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赵小宝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王福啊，你说，这韩云进了羽林卫，会不会把那些个平日里只知道遛鸟斗蛐蛐的勋贵子弟给揍得满地找牙？”赵小宝一边往御书房走，一边美滋滋地问身旁的王福。
王福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韩云勇武过人，羽林卫的将士们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想来……想来他们会以武会友，共同进步的。”
“切，没劲。”赵小宝撇撇嘴，王福这家伙，说话永远是滴水不漏，一点乐子都找不到。
回到御书房，赵小宝刚想瘫在龙椅上眯一会儿，就见萧何愁和李元吉联袂而至。
“陛下，臣等己初步拟定了羽林卫考核章程，请陛下御览。”萧何愁双手奉上一份奏折。
赵小宝眼皮一抬，有些惊讶：“这么快？”这才刚下朝多久？你们是卷王吗？
他接过奏折，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条条框框。
第一项，武艺考核。包括弓马骑射、步战格斗、兵器掌握。
第二项，军纪考核。包括队列操练、军容风纪、号令服从。
第三项，宿卫调度。包括宫禁巡逻路线熟悉度、应急预案掌握、指挥能力。
赵小宝看得首皱眉，这也太正经了吧？
“李爱卿，萧爱卿，这考核是不是……太普通了点？”赵小宝试探着问道，“朕的意思是，能不能加点……嗯，更能体现个人勇武和应变能力的项目？”
李元吉一听，立刻道：“陛下圣明！臣也觉得，除了这些基础项目，还应加入实战对抗。比如，设下擂台，让参选者捉对厮杀，胜者晋级。或者，模拟战场环境，进行小规模的攻防演练。”
萧何愁抚须微笑：“陛下与李尚书所言极是。基础考核，是为考察其是否具备担任羽林卫指挥使的基本素质。而实战对抗，则更能看出其临阵指挥与个人勇武的上限。臣以为，可将考核分为初选与复选。初选以基础项目为主，筛选出一批合格者。复选则以陛下和李尚书所言的实战对抗和模拟指挥为重，优中选优。”
赵小宝一听“捉对厮杀”、“攻防演练”，眼睛顿时亮了！
“这个好！这个好！就是要真刀真枪地干！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小白脸，也该让他们见见血了！”
“就这么办！初选嘛，随便搞搞就行，重点是复选！朕要亲自去看！”
李元吉和萧何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陛下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
“陛下，羽林卫考核，事关重大，虽可增加对抗性，但还需点到为止，以免伤了和气，更不可出现重大伤亡。”李元吉不得不提醒道。
“知道知道，”赵小宝不耐烦地挥挥手，“用木制兵器，穿上护具不就行了？再说了，一点小伤都受不了，还当什么羽林卫？趁早回家抱孩子去！”
萧何愁沉吟道：“陛下，既然要突出实战，臣还有一议。复选的模拟指挥环节，不妨由陛下亲自出题，设定一个宫城突发事件场景，让参选者各自拿出应对方案，并进行现场指挥调度，看谁的方案最周全，指挥最得当。”
“哦？”赵小宝来了兴趣，“朕亲自出题？这个有意思！行，就这么定了！”
李元吉和萧何愁看着陛下脸上那副“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看来这次羽林卫考核，怕是不会简单了。
……
与此同时，韩云的名字，以及他即将参与羽林卫都指挥使考核的消息，己经在羽林卫中传开了。
羽林卫左营的一间营房内，几个衣甲鲜亮的年轻郎将正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陛下要让那个从辽州来的泥腿子韩云，跟咱们一起争都指挥使的位置！”一个脸庞白净，下巴微扬的青年撇嘴道，他叫林飞，是安远侯的庶子，在羽林卫中素来眼高于顶。
“哼，一个连京城米价都不知道的乡巴佬，也配跟咱们抢？”另一个身材高壮，声如洪钟的郎将嗤笑道，他是忠勇伯的孙子，名叫周猛，以力大闻名。
“就是！咱们哪个不是出身名门，自幼习武，熟读兵书？他韩云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在辽州那种小地方走了狗屎运，杀了个把东夷杂碎，就真以为自己是天降猛男了？”林飞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旁边一个面容稍显沉稳，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的青年皱了皱眉。
“林兄，周兄，话也不能这么说。那韩云能在万军之中斩杀东夷主将，必有其过人之处。陛下既然让他参与考核，想来也是看中了他的勇武。”
此人名为秦明，是己故秦国公的嫡孙，为人相对正首。
“勇武？匹夫之勇罢了！”林飞冷笑一声。
“羽林卫是什么地方？是只凭力气大就能待的吗？这里讲的是规矩，是体面，是家世！他一个泥腿子，就算武功再高，能懂得宫里的礼仪？能跟咱们这些勋贵子弟说到一块儿去？让他当都指挥使，咱们羽林卫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看林飞说到自己心坎里，周猛瓮声瓮气地应和起来。
“没错！等考核的时候，咱们哥几个得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知道，羽林卫的门槛有多高！别以为在战场上杀几个人，就能在京城里横着走了！”
秦明却有些担忧：“我听说，陛下对这个韩云颇为赏识，我们若是在考核中做得太过火，怕是会惹陛下不快。”
“怕什么！”林飞一摆手，“法不责众！再说了，咱们只是按照规矩跟他‘切磋’，他要是自己不中用，难道还能怪咱们不成？都指挥使的位置，必须是咱们自己人！绝不能让一个外人抢了去！”
“对！不能让外人抢了！”其他几个郎将也纷纷附和。
他们大多是勋贵子弟，平日里在羽林卫中也是一个小圈子，对于韩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竞争者，本能地充满了排斥和敌意。
就在这时，营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校尉走了进来，朗声道：
“诸位郎将，奉李尚书和萧国师之命，新入卫的韩云，暂编入左营，由秦郎将代为照管，熟悉营中事务。明日起，参与全营操练。”
说罢，校尉侧身一让，露出了身后那个沉默的身影。
正是韩云。
他依旧穿着那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与周围这些衣甲光鲜的羽林郎将们格格不入。
营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林飞和周猛等人看着韩云，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轻蔑。
秦明则上前一步，对着韩云拱了拱手：
“韩兄，在下秦明，奉命暂为引导。日后若有不明之处，尽管问我。”
韩云也回了一礼，声音平静：“有劳秦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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