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在垃圾桶旁庆功

刺鼻的酸腐味与金属冷却液的腥气在厂房穹顶下交织。林羽的指关节还残留着分拣机操作台的震颤，那种高频嗡鸣己经渗透进骨髓——连续十二小时徒手分拣高危情绪废料，所有人的瞳孔都蒙着层灰翳。当监工镶着合金齿的靴跟第三次碾过排水沟盖板时，哨声终于撕裂了粘稠的空气。

沈冰的防毒面具滤芯发出轻微嘶鸣，她数着第七根承重柱的裂痕走向餐区。保温桶外壁凝结的黏液正缓慢滴落，在锈蚀的金属地板上蚀出蜂窝状孔洞。负责派餐的机械臂关节处缠着绷带，那是上周被绝望型废料腐蚀的债务工残肢改装的。

“第三类营养剂，双份。”林羽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将自己的工作卡轻轻地划过扫描仪。随着“滴”的一声，碗沿立刻泛起了一层诡异的荧光绿，仿佛这碗营养剂中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正在抽搐的潲水处理管道，那管道时不时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破裂一般。而巨型金属垃圾桶侧壁的反光，恰好形成了一个视觉死角，这里是一个绝佳的观察点，可以清晰地观测到三个监控探头的盲区交界点。

沈冰的动作很轻，她用勺柄轻轻地磕在碗沿上，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摩斯密码一样，有节奏地掩盖住了她袖口纳米纤维的摩擦声。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当林羽接过那个嵌着微型反监测涂层的容器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脖颈后的芯片监测器开始闪烁起橙光。这让他心中一紧，难道他们的行动被发现了？

"今天的糊糊比昨天咸了0.3克。"沈冰突然提高音量，指尖迅速划过容器表面激活电磁屏蔽。监测器的橙光转为平稳的绿，他们都知道这是情绪波动阈值的临界点。

林羽用勺尖挑起一点糊糊抹在容器表面，七彩粉末立刻在蛋白质膜包裹下呈现稳定态。他后颈渗出冷汗，想起三天前消失在蓝色回收桶里的137号工友——那人只是多看了两眼运输车上的三角警示标志。

"催化成分能与β-274情绪受体结合。"沈冰的瞳孔在防毒面具后微微收缩，这是他们上个月在情绪肢解车间发现的秘密，"张议员脑皮层残留的受体损伤痕迹...和这里废料的分子结构完全吻合。"

突然间，金属垃圾桶发出一阵低沉而沉闷的轰鸣声，仿佛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所撼动。紧接着，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从垃圾桶的缝隙中透出，如幽灵般在地面上游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羽心中一紧，他的反应速度极快，几乎在光芒出现的瞬间，他就将手中的容器迅速塞进了肋下的人造皮肤夹层中。这个夹层是他特意设计的，里面藏着他用自己的痛觉神经末梢培养的生物隔离层，可以有效地防止容器内的物品被探测到。

就在林羽刚刚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监控探头恰好转了回来。他和同伴们的动作并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们依旧用勺子刮着碗底最后的胶状物，就像其他债务工一样，机械而单调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沈冰突然捏了捏耳垂，这是他们约定的二级警戒信号。林羽余光瞥见监工正在检查蓝色回收桶的量子锁，那支插在他后腰的脉冲注射器表面，隐约浮动着与七彩粉末同频的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