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饭店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栩羽气定神闲地坐在包厢里，指尖轻轻摩挲着青花瓷茶盏。
作为红日典当行的老板，她不缺钱。
哪怕没有张启山的家当，她也能拍下鹿活草。
但是吧……毕竟是张大佛爷关心九门兄弟的见证，栩羽十分不介意先烧一波张启山的家底。
栩羽心里的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她的钱在离开这个世界前，都会送到红党手里。
而张启山现在还是国军的阵营，他的大洋会不会变成射向红党的子弹，还未可知。
“各位，今日的压轴拍品乃三味奇药——百年麒麟竭、千年鹿活草……我们将采取盲拍的方式……”
听奴的一番话，让张启山皱起眉头，“盲拍意味着必须将三味药全部收入囊中，才能确保拿到救治二爷的鹿活草。”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张启山在心底飞快盘算着家底。
“盲拍就盲拍，我又不差钱！”栩羽慢条斯理地饮茶，杯盖在她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度。
我差钱呐！
张启山面色不改，喉结却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一个大男人，要是花女人的钱，传出去，丢的不仅是面子，还有尊严。
“起拍价，五千大洋！”
“八千！”
“一万！”
“一万五！”
价格水涨船高，很快突破十万大洋。
“点天灯！”
倭商操着生硬的中文，得意洋洋地举起竞价铃铛。
全场哗然，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射向那个留着人中胡的倭人。
栩羽眼中闪过杀意，茶杯重重落在桌上，茶水溅出。
“家雀下鹅蛋，这群人装什么大屁眼子。”
“点天灯！”
随着她清冷的声音落下，一盏红灯笼高高悬起。
栩羽执扇挑开门帘，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两盏天灯，那就是要斗灯了，希望这位小姐能压得住小日子。”
“肯定能赢，你看看人家的身段、气质，绝对是大户人家用钱养出来的，家底绝对厚。”
很显然，点天灯的小日子商会也没想到，会有人不知死活地跟他们抢。
“中国有菊固话，叫座嘻嘻捂着魏骏杰。我稀汪皆位小姐不要不洗号逮，我们大日……”
“嗖——砰！”
带着蹩脚口音的一番话还没说完，一根筷子破空而来，精准穿透倭人头顶的帽子，深深钉入墙内。
筷尾犹在颤动，栩羽“刷”地打开手里的折扇，扇面上是一根突兀的中指。
┌П┐(???’!)
“怎么，从鸟不拉屎的岛国出来，脑脊液自动切换成尿了？”
扇面半掩朱唇，她眼波流转间尽是嘲讽：“小矬子你快少张嘴吧，姑奶奶我都能从你嗓子眼看到大肠头。你们那个泰迪成精的天皇没给配双鞋？就这截身高，出门也不怕被人踩着。”
栩羽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扇面轻摇，“不对，你们不配。我们大夏子民可不愿意踩狗屎。”
指桑骂槐是被栩羽玩明白了。
小日子的脸色从白变红，从红变黑。
尹老板硬是等着栩羽骂完了，他才示意听奴继续拍卖会。
小日子像是对三种药志在必得，价格一路飙升。
张启山眉心跳了跳，他的家底己经全搭上了，但是依旧不够。
"夫人……"他忽然想起什么，"九爷给的锦囊。"
栩羽歪头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锦囊打开，是一张字条和银行的凭证。
“这是解某的老婆本，希望栩小姐笑纳。??' ?' ”
张启山瞬间看懂，他恨不得抽死几秒前的自己。
老婆本给了栩羽。
解九的心思几乎是摆在明面上。
栩羽则是数着那一串零，倒吸一口凉气。
解九在银行存了……几个亿！！！这还只是一个银行！！！
(??? ? ???)?
解家这么有钱↗（破音）
这世上多她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解九可以啊，连点天灯这种事都能算到。”
栩羽倒是完全没注意“老婆本”这三个字，这让张启山稍微松了口气。
“有了解家的支持，鹿活草一定能拿下。”
张启山的手虚揽在栩羽腰间，两人站在包厢的雕花栏杆前。
一个冷峻挺拔，一个明艳逼人，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栩小姐，看这边！”
楼下一位记者高举相机，镁光灯骤然炸亮。
栩羽下意识往张启山怀里一靠，他顺势收紧手臂，两人的身影在黑白胶片上永恒定格：
她眉梢微挑，红唇带笑；他低眸看她，冷峻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这张照片很快风靡北平，各大照相馆纷纷翻印。
模糊的俯拍角度反而添了分朦胧的美感，哪怕只是剪影，也能看出这是一对璧人。
一首到战火彻底平息，在一个融化一切的午后，阳光正烈，晒得人眼眶发烫。
鬓角染霜的张启山以开国元勋的身份重返北平。
他驻足在一家老照相馆前，橱窗里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女孩正倚在他怀里，眉眼鲜活如初。
他们的时光永远停在了还未分离的从前。
在镁光灯亮起的刹那，刻下了他们永恒的模样。
拍卖会的气氛剑拔弩张。
小日子的价格一路飙升，可栩羽永远只比他们多出一块大洋。
这本该被听奴制止，但尹老板父女俩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嘴角疯狂上扬。
老板没出面，其他的买家也愿意看好戏。
很快，三件拍品全被栩羽收入囊中。
“八格牙路！你们使诈！”
小日子显然不相信栩羽有那个财力，硬刚日本商会。
栩羽手撑栏杆，从二楼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在小日子面前。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从黑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疑似枪型的玩具。
就是枪！
全场瞬间退散两米，新月饭店的伙计熟练地躲到柱子后。
小日子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过这个疯女人敢这么大胆。
光天化日之下，用枪指着他！
“八嘎！你杀了我，这里所有人，全要死啦死啦滴！”
栩羽歪头嗤笑一声，“谁看见我杀你了？谁看见了？”
她环视一周，所有人全部看灯、看地板、还有手指比八装作打电话的。
就是没有看她的。
“你！”
栩羽低头俯视，“道法自然，弹道也是道，枪法也是法。
我那迷人的老祖宗说了，没有什么困难是一梭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梭子。
你们原则上能走出新月饭店，但现在嘛……”
她笑得天真浪漫，指尖轻敲枪身，“原则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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