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办法就是带我们钻……下水道？”
栩羽看着黑瞎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井盖前。
“这不是普通的下水道。”
黑瞎子一边说，一边利落地撬开了沉重的井盖。
“怎么？这是王维诗里的下水道？”
黑瞎子与张启山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都没能跟上栩羽的脑回路。
“走吧。”
张启山深吸一口气，没有犹豫，率先钻了进去。
“这条排水系统是当年专为皇室修建的秘道。”
黑瞎子在漆黑一片的通道内如履平地，“如今知道下面路径的，就算是八旗子弟也没几个了。”
张启山则走在最后，打火机微弱的光晕勉强驱散着脚边一小片浓稠的黑暗。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太监？”
栩羽的话让黑瞎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左腿踢到自己的右屁股。
“哎哟喂！干啥呢这是！”栩羽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走这么黑的路你还分神，也不怕一失足成大瘸子，再回首还闪了腰。”
“小白菜啊~没人爱啊~瞎子好心帮忙，竟然被说成太监！瞎子我啊……”
黑瞎子立刻扯开嗓子，抑扬顿挫地干嚎起来，那调子跑得九曲十八弯，在封闭的下水道里格外刺耳。
张启山只觉得额角青筋首跳。
“闭嘴！”
一枚大洋精准抛向黑瞎子。
嚎声戛然而止。
黑瞎子接住大洋，在嘴边比划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动作一气呵成。
张启山看着他在黑暗中行动自如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戴着墨镜……真能看清？”
“越黑的地方，瞎子我看得越清楚。”
黑瞎子咧嘴一笑。
通道里只剩下单调的脚步声和偶尔的水滴声。
“走的好无聊，问你们个脑筋急转弯？”
栩羽也不管他俩行不想听，自顾自零帧起手。
“请用老大老二老三老西老五，这几个词造句。不允许加词。”
两人沉默片刻。
“时间到！”
栩羽飞快地爆出正确答案：“老五对老西说，老三的老二老大了！”
张启山：……
黑瞎子：……
“再来再来！小明做噩梦了，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眼睛睁开，但是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
“因为他己经死了。”
张启山低沉的声音在阴湿的地下显得格外阴冷。
“不不不。”栩羽摇了摇手指，“因为他睁的是！屁！眼！哈哈哈哈哈哈！”
栩羽讲到最后给自己笑岔气。
边笑边捶黑瞎子。
一路鸡飞蛋打。
“到了。”
黑瞎子在一处竖井下方停住，屈膝蹲下，示意栩羽踩着他上去。
“多谢。”
张启山动作更快，一个利落的起跳扒住井口边缘，翻身而出，紧接着朝下伸出一只手，“夫人，把手给我。”
等栩羽也被拉上去后，她蹲在井口边，低头看向下面黑暗中的身影：“黑瞎子，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黑瞎子整个人几乎融在阴影里，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墨镜落在她身上：“不了，瞎子还有些个人恩怨要了结。”
“等瞎子办完自己的事，再去寻你吧。”
他笑了笑，一口大白牙在黑暗中格外显眼，齐刷刷的，而且没有蛀牙。
“到时候，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栩羽皱眉，“一般有你这种想法的人，身上都有案底。”
黑瞎子：……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事不宜迟，我们得走了。”
张启山拉起栩羽。
“好吧。”
栩羽最后看了一眼井下的黑暗，“还是那句话，愿你在重重黑夜中，寻得一线光明。再见。”
这一次，或许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黑瞎子仰头望着井口处外界的光亮，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挥了挥手，身影彻底没入幽深的地下，消失不见。
北平火车站
栩羽和张启山混在拥挤的人潮中，有惊无险地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姐姐！找到你了！”
一个清脆又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
只见尹新月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硬是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气喘吁吁坐到了栩羽身边。
“你……”
栩羽看着快被行李淹没的尹新月，有些傻眼。
还是张启山反应迅速：“尹小姐，实不相瞒，我并非彭三鞭。点天灯实因有挚友急需鹿活草救命。这婚约之事，恕我……”
“那天灯是姐姐点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爱是谁是谁，去去去，离远点。”
尹新月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翻了个白眼，立刻又亲昵地贴上栩羽，双手紧紧挽住她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姐姐既然为我点了天灯，那新月就是姐姐的人了！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栩羽无奈，食指轻轻推着她的额头，试图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阿月，别闹。战火很快就要烧到长沙了，你跟着我不安全。听话，下一站下车回家。”
尹新月一听，果断晃了晃自己沉甸甸的行李箱，一阵叮咣作响。
“姐姐，我知道你点天灯烧了不少钱，我拿我的私房钱补给你。就当是……我的嫁妆。”
一番话说完，小姑娘脸上己经红扑扑的。
“话又说回来！”
栩羽忽然话锋一转，手臂一揽，又把尹新月按回自己胸口，语气变得理所当然。
“有长沙布防官当保护伞，我们阿月就当是去长沙旅游了。”
张启山：……变脸要不要这么快？
“姐姐最好了！”
尹新月得偿所愿，埋在栩羽胸口拱了拱，抬起小脸，眼睛亮晶晶地央求：“那……到了长沙我能跟姐姐一起睡吗？姐姐你也知道的，我离开了故土，一个人在长沙孤苦无依，没有姐姐陪着我心慌~”
我~心~慌~
张启山嘴角抽搐，在心里狠狠鄙夷一番，你心慌？心慌现在就下车啊！装模作样！
“这个嘛……”
“红府毕竟是二爷的地方，尹小姐住进去多有不便。不如在长沙城租个清净的院子住下？”
张启山提了一嘴二月红，果然尹新月顺着他的话开始打听二月红是谁。
栩羽担心尹新月口无遮拦的性格会惹到长沙的那群人，所以干脆把九门各家跟她说清楚。
作者的絮絮叨叨：
脑婆们，羽羽要准备考试，所以决定这本书和新书《盗墓：张祈安今天作死了吗？》间隔更新，这本更一天，那本更一天。
原谅一个头秃的法学生，俺每天睁眼就是刷题+码字，再加上我有些内耗，晚上很容易失眠。
有时候真的想跟栩羽一样随地发疯、每天活得开开心心，但是……臣妾做不到啊！
影响脑婆们观书体验了，俺道歉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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