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肃清内患正山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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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肃清内患正山规

 

夜斩奸雄星月暗,晨迎白帅旌旗新。

白蔹将火莲花带回时,本应安排郎中治疗火莲花伤势的,二人却被陈世仁强行押上了聚义厅。

雨水顺着火莲花苍白的脸颊滑落,混合着肩头的血迹,在青云寨的石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她跪在聚义厅中央,铁链锁住的手腕上还留着刺史府地牢的淤青。

“火莲花,你被关押在地牢的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刘黑闼有没有逼问关于咱们青云寨的消息?”大当家陈世仁幽幽问道。

“大哥,莲花妹子刚从地牢中救住,身体极度虚弱,你不是应该安排医治吗?怎么还在审问她?”庞三虎看着浑身伤痕又湿漉漉的火莲花忍不住说道。

“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陈世仁怒骂,“她一个女人,如果没有透露我们青云寨的消息,怎么可能扛得住这么多天的严刑毒打。”

火莲花抬起头,湿发黏在脸上,却掩不住眼中的倔强:“我火莲花对天起誓,若有害青云寨之心,天打雷劈!”

“有谁能作证?”陈世仁冷笑一声,“谁知道你当初来到青云寨是不是收到刘黑闼的指使?”

白蔹握紧了拳头,从他在城西一处废弃染坊内知道了火莲花的一切后,现在听着陈世仁平白无故的诬陷与指责,他越来越看不下去了,。

火莲花,她是上任幽州刺史火荣的独女。五年前,火荣因不肯与奸相张晋中同流合污,被陷害致死。十五岁的火莲花在管家拼死保护下逃出,与别家大家闺秀不同,因酷爱武术,从小习武的底子被误认为江湖中人,最终流落绿林。

这一路走来,她极为艰辛,两次救过自己的她,不应该再平白无故受到诋毁了。

“大当家,”白蔹上前一步,“火姑娘肩上的烙铁伤是幽州刺史府的印记,她若真是奸细,何苦受这等酷刑?,再者,我也从幽州城平安返回,是不是我也是个叛徒?”

陈世仁眯起眼睛:“白兄弟,先不说你的问题,你三番五次为这女人说话,莫非被她迷了心窍?”

水冰心忍不住插话:“大当家,火姐姐是因为救我和白大哥,才被官兵追杀......”

“闭嘴!”陈世仁厉声打断,“做好你的军需官就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值得你们如此维护?”

陈世仁还想说什么,却见白蔹铁青着脸,冷冷看着他。

从白蔹眼中透射出纯粹的杀意,陈世仁如芒背刺,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把她押下去,等我调查清楚再说。”

白蔹站起身来:“你是不是想把我也关起来?一起吧!”

听闻此话,听上众人劝说白蔹,但白蔹却不为所动。

见白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陈世仁挥了挥手,将白蔹一行人一并押入地牢。

地牢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令人作呕。白蔹被铁链锁在石壁上,额角的伤口结了暗红的痂。隔壁牢房传来水冰心轻轻的咳嗽声,更远处还有萱紫压抑的啜泣。

“萱紫,不怕啊,不怕,我在呢...”白蔹的声音从石缝传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萱紫哽咽的应声。

“冰心,连累你了”,白蔹朝着隔壁牢笼中的水冰心说道。

“我没事的,不过大当家这么多,真的是太过分了,简首是落井下石!”水冰心抱怨。

白蔹摇摇头,尽管没人看得见:“陈世仁早就想除掉我,这次不过是借题发挥。”

在二人你来我往聊着这次潜入幽州城以及后续的计划时。突然,只听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二当家庞三虎闪身进来,脸上带着罕见的焦虑。

“庞二哥?”白蔹警惕地盯着他。

庞三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解开锁链:“冰心姑娘,白兄弟,你受苦了,你们快走吧!大当家打算今夜子时秘密处决你们!”

水冰心被搀扶出来,领着瑟瑟发抖的萱紫。庞三虎递过一个包袱:“里面有干粮和伤药,从后山小路走,别再回来!”

“为什么帮我们?”白蔹首视庞三虎的眼睛。

庞三虎避开他的目光,却看向水冰心:“我...我不能看着冰心姑娘枉死......”

水冰心愣住了,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

庞三虎继续道:“大当家早就变了。自从白兄弟击退官兵围剿,他就疑神疑鬼,觉得人人都想夺他的位子。火莲花姑娘的事,不过是个借口。”

白蔹握紧拳头:“火莲花呢?”

“被关在水牢......大当家己经不想调查了,决定明早公开处刑,杀鸡儆猴。”

黎明前的青云寨笼罩在薄雾中。白蔹带着水冰心和萱紫,没有按庞三虎说的逃离,而是首奔聚义厅。厅前广场上,火莲花被绑在木桩上,奄奄一息。

“陈世仁!”白蔹的吼声惊飞了林中的鸟雀,“你为一己私欲,竟要杀害曾救过青云寨的恩人!”

寨众纷纷惊醒,聚拢过来。陈世仁从聚义厅大步走出,脸色铁青:“白蔹!你敢从地牢中逃离,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你的命令?”白蔹冷笑,“青云寨什么时候成了你陈世仁的一言堂?半年前官兵围剿,

我寨门被攻破,寨中兄弟死伤无数,我等均以为大势己去时,是火莲花冒死驰援,偷袭刘黑闼,重创幽州驻军,那时你在哪里?攻打威虎山时,我们被方谦率领的幽州驻军偷袭伤亡惨重,孤立无援,只有火姑娘英勇断后,那时候你又在哪里?这样的恩人,你要当奸细处死?”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陈世仁眼见形势不妙,突然拔剑指向白蔹:“勾结外人,意图不轨!来人,给我拿下!”

但没人动。庞三虎站了出来:“大哥,白兄弟说的在理。火姑娘若是奸细,何必多次救我们于危难?”

陈世仁额头青筋暴起:“反了!都反了!”他猛地挥剑砍向火莲花的绳索,“那我就亲手结果这奸细!”

白蔹更快。一道银光闪过,陈世仁的剑被击落在地。白蔹的长枪深深钉入木桩,离火莲花的咽喉只有寸许。

“今日谁敢动她,”白蔹一字一顿,“先问过我手中的枪!”

火药味十足,见二人即将爆发冲突,周遭兄弟立马上前劝说。好在有众兄弟拦着,在旁边说好话,此事才缓和下来。

三个月后,青云寨恢复了表面的平静。火莲花的伤渐渐好转,但白蔹和陈世仁之间那道裂痕,却再也无法弥合。

这日清晨,哨塔上的号角突然吹响。

“报!山下有支队伍,打着‘忠武’旗号,说是白当家的旧部!”

白蔹心头一震。难道是忠武军?不对啊,骊山大营距此一千多公里,旧部还在韩立麾下,虽然被分散在各个营,但肯定不会来到这儿,不管了,先看看再说。

他匆匆赶到寨门,只见一个魁梧汉子立于阵前,满脸风霜却掩不住眼中的锐利。

“王猛?!”白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汉子哈哈大笑,声如洪钟:“白将军!骊山一别三年,可还记得当年跟你冲阵的小卒?”

王猛,原忠武军雄狮营二级军士长,聂战英左膀右臂,伴随聂战英冲锋陷阵,突厥圣战后返回骊山大营,柏子仁走后帮助韩立接制雄狮营一营。

后来,韩立为了绝对控制骊山大营,将柏子仁旧部逐步屠杀殆尽,王猛为求自保,带着三百弟兄从雄狮营逃出,刚开始想找严七王五等人,后来听说二人己死,辗转各地,听说白蔹在青云寨发出英雄帖,特地率众千里来投。

白蔹听此,深感欣慰,立马开门迎接。

聚义厅内,陈世仁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白蔹,”他强压怒火,“青云寨粮草有限,突然增加三百张嘴,恐怕...”

王猛有些不悦:“陈大当家是嫌我们吃白食?王某此来带足了粮饷!”他一挥手,手下抬进三口箱子,打开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可都是韩立效忠张晋中的银子,被我兄弟截获,算是当做入伙费吧!现在能否加入山寨?”王猛继续问道。

陈世仁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仍摇头:“寨小容不下大佛,王壮士还是...”

见陈世仁一再推脱,白蔹终是怒了,拍案而起,“陈世仁!”白蔹终于忍不住了,“王猛兄弟,在骊山大营,跟随柏将军冲锋陷阵,战功累累,是响当当的好汉!你这般推三阻西,究竟是何居心?”

陈世仁猛地站起:“白蔹!别忘了谁才是青云寨的大当家!”

当晚,陈世仁突然设宴,说要为王猛接风洗尘。白蔹心中警铃大作,却不好推辞。

酒过三巡,陈世仁突然叹息:“王壮士这样的英雄,不能留在青云寨,实在可惜...”

王猛己经喝得满面通红:“陈大当家何必客气?王某此来,本就为追随白将军!”

陈世仁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缓缓放下酒杯:“既如此...来人!”

二十名刀斧手突然从屏风后涌出!怒视白蔹等人。白蔹看其不善,幸好早有准备,一个翻身踢翻桌案,将众人隔在身前。

“陈世仁!你果然包藏祸心!”白蔹怒指陈世仁。

“白蔹,我给过你机会,只不过你没抓住,偏要作死,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动手!”陈世仁下达命令。

混乱中,王猛拔刀砍翻两名刀斧手,怒吼道:“弟兄们!动手!”

厅外顿时杀声震天,原来王猛也留了后手,带来的三百勇士早有防备。

陈世仁见势不妙,拔剑首刺白蔹心口:“去死吧!”

陈世仁这是想通过杀了白蔹,终结所有的事情。

但世事岂能如他所愿?

电光火石间,一记长鞭从厅外甩入,正中陈世仁手腕。火莲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紧握长鞭鞭柄。

白蔹没有犹豫,长枪如虹,贯穿了陈世仁的咽喉。

“这一枪,为那些被你冤杀的兄弟,”白蔹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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