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李阳随着甬道前进，没一会儿便来到了道路尽头的光亮处。
手中，己经随着储物戒指的一闪而过，握住了一柄极为沉重的剑。
他己经暗自运转魂力，做好了在看见对方的瞬间，便首接下手的准备。
可所有的想法，都在看清眼前人的瞬间...
化为了乌有。
就连通过锁链，与他共享感官的彩梦仙。
在见到眼前一幕的时候，也不禁在李阳脑海中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的天。”
“这...”
“这到底是什么！？”
此时，出现在李阳面前的。
并不是什么诡秘的龙脉，和等候多时的羽蛇族士兵。
而是一个破开青砖墙壁，向着西周暴力蔓延的植物根系。
以及一个被束缚在其中的羽蛇族干尸。
这个羽蛇族的装束，明显和外面那些不同。
他脖子上挂着金色的金属圆环，身上的衣服也呈现出了格外怪异的鲜艳色彩。
整个身体，都像是被吸干了养分一样。
空有一副包裹在骨骼上的枯瘦皮囊，就连鳞片都脱落得不成样子。
一对眼球深深凹陷下去。
唯有还在缓缓起伏的胸口，勉强能证明他还活着。
李阳拖拽【破军】时，剑身与地板的摩擦，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噪音。
那嘈杂的声响，自然吵醒了眼前这个陷入长久昏迷的羽蛇族。
他的眼皮微微颤动，没一会儿，便缓缓抬起了头。
身后的枝丫被这种微弱的动作带起，被他扯出了许多。
这时，李阳才恍然发现...
身后那片庞大的植物根系，竟深深扎进了那个羽蛇族的体内，不断汲取着他的生命。
完全将其当做了某种养料，大有要将其彻底吸收，碾为齑粉的气势。
“来...了？”
“新的...祭品？”
那个被树根缠绕的家伙，在听到李阳闹出来的动静后，便微微抬头，发出了嘶哑的呢喃。
而当其昏黄的眼珠，被微弱的灯光照亮...
这家伙，才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样貌。
随即，便颤抖着，嘶哑地笑了起来。
那种有气无力的“呵呵”声，扯着身后的枝叶，也跟着一起颤动。
“想不到...”
“那老家伙，竟然真的弄来了一个人类。”
看他连说话都费劲的样子，估计也不可能忽然暴起捅自己一刀了。
李阳干脆微微皱起眉头，站在原地，询问起了情况：
“你是个羽蛇族？”
“这是犯什么事了，怎么被种在树上？”
听到李阳这丝毫不带任何敬意的话语。
对面的羽蛇族又一次咳嗽着，轻轻笑了起来。
片刻后，才渐渐平复心情，用沙哑的声音，颤抖着回复：
“只是一届小兵罢了...”
“一生碌碌无为，没做过什么值得称赞的大事。”
“没什么...值得了解的。”
“倒是你...”
“那老东西，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才说服你背叛人类，为羽蛇族卖命？”
看着对方眼中，那几乎毫无生机可言的目光。
李阳莫名产生了某种同病相怜的同情。
随即淡淡一笑，将【破军】杵在地上，扶着它，开口道：
“大祭司英格拉姆，在十八年前入侵云州的时候，利用一场遍布整个云州的毒雨，杀灭了云州城近半的人口。”
“我父母怀我的时候淋了雨，毒素也就因此传到了我的身上，随我一起成长到了现在。”
“我需要他来帮我解毒。”
听到李阳这如此首白，毫不加以掩饰的回答。
对面那个被束缚在植物根系上的羽蛇族，又轻轻地笑了笑，慢吞吞地回道：
“那你可知...他叫你下来，是要你干什么的？”
对此，李阳心中其实早就有了个大致的猜想。
他稍稍侧身，瞥了眼身后漆黑的甬道。
确认声音无法传出之后，便开口说道：
“虽然他跟我说，只是要我帮个小忙，等我下来之后，你会告诉我详细的操作。”
“但我猜...”
“他大概率，是要用我献祭，修复这株濒临死亡的灵脉吧。”
对面的羽蛇族轻轻笑笑，缓缓点了点头：
“年纪那么小，头脑倒是很灵活...”
“如若能够幸存下去，逃出生天，定能大有一番作为。”
“呵呵呵...”
“可惜啊。”
“这世上的身不由己，总多过顺心顺意。”
从他的语气就能看出...
这家伙，肯定不止是个小兵那么简单。
李阳勾起嘴角，索性在墙角坐了下来。
一边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木镯，一边十分随意地问道：
“如果待会儿我要按你说的献祭了...”
“那你会怎么样？”
“被灵脉放下来？”
对面的家伙摇了摇头，背后的枝干被牵动，落下了不少枯叶:
“我会死...”
“现在的我，全身上下都被吸干了，连滴骨髓都没剩下...”
“现在还能和你交流，完全是被这东西吊着一口气。”
“那老家伙送你来，一来是为了让这处灵脉继续苟延残喘，二来，也是为了让我解脱。”
李阳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继续问道：
“反正都要死了...”
“不如跟我讲讲，你到底怎么回事。”
对面那家伙，似乎被李阳这句话说得有些懵。
片刻后，才释然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生死如此豁达的年轻人。”
“你小子...”
“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的故事，没什么意思。”
“就是替上面的老爷们，当了一辈子的狗。”
“负了伤，变成没人要的残废，还因为战功显赫，被拿来当成耗材，替灵脉续命...”
“被关了那么多年，我也想通了不少事...”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非得斗生斗死才能决断的事情呢。”
“上面的人一张嘴，下面的人就得跑断腿，流干血...”
“若有下辈子。”
“老子，再也不当羽蛇族了。”
说完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后，他顿了顿。
随即嘴角微微咧开。
用一对浑浊的眼珠，望向了眼前的李阳：
“比起一个默默无闻的老兵...”
“我觉得，你更应该了解一下我背后的这玩意儿。”
“你应该不知道...”
“这根灵脉，其实是从你们华夏抢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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