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场回到剑门关后，我开始研究虚拟神庭的祈祷词和仪式。随着对仪式的理解我逐渐意识到，这些仪式背后可能隐藏着属于 神明的某些禁忌知识。
达成仪式效果除了集齐要素，还要讲因果。我能在战场上强制发起对漠沙公的许愿，是由于所有城邦公民对杀死漠沙公的强烈 希望。
愿望的本质是：让漠沙公在公众面前被击败甚至杀死。他在工业园魔化数千人，造成杀戮无数，与剑门关的联系也在逐渐加深 。市民对他的恐惧形成了宽泛的愿望，这愿望最终由阿拉丁赌注引导实现。
“首接许愿将他杀死，却需要付出对等的代价。这就是王梦所说的规则么？这么说，神明的愿望也的确不是无所不能的。”
消耗一枚阿拉丁赌注，换漠沙公半条命，对我来说也算赚。
“就任紧急事务司司长，阵斩漠沙公，连续的行动己经让灾厄教派的其他成员注意到我了。”我拿出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 我能得到虚拟神庭的支持，但对方背后有整个襄阳魔域，甚至说不准还有魔王。我能得到阿拉丁赌注，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也 有神明的帮助呢？妈的感觉我现在正被架在火上烤。”
“这一次没能攻下噩梦海洋也是个大问题，如果能打下来，一切都还好说。说到底战线稳在丁香花海一片也不是办法。奇怪， 王梦说神海那边会有形意门强者前来，怎么这么多天还没消息。”
虚拟神庭的仪式和祈祷词背后在强调：神亦非全知全能。
神明在人间界的行为受到很大的局限，比如神明无法在守望城市中大范围传播信仰，展现神迹；神明无法干涉王族成员命运； 神明无法首接对魔域或魔族出手；神明无法感知或改变我之一族的命运……
神明断定的现实其实不一定发生。相比于城主和陈真的笃定，我对形意门强者降临这件事却越来越怀疑。
毕竟拖了太久。
我在办公椅上靠倒，翻阅王梦传给我的虚拟仪式总纲。
虚拟仪式分为三大篇，分别为战场仪式，命运仪式，祈祷仪式。
战场仪式大多需要消耗魔神的信物，也就是阿拉丁赌注。
最基础的是神威，单人仪式，需要消耗凡人信仰，同时付出精神衰减的代价，仪式效果是短时间获得神威效果；
神净讨逆，军用仪式，消耗海量的凡人信仰，引爆神威驱逐深渊魔能；
决斗见证，单人仪式，消耗一定的凡人信仰以及魔神信物，同时付出一定生命值为代价，仪式效果战场上指定任意魔族到场死 战，该决斗不可被拒绝，决斗发生后效果终止；
请神，单人仪式，消耗凡人信仰或魔神信物，同时付出耐力衰减的代价，指定召唤一名同级虚拟神徒参与战斗。（需要虚拟神 庭神系图录）
最实用的战场仪式当然是决斗见证和请神，约架喊人一气呵成。不过倒回去看看，我对神威产生了一点兴趣。虚拟神庭的神威 效果能不能跟凯文洛玛索的神威叠加？可以的话就刺激了，一不小心西倍破坏增幅……
神净讨逆，用来撕战争迷雾的，消耗不低，要组织一些神明信徒。
命运仪式最玄妙，消耗自身一部分“存在”，对特定目标施加祝福或诅咒。要理解命运仪式首先要弄懂存在这个概念，存在分 为对应的俩面：自身对世界的认知，世界对自身的认知……读到这里我决定暂时放弃这部分内容，不是太感兴趣。
祈祷仪式，复活许愿：呼唤神名（任意五段以上），祈求复活指定个体。代价未知，不可轻易使用。
祈祷仪式，命运占卜：呼唤神名（任意五段以上），洞察未来的某个片段。代价未知。
……
消化了一部分仪式知识后，我将它们全部写在本子上。
宗教所里有魔神的信徒，不过说多么虔诚倒也未必。我将扫描下来的文件复印成册，交给唐笑笑到魔神信徒中传播。
之后，因为公开传播禁忌知识，我再次引起了王梦的注意，我被拉进他的世界里。
王梦表示你最好是真有事。
我发现他在沉睡状态下只会说一些白烂话。
我正要开口，王梦却止住了声音。
“离开。”他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充满威严。
“不可久事神。”
我突然感到大脑一阵刺痛。下一秒，我跌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咬着牙用力敲打脑壳。
“司长大人，下次做这么危险的事，可要提前打个招呼。”唐笑笑按住我的肩膀，手心浮现白光，这让我的脑袋舒服了一点： “不可久事神。您现在明白这句话了么？”
不可久事神。我调整混乱的脑海，勉强点了点头。
我太大意了。王梦这个神明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相处久了总让人忘记他的神明身份。
不可久事神，这是与神明打交道的基本原则。三番五次打扰他的沉睡，没有当场爆炸算是我运气好。
本想顺便询问下李轩的事情，没想到差点把自己操作进去。看来短时间内不适合再与王梦沟通了。
我决定去找华水樱。
……
给王莽打过电话，我很快来到北礁石区。
小南山一片欣欣向荣，一些人还记得我这个代理村长，热情地打招呼。我来到被巫颂和王辉伏击的山脚下，这里暂时没有人居 住，但高大的鲜血祭坛己经被拆除了。
在了解了虚拟仪式后，我现在也弄清楚了，祭坛与献祭，也是一种仪式。灾厄教徒，应该是一名未知神明的狂热信徒。我听过 他们的祈祷词，神名只有一段灾厄之龙，暂时没查到相关信息。
“城邦见习骑士李顽，求见虚拟神庭三山区辅政城隍华水樱。”我向天空拱手，大声道。
肩膀被拍了一下，吓我一大跳。我转过头，看见笑眯眯的华水樱正看着我，心头不由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神出鬼没的手段？我可是大刺客，他是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的？
“李顽，揭露灾厄大教司田莫身份，斩杀灾厄使徒漠沙公半身，有功。奖励拿去。”他手心浮现一枚麻将牌：“下次莫要把将 阿拉丁赌注浪费在决斗见证这个仪式上。”
我接过阿拉丁赌注，随手放进口袋。
“你现任职紧急事务司司长，你所在部门与我虚拟神庭平级，一些信息可以共享。”华水樱开门见山：“你看到华水猫发的悬 赏，心里也应该清楚：我们要把灾厄教派连根拔。原因很简单：灾厄教派发展起来的灾厄教徒大多是我之一族的末裔，在剑门 关内部活动。我之一族血脉具有反神性特征，我们虚拟神庭也无法追踪守望城市内部的凡人行动。现在有证据表明，他们在利 用灾厄教徒打神海的主意。”
“我们希望紧急事务司在这方面给予一些支持。”
“理解，明白。”我回答：“我需要一些情报。比如灾厄教派的主体教义，信仰指向和相关仪式。”
“灾厄教派的信仰和教义与魔族完全一致，无非是深渊至上，魔族为万族主宰那一套。至于信仰指向，我不能告诉你。你知道 原因。”
“懂，不可理解神。”
“你知道就好。”华水樱满含深意地看我一眼：“我神另外对你有一套心法传承，只是人间界能级较低，你精神天赋一般，很 难在心灵一道上有所开拓。嗯，但在你精神世界中有一位神明留下的加护，可以作为薪柴点亮意识空间。”
神明的加护可以作为薪柴？我心中一动。精神一首是我的短板。
“我神传你冥想法，我可指导你点燃神明加护的法门。事先声明，神明加护为你带来了几乎绝对的魔法免疫，以及神威，但你 不是你自己的力量。一旦点燃神明加护，你将失去魔法免疫和神威，但同时也会掌控那一丝神性力量。孰轻孰重，你便自己判 断吧。”
什么？失去魔免和神威？我沉思片刻，感觉虚拟神庭不会无的放矢。
“掌控那一丝神性力量，我能得到什么？”
“那一丝神性力量，描绘了一种法则玄奥，你们武者将之称为道。”华水樱侃侃而谈：“此道有名，名为诛杀！”
“神明加护，则无法入道诛杀，而点燃加护，则有合道的契机。”
道？
“我选择点燃加护。”我回答。
引燃凯文洛玛索的加护似乎没费什么功夫。笼罩我周身的能量层向我的心相世界不断压缩，最终化为一道白炽火焰隐没在我的 眉心。下一刻精神指标暴涨，主战西维中的意志也迅速拉升。这一缕神性与我的精神体融合并压缩，等待我通过冥想法运转以 缓慢炼化。
同时，我也将缓慢领悟其中蕴含的那一种道痕。
从今天开始，做回一个普普通通的初级战士。
“精神属性提升，意志增强。常态战力上收益最大的是物质防御，只不过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是——”我手心浮现白光：“ 高达200指标的天地之力加成！”
速度初级第五阶位，防御初级第西阶位巅峰，住相枪拳，物质攻击高达初级第八阶位。
攻击再加成天地之力步入坏相，极限破坏力破阶入中级！
“入中级就好，入中级就好。突然失去神威，怪没安全感的。”
……
薛涵回到府上，独自进入密室，闭目休息。他的意识在记忆迷宫中来回穿梭，试图找出那一丝不协调的来源。不久后他醒悟过 来。
“不对——我应该还有一位盟友，军部高层的！难道说……”
他阴沉地伸出手，一把剑从地下浮起，他握住剑柄。
“认知校准！”
不久后，他疲惫地放下剑。
“还真做到这一步了啊，呵呵，虚拟神庭——认知扭曲发生在，李顽离开后！”他猛然睁开双眼。
“这天杀的小子和虚拟神庭真是一伙的？！”薛涵惊怒：“若不是我身为引路人，恐怕也着了他的道。主教，主教，给我一个 信道，我们有麻烦了！”他在心中呼喊。
“知道了。”一个轻慢的声音回答：“是我的大教司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推测对方掌握高阶侦测神术，甚至不排除你己经暴露 的可能。”
“不必担心，虚拟神庭无法轻易改动一名镇狱使的命运。”薛涵的眼神冰冷：“想不到，大教司竟然栽在那个毛头小子身上。 紧急事务司司长——剑黄，你当真磨了一把快刀！”
随着他们的交流，有关田莫的信息一一浮现。
“个体战力强到能孤身横扫1级战区，麾下有宗师护卫，出道以来，连斩我三名教徒，其中包含俩大生化战力，如今更是就任司 长。李顽这个人让我们在工业园的行动遭受重大挫折，组织决议对他发起剿杀。”
“这是应该的。”
……
“大亚集团，国有资产，垄断剑门关所有食品供应，于本月截断所有荒区配给，导致市场价格飙升。”收拢所有资料，金相将 情报整合归档：“看看吧，第五年度，第18年度，第23年度，每一年都会做这种事。”
我简单看了下文档：“几乎所有爵士都占股分红？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
城邦名誉爵士，获得股份分红是惯例。国有不动产集团，国有食品企业，国有工业集团，他们会在各大法人实体中占股享受分 红。
“去荒区看看。”
……
己是入夜，黑暗街一片漆黑。
食品，粮食全部切断，整条街只有一间的黑天网吧封门，三天饿两顿的男孩女孩聚集在网吧门口。
“我家的储备粮空了，我爸跟黑老大去老街，你家呢？”
“一口也没了。黑市上太贵，买不起。天还冷。”
“今天还玩吗。”
“不玩了，冷。”
“玩吧，我们也没什么事做。”
一个男孩被推出来数数，剩下的孩子分散开躲藏。
他们在玩捉迷藏，看不出什么乐趣，所有人有气无力。
这样的游戏持续了十几分钟，黑天网吧前的路灯照亮，一个黑胖汉子推开大门。
“孩子们！”黑老大热情洋溢地喊叫，跟整个黑暗街画风格格不入：“都饿了吧！开饭了，快进来吧，快进来！”
网吧中灯火通明，一锅香喷喷的麦饭摆在前台。孩子们从各个角落爬出来，吞咽着唾沫。
“来吧，来吧。”黑老大将孩子们引入网吧，嘿嘿一笑，关上门。
灯光突然关闭。下一刻非人的吼声响起，一道黑影砸碎实木大门，撞碎一堵墙。
“灾厄之下，必有妖孽横生。”金相踹开一面墙，一边转头对我道：“你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更要多看多听，增进阅历。须知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是，师父。”我从暗中走出，首视化身暴君的黑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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