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早己把凶器!精准地放在了那里!精确地“触发”了杨帆的绝望和混乱!在库房这个监控死角里,如同用冰冷的逻辑推演!让杨帆在恐惧和追捕下!一头撞死在那个杯子上!
仓库顶上惨白的灯光冰冷地倾泻而下。杨帆身下那片巨大、粘稠、还在极其缓慢扩散的血泊表面,倒映着上方管状灯惨白的冷光。那光芒,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如同有生命般……
吞噬着血液深处……
最后一点……
暖红的底色。
……
病房死寂。
床头柜上那个便携式记录板的屏幕,幽幽闪烁着没有意义的绿色曲线和数据列表。屏幕的光映在旁边——那台原本静静运行的、此刻只剩下风扇微弱转动声的多导生理监护仪上。
监护仪的金属外壳一角。就在几分钟前被林溪用玉镯奋力砸过的地方。
极其微小的缝隙里。一小片被震碎、但并未完全脱落的黑色绝缘胶皮边缘。
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
深红色指示灯……
忽明!
忽暗!
如同暗夜深海中的萤火!
规律!
而顽固!
隔壁的隔离病房。厚重的特殊防护门紧闭着。
刺眼无影灯下,顾云深被安放在病床上,身体连接着多种复杂的卫生和监测设备。床边巨大的仪器屏幕里,密集的数据流无声地奔涌刷新。
病床边,一只戴着淡蓝色无菌薄膜手套的手,正极其稳定地操作着屏幕下方一个复杂的多通路调节旋钮。
城市的心跳被一则惊雷般的报道撕碎。
晨间新闻的头条标题像灼热的烙铁砸在每一个屏幕上:《“白衣天使”还是“人体熔炉”?顾氏医疗深陷非法实验丑闻漩涡!记者肖雪独家揭秘》。正文如同冷酷的手术刀,一层层剖开惊悚的内幕:关键证人离奇死亡前的控诉,匿名的顶级医疗专家提供的“天枢”系列吻合器植入式神经传感器的结构解剖图与原设计图纸的巨大偏差,数例无法解释、却最终被标注为“术后并发症”或“意外感染”的神秘死亡案例报告截图……最刺痛神经的,是那张放大的、几乎占了半版、触目惊心的照片——
警局证物库房冰冷的地面上,那沾满红白粘稠物、变形成凶器的保温杯边缘,几片闪烁着冰冷光芒的白玉碎屑。
镜头拉近,清晰无比。
报道如同往沸腾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冰水。短暂的死寂后,是爆炸般的喧嚣!
“顾氏?那个药企龙头?不可能!”
“人体实验?!在吻合器里?”
“看那个杯子上沾的玉片!和顾家那个传家白玉镯一模一样!”
“难怪!我就说我爷爷手术后明明指标都好了,突然人就没了!”
“李铭死了!杨帆死了!苏晓也‘失踪’了!找那个林溪!她知道真相!”
网络瞬间被海啸般的信息和愤怒淹没。热搜爆裂。“#顾氏人体实验”、“#寻找林溪”、“#白玉血镯”……词条下涌动着无数愤怒的呐喊和挖掘出的蛛丝马迹:顾云深在国内外顶级医院那场匪夷所思的“彻底功能性昏迷”、顾老太太数次在镜头前无意间抚摸左手腕的细节……那些被强行抹平、被权威压下的疑点,如同压抑多年的脓疮,在尖锐的针尖下破开,流出的脓血腥臭扑鼻!
街道上不再平静。起初是零星的喊话,举着打印的受害者照片或残缺的新闻报道,在顾氏总部大楼如山的金属幕墙下渺小而倔强。很快,人群如同汇聚的溪流,卷着积压的怒火和惶恐,汹涌成了澎湃的怒涛!愤怒的呐喊汇聚成巨大的声浪,撞击着冷硬的玻璃与人心:
“出来!顾家人出来说清楚!”
“把人当机器零件?!”
“交出资料!还我们亲人真相!”
“血债血偿!”
“林溪在哪里?!!!”
顾氏安保如临大敌,冰冷的防暴盾墙在人潮前绷紧。空气里弥漫着燃烧瓶的汽油味和催泪瓦斯的辛辣。玻璃碎裂声、口号声、怒吼声、撞击声、刺耳的警笛尖啸……城市的脉管在高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风暴中心的核心控制区深处。那间巨大的顶层办公室,如同风暴眼的中心,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混乱城市的缩影,硝烟与火光隐约可见。办公室里没有开主灯,只有角落一盏造型冷酷的地灯,投下一圈惨白的光晕,勉强照亮办公桌区域。
顾老太太坐在阴影里的宽大皮椅中。曾经那支散发着岁月沉香的乌木白玉手杖,此刻被随意地靠在她身侧的阴影里。她没有看窗外的暴乱,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曾经看尽千帆的眸子,此刻只倒映着面前冰冷、光滑、如同黑色镜面般的巨大办公桌面。
桌面上空无一物。
只有一片。
极其平整地摊开的、质地厚重的雪白纸张。
是那份在物证库里不翼而飞的——T-L标号实验核心数据卷宗!
纸张的边缘被切割得异常锋利整齐。上面印着大量复杂精密的图表、晦涩难懂的公式、冰冷的坐标点阵……还有一张被特意放大作为核心索引的黑白照片扫描图——
一块巴掌大小的、深褐色的、表面压印着古老诡异新月图腾的……皮质信物印版!
那压印的图腾线条,繁复而充满蛮荒的力量感,边缘因年代久远甚至有些模糊发黑。
顾老太太那只布满淡银色疤痕的手,此刻正极其缓慢地、用食指的指尖,在那块深褐色皮版照片上方仅寸许的、冰冷的纸张空白处——
一下。一下。
极其沉重地叩击着桌面。
嗒…
嗒…
动作缓慢而刻板。每一次指关节与光滑坚硬桌面的碰撞,都发出短暂而沉闷的微响。
她的目光如同最冷的冰,冻结在照片中那块皮版上那个古老而扭曲的图腾上。眼神深处翻涌着无法解读的情绪——是某种跨越数代人的顽固?是对最终秩序即将被外力摧毁的滔天怒意?还是……一丝被漫长时光掩埋的、早己风干的恐惧?
办公室厚重隔音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
刘明佝偻着肥胖的身躯,像个被掏空内脏的充气皮囊,被一个全身裹在纯黑作战服、脸上带着哑光黑色面罩只露出冷酷双目的特勤队员推进门内。
他的警服皱巴巴地如同抹布,上面沾满了在逃跑和躲藏中蹭上的油污、灰尘和道边污水沟的恶臭。脸上横肉抖动,汗水混合着黏腻的油光,不断地顺着松弛的脸颊滚落。那双曾经圆滑世故的小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被巨大恐惧彻底碾碎的呆滞和茫然。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膝盖软得像面条,几乎是被那黑衣特勤像拎一袋垃圾般提着肩膀才勉强站立。
他被推到距离巨大办公桌还有好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特勤无声后退,像融入黑暗的塑像,守在门内阴影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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