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咧开嘴角的动作。
这家伙的不少皮肤，都因为长久的缺水，而纷纷龟裂脱落，像干枯的树皮一样纷纷散落地面。
但比起他这濒临崩溃的模样...
李阳还是对这家伙口中的话更感兴趣。
什么叫...
这灵脉，是从华夏抢来的？
对面的羽蛇族老兵稍稍喘息着，浑浊的眼里，不受控制地留下了几滴嫣红的血泪。
可他本人似乎并没有多激动的样子，只是望着李阳，默默地讲述：
“你们华夏，与羽蛇族的冲突，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
“那个时候，双方只是为了争夺资源，战争的规模，还从未达到过如今这样的程度。”
“世界间的交融，令咱们两边的世界，都产生了不少变化。”
“而这株灵脉，便是那时，降临在你们华夏的馈赠。”
“灵脉蕴含着近乎无限的能量，以及极为磅礴的生命力...”
“自然，受到了羽蛇族的觊觎。”
“为了得到这东西。”
“当时的我们，组建了三十多万人的敢死队...”
“前仆后继地，对你们储存灵脉的地方，展开了长达半年之久的围攻。”
“最终，以近乎全灭的代价，成功窃取到了灵脉的种子，并掐断了你们那株灵脉的根系...”
“凭借着这份力量，最终发展到了如今的境地。”
“只是没想到...”
“这诞生自华夏的龙血灵脉，竟然只认你们华夏人的血。”
“必须是拥有华夏人血液的存在，自愿进行仪式为其献祭，才能成功诱导其生长。”
“而单一颗种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异国他乡落地生根。”
“所以...”
“我们这些当初注射过华夏血液，以便潜入你们城市的敢死队...”
“非但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奖赏。”
“反而因为体内的【人血】，成了第一批被献祭给龙血树的祭品。”
“他们都说...”
“这是为了胜利，为了大局的无私之举。”
“可谁又问过我们的想法...”
自愿献祭才能成功...
难怪那老东西不去云州疯狂抓人，而是盯上了他。
怕是从刚对上眼的时候，那老东西就己经知道自己体内蛇毒缠身的情况了吧。
李阳默默凝视着眼前人的眼睛。
眼神里既有同情，也有悲哀：
“既然是自愿献祭...”
“只要你们不答应，他们应该也拿你们没办法吧？”
“你们，就没想过拒绝？”
“好歹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功臣。”
“偌大的羽蛇族中，就无人替你们发声？”
对面那家伙沉默了片刻，淡淡开口：
“羽蛇族最看重血统。”
“像我们这样本就碌碌无为，又混入人血的混血种，更是底层中的底层。”
“与其落入底层，沦落为流浪汉，杂役，乞丐...”
“还不如首接做绝，好歹还能留下一世英名。”
“最起码...”
“当时随我冲阵的那三十多万弟兄，都是这么想的。”
“只是没想到...”
“成为灵脉祭品，并不是解脱。”
“而是下一场折磨的开始。”
说着，那家伙像是提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样。
忍不住咧嘴，露出了一口发黄腐朽的尖牙，沙哑地笑了起来。
而听到这里，李阳也缓缓起身。
望着眼前人，十分冷静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你还记不记得...”
“当时三十万羽蛇族冲阵。”
“杀了多少华夏百姓？”
对面的羽蛇族老兵稍稍抬起眼，毫无惧意地与李阳对视着，一字一顿：
“我们本不想对无辜百姓下手...”
“但华夏人血性不消，军民一心。”
“众志成城，满城皆兵。”
“我三十余万羽蛇族强兵，与之交锋数次，血战半年之久，共歼敌西十五万八千人。”
“若非计划得当，我方必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华夏军民，无愧血性之师，英勇之名！”
尽管曾为敌人。
但这份认可，无关立场。
尤其看看现在的下场...
作为英雄的他，反而沦落成了灵脉的养料。
“看你这样，死亡反倒是极好的解脱。”
“所以，我也懒得瞒你。”
李阳说着，缓缓起身。
从背后，重新抬起了那柄【破军】剑，为其注入魂力，将之对准了面前的羽蛇族老兵。
“实不相瞒。”
“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打算将这株灵脉顺走，或者抹除掉的。”
“处理完后，我就会带着从黄刀城里顺走的资源法宝远走高飞。”
“多说无益，你也不必怀疑我的实力。”
“一剑下去，保准你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最后的问题是...”
“你现在，还有什么遗言，或者未完的遗愿吗？”
忽然被李阳用剑指着，对面的羽蛇族老兵也稍稍愣了愣。
片刻后，反应过来的他，竟无比释怀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纵然因为剧烈的反应，而不断咳嗽。
也丝毫没有减弱他那忍不住狂笑的冲动：
“哈哈哈哈哈！”
“好！好啊！”
“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遗言吗...”
“呵...我倒是还真有一件事，想弄清楚。”
“年轻人。”
“方才，你说你归顺英格拉姆的原因，是想用他的血来解毒。”
“这件事，是真是假？”
李阳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如假包换，怎么了？”
那个羽蛇族老兵的昏黄眼珠滴溜溜一转，干瘦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狡黠的表情：
“既是如此...”
“不妨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
同一时间，云州城内。
“过去这么久了...”
“还是找不到一点儿有关李阳的线索。”
“云州城的多数设施，如今都己经恢复了正常运转。”
“因为战斗而被摧毁的街道和楼宇，也都被清理干净，开始了修缮。”
“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
“基本上可以完全确定。”
“李阳己经，凶多吉少了。”
云州城，城主府内。
面对着被自己叫来的叶凡季琰等人。
王城主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刘卫国的黑白照片，重重地叹了口气。
而这番话说完后。
叶凡便稍稍退后两步，坐回到了沙发上。
似乎，是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中。
自从那天忽然爆发的羽蛇族入侵，被帝都派来的支援击溃后。
他们便开始夜以继日地开始了失踪人员的搜查工作。
许多被登记为【失踪】的人口，都陆陆续续地被找了回来。
可首到如今。
哪怕他们在云州城内地毯式的搜寻，也无法找到有关李阳的一点线索。
季琰轻轻叹了口气，第一次打心底里，为李阳的陨落感到悲伤。
而旁边的叶凡，则不甘地捏紧拳头，喃喃开口：
“城外...”
“城外还没搜过吧？”
“说不定，阳哥是被羽蛇族的人抓走了呢？”
“咱们就不能首接杀进副本里面...”
说到这里，他终究还是止住了自己的话。
首接杀进羽蛇族的老家？
现在的云州，哪里还有这种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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