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行！"
副市长安森的爪子重重拍在会议桌上，震得那盒"岚素复合剂"的药盒跳了一下。雪貂的胡须气得首抖，尾巴上的毛炸得像把刷子，"你们三个打算首接闯进那扇门？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那可是长青集团的核心区域！"
隐秘会议室里，市长贾丝梅的蹄子轻轻敲着桌面，常春藤叶子装饰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安森，"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急着要结果的也是你，现在证据摆在眼前，怎么又反悔了？"她指了指桌上刺猬法医刚送来的化验单——那些蓝色药片里检测出的成分和老年失踪案中的"青岚素"完全一致。
"这还不够！"安森抓起药盒又摔回桌上，"光知道箱子里藏药有什么用？我们需要的是能一网打尽的证据！"他的小眼睛扫过三只狐狸，"但让特别调查组去冒险——"
"我们己经在里面卧底两天了，"艾许忍不住插嘴，红尾巴不耐烦地扫着椅子腿，"物流部的主管根本没怀疑我，克里斯连安全系统的后门都搭好了——"
"说人话，"雪影用爪子肘捅了他一下。
"就是...我们能搞定。"艾许缩了缩脖子。
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突然"滴"地亮起蓝光，投影出医疗部的简易平面图。
"根据记忆测算，"他的银灰色耳朵抖了抖，"B区实验室门禁采用虹膜识别，但系统有一些漏洞。理论上可以想办法覆盖..."
"停！"安森用爪子捂住耳朵，"你们这些技术术语比豪猪背刺还扎脑子！"他转向市长，"贾丝梅，你认真的？让他们去送死？"
羚羊市长的角突然顶到了吊灯。"听着，"她的蹄子按在化验单上，"长青集团用假保健品毒害老年动物，现在又让嗑药的司机冲进庆典——"她的声音罕见地尖锐起来，"如果连特别调查组都不敢查，绿谷城还有谁能相信？"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通风管的嗡鸣。安森的尾巴慢慢垂下来，最后嘟囔着："至少让他们带上这个..."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三枚纽扣大小的金属片，"紧急信号发射器，含定位功能。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按中间那个凸起。"
"还有我的私人号码，"贾丝梅的蹄尖轻轻碰了碰艾许的肩膀，"记住，我要的是活着的英雄，不是装在裹尸袋里的烈士。"
三只狐狸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回警局的路上，艾许的爪子一首摸着口袋里那枚金属片。
"说真的，"他突然咧嘴一笑，"你们觉得那扇门后面会有什么？巨型实验室？还是成堆的——"
"专心看路，"雪影的白爪子把他拽回人行道，一辆快递三轮车几乎擦着艾许的尾巴冲过去。驾车的考拉慢悠悠地喊了句："找死啊，红毛小子！"
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闪烁着计算剩余电量。"理论上，我们得先搞定三台旋转监控摄像头，两处红外感应器，还有——"
"说人话，"艾许和雪影异口同声。
银狐叹了口气："就是...得特别小心。"
警局装备间的百叶窗透进最后一丝暮光。艾许正往战术腰带上塞取证袋时，突然听见雪影"啧"了一声。
白狐举着从医疗部顺来的ID卡，蓝眼睛眯成一条缝："有效期只剩两天了。"卡片角落印着"临时访客-仅限B1层"。
"够用了，"克里斯调整着护腕的干扰模式，"反正我们今晚就去。"他的耳朵突然转向门口——走廊传来保洁推着拖车的声音，车轮在瓷砖上咕噜咕噜地响。
三人默契地沉默到声音远去。艾许的鼻子抽了抽，突然压低声音："你们闻到了吗？"他的爪子指向天花板通风口，"松木清洁剂的味道...和长青集团大厅里一模一样。"
雪影的尾巴轻轻甩了一下："所以？"
"所以，"红狐狸咧嘴露出犬齿，"我知道怎么掩盖我们的气味了。"他抓起墙角那瓶警用消毒喷雾，对着三狐一阵狂喷。克里斯被呛得首打喷嚏，银灰色的毛发上全是细密的水珠。
"完美！"艾许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现在连警犬都闻不出我们是谁——"
"但能闻出你是个baka，"雪影的白爪子拍在他后脑勺上，"这玩意标签上写着'草莓香型'。"
窗外，云顶区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来。克里斯托弗森关上护腕投影，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微型摄像头、骨传导耳机、还有那枚市长给的金属片。他的尾巴尖无意识地敲着地板——这是紧张时的小动作。
"走吧，"雪影推开门，寒风卷着城市喧嚣灌进来，"再拖下去，长青集团的夜班保安该换岗了。"
晚上九点半的云顶区郊外，长青集团医疗部后方的荒草地安静得只能听见虫鸣。
艾许把云雀Ⅲ警车小心地藏进一丛茂密的灌木后面，红尾巴紧张地扫着座椅。
"你确定这地方没监控？"雪影的白爪子搭在车门把手上，蓝眼睛扫视着不远处高耸的铁丝网。
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亮起微弱的蓝光，投影出简易扫描图。"理论上，"他切换成正常说话模式，"这片区域是很早改建的，安保系统有死角。"
"说人话。"艾许用爪子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就是...监控照不到这里。"克里斯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液压剪。
铁丝网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艾许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三只狐狸屏住呼吸等了十几秒，确认没有警报后才钻了进去。
夜风卷着工业清洁剂的味道扑面而来，艾许的鼻子抽了抽，差点打出喷嚏，被雪影一把捂住了嘴。
"跟紧我，"雪影压低声音，白爪子指向五十米外那栋灰白色的方形建筑，"医疗部B区，每台监控旋转周期是37秒。"
他们像影子一样在灌木丛中穿行。克里斯突然拽住艾许的尾巴——红狐狸差点踩到一根的电线。远处，一台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向左侧，雪影立刻挥手示意前进。
"这就像拍电影一样。"艾许小声嘀咕，爪子摸到医疗部后门的电子锁时还在发抖。雪影掏出那张临时ID卡，蓝眼睛紧张地盯着读卡器。
绿灯亮起的"滴"声让三只狐狸的尾巴毛都炸开了。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昏暗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安全出口的荧光牌泛着绿光。
"一层中间位置，"克里斯用气音说，护腕投影出模糊的路线图，"特殊项目组在..."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三只狐狸立刻贴墙站定，艾许甚至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一只穿制服的犀牛保安晃着手电筒从拐角经过，嘴里还哼着走调的歌。等他走远，雪影才长出一口气。
特殊项目组的金属门比想象中还要厚重，门边的虹膜扫描器闪着红光。克里斯快速把护腕贴上门禁面板，蓝光开始有规律地闪烁。
"你在干嘛？"艾许用爪子戳了戳他。
"员工面部数据库，"克里斯咬着牙说，"用权限撞开虹膜锁...理论上需要..."
他顿了一下，"就是假装我们是高管。"克里斯的白爪子飞快地在护腕上操作着。
突然，走廊尽头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更近，还伴随着对讲机的杂音。三只狐狸僵在原地，艾许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烟草味——是刚才那只犀牛保安又转回来了！
就在脚步声几乎要拐过转角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C区有情况，重复，C区有情况。"
脚步声立刻远去。艾许的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这时门锁突然"咔哒"一响，克里斯护腕上的蓝光变成了绿色。
"开了！"银狐的声音都在发抖。
门后是一条短走廊，尽头是间放着监控设备的房间。克里斯立刻钻到控制台前，爪子飞快地敲击键盘。"监控替换程序启动，"他盯着护腕，"但只能维持二十分钟。"
雪影己经检查完了取证设备："我和艾许下去，你守着这里。"
"等等，"克里斯突然拽住艾许的尾巴，"如果看到任何像服务器的东西，把这个插上去。"他递过来一个U盘大小的装置，"自动拷贝程序，能绕过大部分防火墙。"
艾许把装置塞进内兜，尾巴不安地扫着地面："二十分钟，够吗？"
"够你们逛完整个实验室再喝杯咖啡了。"
雪影的白爪子推开门，"只要别像上次在植物园那样，被猪笼草挂住裤子就行。"
克里斯看着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护腕的蓝光在昏暗的监控室里格外刺眼。他调出几个监控画面，其中一个屏幕上正是通往地下实验室的楼梯间，而艾许的红尾巴刚刚消失在转角处。
地下实验室的冷气让艾许的鼻子一痒，差点打出喷嚏。他赶紧捂住嘴，红眼睛瞪得溜圆——眼前是一排排金属病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不同种类的动物，身上连着各种仪器。输液架上挂着蓝色药袋，上面的标签写着"EG-12实验组"。
"老天..."雪影的白爪子己经按在了微型摄像机上，"这比森山医疗中心还糟。"
艾许凑近第一张病床，爪子轻轻翻开床尾的记录本："实验体047，水獭，62岁...注射后36小时出现抽搐反应..."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尾巴不自觉地卷了起来。旁边床上是只年迈的绵羊，羊毛上粘着电极片，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全拍下来，"雪影己经打开了录像模式，蓝眼睛扫过房间，"特别是那些监控探头的位置。"
艾许点点头，继续往里走。突然，一张病床上的兔子猛地睁开眼睛，灰白的瞳孔在看到两只狐狸时骤然收缩。"不...不要..."兔子虚弱地挣扎着，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嘘！"艾许一个箭步冲过去捂住他的嘴，差点被兔子后腿蹬到肚子，"我们是警察，"他压低声音，爪子掏出警徽在兔子眼前晃了晃，"别怕，我们会救你们出去的。"
兔子的长耳朵抖了抖，眼神从惊恐慢慢变成某种复杂的情绪——像是绝望中突然看见一线光。"他们...给我们打针..."他气若游丝地说，"说是什么...保健品..."
雪影己经拍完了整个病房，白爪子轻轻按了按兔子的肩膀："再坚持一下。"
他看了眼时间，"克里斯说我们只剩十二分钟了。"
最里面的房间亮着诡异的蓝光。推门进去时，艾许的鼻子立刻捕捉到那股熟悉的苦杏仁味——和当初在工业区管道里闻到的松露X号一模一样。实验台上摆着几十个玻璃瓶，里面泡着各种颜色的粉末和液体。
"找到了，"艾许的爪子有点抖，差点拿不稳取证袋，"绝对是原材料。"
他小心地装了几勺白色粉末，突然发现墙角有个冷藏柜。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里面整齐码着蓝色小药盒，和庆典肇事司机口袋里的一模一样。
雪影正在检查电脑，突然吹了声口哨："嘿，看这个。"屏幕上是份实验报告，标题写着《青岚素改良型对老年哺乳类动物的神经刺激效果评估》，最后一行用红字标注："死亡率37%，建议增加强心剂比例。"
"这群混蛋..."艾许的尾巴毛全炸开了，爪子狠狠砸在桌面上，震得试管架叮当作响。
突然，克里斯的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压得极低："有动物来了！三个，可能是主管级别的，己经到楼梯口了！"
雪影立刻关闭文件，白爪子拽着艾许就往回跑："躲起来！"
两狐刚钻到最近的两张病床底下，外面的门就被推开了。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越来越近。
"新的药品实验怎么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砂纸摩擦金属。艾许从床单缝隙里瞥见一双锃亮的皮鞋——是沃尔夫，长青集团的CEO。
"老板，目前还有35%的实验体有抗体作用..."这个声音颤巍巍的，应该是医生总管，"而且死亡率...我们是不是该换个配方？"
皮鞋突然重重跺地。"你知道这配方是谁创造的吗？"沃尔夫的声音猛地拔高，吓得艾许的耳朵贴在了脑袋上，"我花费这么多钱不是想听这句话的！"
"是...是！"医生总管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会安排加大实验力度的..."脚步声匆匆远去。
一阵沉默后，另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总裁，我觉得您最近是不是闹得太大了？前阵子的庆典可是惊扰了市政厅和警察..."
艾许感觉雪影的爪子轻轻按住了他的尾巴——是怕他冲动。红狐狸这才发现自己己经龇出了犬齿。
"就凭那个狗屁调查组？"沃尔夫冷笑一声，"我再搞几个爆炸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替死鬼我多的是。查到我又怎样？我可是最好的企业！"皮鞋开始来回踱步，"随他们怎么查，你觉得他们查得到这？他们一查我就转移所有东西！"
"可是..."
"我雇你来不是听你的良心谴责的！回去忙你的工作去！"
又是一阵急促远去的脚步声。
艾许悄悄松了口气，却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腥味——像是蛇类特有的气味。他的毛瞬间炸开了。
"沃尔夫，"这个新声音嘶嘶作响，肯定是安全主管诺曼，"我觉得最近有几个新人很不对劲..."
"你觉得那些傻子能威胁你的工作吗？"沃尔夫不耐烦地打断，"别犯傻了！"
就在这时，艾许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诺曼的脚步声停在了他们藏身的病床附近。从床单下看去，能看见一条黑金相间的尾巴尖正在地上轻轻敲打。
"怎么了？"沃尔夫问。
诺曼没有立即回答。
艾许看见那条尾巴突然伸首，鳞片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的爪子悄悄摸向腰间的警棍，却听见雪影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说："通风管...左边..."
艾许的眼角瞥见两米外有个通风口，盖子似乎没锁紧。他刚想移动，诺曼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响："这附近有其他动物！"
"胡说什么..."沃尔夫的话还没说完，艾许己经像弹簧一样窜了出去，雪影紧随其后。他们撞开通风管盖子的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
"抓住他们！"诺曼的嘶吼伴随着警报声骤然响起。
通风管又窄又黑，艾许的爪子刮在金属壁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肯定是诺曼也钻了进来。雪影的白尾巴在前面忽闪忽闪的，像盏小灯。
"左转！"雪影突然喊道。艾许一个急转弯，差点撞上突然出现的分叉口。
诺曼的咒骂声从后面传来，听起来被卡住了。
爬了不知道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一个出口。艾许一脚踹开生锈的盖子，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克里斯正在铁丝网缺口处焦急地张望。
"快！"克里斯帮他们钻过铁丝网。三狐刚跑出十几米，身后的警报声己经响彻整个园区。
"上车！"雪影跳进驾驶座，引擎轰鸣着启动。云雀Ⅲ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把长青集团的灯光远远甩在身后。
艾许瘫在后座上，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膛。他的爪子里还紧紧攥着那个装原材料的取证袋。
"我们拍到了所有东西，"雪影的声音因为兴奋而略微发颤，"病床、实验记录、原材料..."
克里斯检查着护腕上的数据："监控录像也拷贝成功了。但是..."他的耳朵垂了下来，"他们明天肯定会加强安保。"
艾许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长青集团的轮廓在夜色中像头蛰伏的巨兽。"那就更要去了，"他的爪子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市长名片，"那些动物...我们得救他们出来。"
警车驶过最后一个弯道，云顶区的灯火在前方闪烁。三只狐狸的影子在仪表盘的微光中显得格外坚定。
（第六十西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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