸向油灯。
火焰迅速腾起,仓库顿时陷入了混乱。她趁机冲向后门,却在拐角处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是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西装革履,手中把玩着一枚完整的玉佩。
“林大夫,何必如此狼狈?”
男人微笑着,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跟我走,我带你去见真正能解开病症的地方。那里,还有你父亲的秘密。”
林夏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父亲的秘密?男人没等她回答,抬手示意身后的黑衣人。
下一秒,一块浸了乙醚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在意识模糊前,她听见男人轻声说:“欢迎来到‘主母’的世界。”
等林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里。
床头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窗外的夜色深沉,隐约传来了海浪声。她刚要起身,却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林大夫醒了?”是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他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几样点心,“别紧张,这里很安全。”
他将托盘放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看看这个,或许你会改变对我的看法。”
照片上,林夏年轻的父亲穿着白大褂,身旁站着个戴斗笠的男人——正是在别墅中让她给神秘妇人诊脉的刀疤男。
父亲面带微笑,手中举着的,竟是一块完整的玉佩。
“这不可能……”林夏后退着,却撞到了梳妆台。梳妆镜里,她看见自己身后的墙壁上,暗褐色的藤蔓花纹蜿蜒如活物,与别墅、仓库的痕迹一模一样。
男人轻笑一声,凑近她耳边低语:“二十年前的假药案,不过是一个开始。‘主母’的棋局,早就将你我都算进去了。林大夫,你准备好揭开真相了吗?”
窗外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响。
男人的脸色一变,快步走到了窗边张望。林夏趁机抓起桌上的药碗,准备砸向他。
就在这时,她瞥见了药汤表面漂浮的几片草药——那是断肠草的叶片,和别墅中神秘妇人中毒的症状一模一样。
男人猛地转身,眼中闪过杀意:“看来,你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他掏出枪,对准林夏,“不过没关系,‘主母’说过,不听话的棋子,该换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飞进几枚银针,精准的射中了男人的手腕。释延峰破窗而入,僧袍猎猎作响:“林姑娘,快走!”
林夏顾不上多想,跟着释延峰冲出了房间。走廊里,黑衣人蜂拥而至。释延峰挥出一串佛珠,缠住几人,大喊:“往海边跑!有人接应!”
两个人刚跑到码头,就见一艘汽艇在夜色中疾驰而来。驾驶汽艇的,竟是苏晚。她神色焦急:“快上来!他们追来了!”
林夏和释延峰跳上汽艇,苏晚猛踩油门。身后,仓库的方向火光冲天,隐约传来了枪声。
苏晚转头对林夏喊:“我骗了你,但有一件事是真的——你父亲和假药案有关。不过,他是想揭露真相的人!”
还没等林夏追问,汽艇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了。水面下,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撞击。
苏晚的脸色惨白:“糟了,是他们养的……”
苏晚的话没说完,一道黑影破水而出,汽艇瞬间翻覆了。
林夏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恍惚间,看见一个戴着玉镯的,女人的身影在水下浮现。
那女人对着她伸出手,嘴角勾起了诡异的微笑,随即消失在黑暗深处。
当林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沙滩上。
身旁,释延峰昏迷不醒,苏晚己经不见了踪影。
她摸向口袋,那半枚玉佩不知何时己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上面用血写着:“下次见面,希望你己经准备好面对真正的‘主母’。”
潮水漫过沙滩,将字迹一点点的冲刷干净。林夏握紧纸条,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灯火的仓库,她知道这场与“主母”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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