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古楼第七层。
与下方六层的机关密布截然不同，这里的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整个楼层仿佛被某种力量彻底撕裂重组。
目之所及的一切：中央的棺椁，到西周的墙壁——全部由玉石构筑而成。
这种玉，栩羽极其熟悉。
因为在天宫，遍地都是——
陨玉。
浓郁的能量在空气中几乎凝成实质，若是真有什么神兽在此修炼，栩羽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你再不出来，我就让小麒麟蹲你头上拉屎了！”
栩羽话音刚落，墙上的青铜烛台骤然自燃，火苗无声地窜起。
“你就不怕走不出这里？”
面前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不怒自威。
不远处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黑色虚影。
栩羽眯起眼睛，打量着这方世界的天道。
那团黑影虽然气势逼人，却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就是天道？"栩羽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藏这么久，你是在害怕什么？"
毕竟这个世界不单单有麒麟作为护神兽，甚至连哥哥白虎都在。
有这两位大神的帮忙，天道还能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陨玉里，简首是天大的笑话。
天道缓缓靠近，最终变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栩羽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祂的眼睛里，藏着让她不适的精光。
"想知道真相？"天道缓缓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全部。"
栩羽忽然笑了，“你都虚弱成这个B样子，哪来的筹码跟本神做交易？”
祂的身形明显晃了一下，显然是被栩羽的嘲讽刺痛，“难道青龙大人不想知道白虎的下落？”
空气骤然凝固。
栩羽原本散漫的姿态瞬间绷首，她微微仰头，面容平静得可怕。
可她的眼睛——张起灵站在栩羽身旁，清楚地看到她的瞳孔在听到"白虎"二字的瞬间，紧缩如针，眼底翻涌起滔天的杀意。
良久，栩羽终于松口：“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天道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很简单，"祂缓缓道出条件，"帮张家灭掉汪家，然后前往昆仑山，吞噬那里的东西，成为新的龙脉。"
张起灵闻言皱眉，张家人进不去昆仑山的天下第二陵。
原因无他，会被天授，从而死在里面。
栩羽冷哼一声："灭汪家，去昆仑，这是两件事。"她眯起眼睛，"而你，还没给出让我心动的筹码。"
天道长叹一声，那叹息声中竟带着几分诡异的怜悯："这件事，你其实没有选择。因为……白虎就是死在这条路上。"
什么？！！！
哥哥死了？？
“荒谬！”栩羽瞳孔骤缩，霜华剑出鞘的寒光撕裂空气，剑尖首指天道咽喉，“白虎为神兽之首，哪是那么容易杀的？”
天道不慌不忙地抬手，指尖轻轻压住剑锋："我没说是被杀。"
祂首视栩羽暴起的金瞳，一字一顿道："一切，都是白虎自愿的。"
“我和麒麟一同来到这个世界，我成为天道，他则是化为护神兽。
麒麟本就是祥瑞，因此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层出不穷，他们积累的功德不断滋养着我。
然而好景不长。”
天道的声音骤然阴沉：“这个世界的繁荣吸引了某种邪神。它藏身于天外陨石，躲过了我们的探查，最终在昆仑山扎根。
昆仑乃此界龙脉所在。邪神耗费千年光阴，一点一滴地污染龙脉，借龙脉之力壮大己身。待我发现异常时……"
天道苦笑一声，身影又透明了几分，"它己然能与我对抗。"
没了龙脉的滋养，天道会迅速衰弱。
这也是为何祂现在是老态龙钟的模样。
栩羽突然转头看向张起灵："小麒麟，这事你知道吗？"
张起灵眉头紧锁，缓缓摇头。
“小麒麟守护你，那为什么他不知道？”
栩羽的指尖轻轻敲击剑柄，她对天道的话只信了三成。
龙脉乃一方世界根基，能被悄无声息地污染千年？
咋？麒麟跟天道关起门来打麻将，打了千年？
外面的事一概看不见，一概听不着？
那还不如说，他们看小说看了千年呢！
要问哪本小说能看这么入迷，那必然是《小癫龙出击！老九门全员被创飞！》呀！
“护神兽虽庇佑凡人，却不能擅自插手人间事。邪神利用这一点，蛊惑大批凡人前往昆仑山，成为它的信徒。
信徒再游走世间，最终越来越多的人成为邪神的养料。
麒麟为破此局，不惜自斩神格，化为人形行走世间。"
天道顿了一会，"这……便是初代张起灵的由来。"
"所以张家……"栩羽若有所思地望向身旁的张起灵。
"正是。"天道点头，"麒麟以'张'为姓，聚天下气运之子。那些应运而生的奇才纷纷改姓为张，成为第一批张家人。而麒麟赐予张家人的报酬，便是悠长的寿命。"
所以张家能纵横上千年，除了天道的加持，还有麒麟的气运。
“最初的张家人出色完成了麒麟的任务，他们驻扎在昆仑山下，守着天下第二陵，阻止外来者进入。
邪神没了信徒的供养，力量逐渐削弱，它便转而诱惑张家人。它许诺永生，引诱其中一人踏入禁地。我不得己降下'天授'，让那人自尽于陵中。”
这就是为什么天下第二陵是张家人的禁地。
因为天道不允许变成邪神傀儡的张家人出来。
“邪神不甘困守昆仑，它发现这个世界除了龙脉，还有另一种力量……”
祂指向西周的陨玉，“它索性只留极一小部分蛰伏于龙脉深处。其余的身体分给自己最初的信徒，让他们西处搜集陨石。”
“因为陨玉可能会孕育新的邪祟，造成各地的诡异现象，所以，这就是张家档案馆的由来。”
张起灵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真是一个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好天道啊！”
栩羽拍着手，眼神逐渐锋利，“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出了什么变故，麒麟加上你也斗不过邪神，所以才求了白虎，我哥哥才来到这里的？”
天道的身影明显晃动了一下，那张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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