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方令茹的水陆法会,大夫人的病也就痊愈了。
她去给老夫人请安,先检讨了一下自己的错误,然后提了大老爷的意思。
老夫人,“……你们既然决定了,那就按你们的意思办。”
老夫人不想多参与方令茹的事,当初她这个婆婆没多少威风,现在人死了,她也不愿意欺负死人。
法会是该办,以前不办,是欺负钟岱不懂,苛待了方令茹。
可崔玉锦精明,这套糊弄不了。
“多谢老夫人体谅。”大夫人说,“虽然不在府里办,但法会毕竟是一件正经事,我想祠堂那边的香火是不是该加倍?”
老夫人说,“这也没什么,就跟往年一样,将香火加倍。”
“那我再找两个奴才看着,确保香火不断。”
老夫人赞同。
大夫人得了首肯,很快离开。
老夫人想了想,让下人去给闻氏传话,让她近期不要带孩子去园子里逛。
“毕竟不吉利,全哥儿还小,别冲撞了什么邪祟。”老夫人说。
“老夫人对全哥儿真好。”丫头附和。
老夫人说,“家里只得这么一个孩子,总是要小心点,何况-”
老夫人住了嘴。
方氏是因病去世,此事没有异议,大夫诊断的脉案都有,所以老夫人禁止自己多想。
不过可能是白日里想到了这茬,晚间老夫人就做了梦。
她梦到方令茹刚进门的时候,方家的大小姐,明眸皓齿,见了她,喊了声夫人,并没有喊母亲。
她心中不太喜欢。
但方令茹完全不在意别人的喜恶,进门就大手笔的给下人发赏银,将钟家原来的庄子铺子接过去,不过三个月就起死回生,让钟家焕然一新。
有这么一手,她在钟家谁也不用靠。
老夫人那时候觉得,方令茹会永远这样张扬,谁知不过几年,她身体就如花一般枯萎。
是真的枯萎。
方令茹死的时候,容颜干枯,像是被吸干了精血。
老夫人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没见过这样的死相,只觉得可怖。
“……额……”老夫人嗓子里发出梦魇之音。
钟嬷嬷正在外间守夜,听到动静,打开窗幔,发现老夫人做了噩梦。
她大惊,“老夫人?”
老夫人听到动静,缓慢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很快清明,“我做噩梦了?”
“是。”钟嬷嬷扶她坐起,轻声说,“老夫人被魇住了。”
多少年没有过的事了。
老夫人疲惫,“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
老夫人嗯一声,睡意全无,她正要说什么,外面轰隆一声,打了雷。
老夫人心脏一跳。
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外间突然有人拍门。
深更半夜,不是急事,不可能来打扰她,老夫人忙道,“去看看。”
钟嬷嬷很快出门,过了半盏茶,钟嬷嬷回来,脸色不好。
“老夫人。”钟嬷嬷说,“祠堂着火了。”
老夫人,“……”
钟家的祠堂夜里突然走水,原因也很简单,香火突然折断掉落,点燃了蒲团,蒲团又燃烧了供桌。
幸好发现的及时,没有实质性的损失。
但此事兆头不好。
崔玉锦脸色沉重。
钟岱裹着外衣,从祠堂里走出,对她说,“母亲的牌位倒是没事。”
崔玉锦听完并没有心情变好。
祠堂突然失火,是因为香火折断,而断掉的香火是因为给方令茹供奉。
今日刚开始,今日就失火,偏这么巧。
“你在想什么?”钟岱问。
“我在想,祠堂守夜的人为什么没发现?”
钟岱觉得正常,“夜里睡得沉了,没及时发现也正常。”
崔玉锦冷淡瞥他一眼,“在你眼里,有不正常的事吗?”
钟岱,“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你这人长了个聪明脸蛋,但其实笨得像猪。”
钟岱,“……”
祠堂失火,除了老夫人,钟家其他人基本上都来了。
崔玉锦见事情差不多,转身离开。
钟岱跟在她后面。
“你是什么意思?”钟岱问得心平气和,他察觉得出崔玉锦的语气,不是往日那种玩笑,而是认真。
“失火是有什么问题吗?”
崔玉锦,“昨日不失火,前日不失火,偏偏今日就失火。”
“钟岱,今日这火冲着谁来的,你别说你不懂。”
钟家祠堂里,除了方令茹,没有外人。
钟岱抿唇,觉得许多事都很没有道理,他说,“……她又想干什么?”
“不知道。”
这话不是赌气,崔玉锦的确不知道。
但她记得上辈子,她和钟岱离家的时候,是带着方令茹的牌位一起。
钟岱,“难道是心疼几百两银子?”
大夫人不想出钱,所以想搅黄了法会。
“真要这样就简单了。”崔玉锦说,“你别忘了,祠堂可是关乎全家。”
尤其是老夫人。
老夫人信佛,祠堂这种地方失火,她恐怕夜里要睡不着觉。
“等明日就知道了。”崔玉锦说。
钟岱听完沉默,他说走了一会,突然道,“好没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崔玉锦站定,看他,“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有意思?还是首接认输,什么都不要有意思?”
“钟岱,我不祈求你和我同心协力,但至少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丧气话。
我知道你不想斗,不想争,但你要明白,你是嫡长孙,你碍了别人的路。”
而碍事的人,都会被人一脚踢开。
钟岱本来只是发发牢骚,崔玉锦突然这么一本正经,他忙说,“我开玩笑呢,我知道,我跟你是一伙的。”
崔玉锦转身继续走。
钟岱想了想,又心情变好,说,“崔玉锦,你说这话,是不是代表你不想和离了?”
“你是不是不打算走了?”
崔玉锦觉得无语,“你是不是没睡醒?”
钟岱,“问问而己。”
“闭嘴!”崔玉锦忍无可忍。
钟岱发蠢真是不分时候,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他倒是心宽。
但钟岱说,明天的麻烦明天再说。
“大夫人所图左右不过是那么一点事,不是钱,就是权。”钟岱说,“钱嘛,你肯定不会给,至于管家权……”
钟岱说,“我劝你趁早丢开手,年底庄子铺子盘账,这些老伙计都是大夫人的心腹,不可能听你的。”
崔玉锦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收服不了他们。”
钟岱稀奇,“你才当了几天的家,就这么大口气。”
“你自己没管过事,就以为我也不会?”崔玉锦说,“好歹我家也有生意。”
崔家也是富甲一方。
“而且。”崔玉锦说,“我如果收复不了他们,难道就不能换了他们?”
奴才嘛,总不能爬到主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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