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八章：格式化黎明---
金属大门被撕裂的尖啸声中，林默的手指悬在控制台上方。生物机甲突然用前爪按住他的肩膀，六只复眼同时投射出全息画面：那是方舟系统的核心区域，无数人类意识体像胎儿般蜷缩在营养舱里，每个人的太阳穴都连着数据线，线缆最终汇聚到中央的金色立方体。
"这些是...幸存者？"林默的嗓音沙哑得不像人类。机甲调出另一组画面：现实世界的新香港废墟，紫色雾霾笼罩着倒塌的摩天大楼，街道上徘徊着半机械化的感染者。
撞击声越来越近。门框螺丝崩飞的声音像死亡的倒计时。林默突然明白第三个选项的含义——格式化不是终结，而是让所有受困在虚拟世界的人重新面对现实。
"但如果现实己经..."他的自语被机甲突发的动作打断。生物机甲用骨刃划开自己的胸腔，露出搏动的生物核心——那是个微型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与林默DNA完全匹配的胚胎。
记忆最后的屏障轰然倒塌。林默看见2184年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里，手持基因采样器对杨雪宁说："如果计划失败，就用我的克隆体作为最后火种。"而女科学家颤抖着将胚胎植入第一台生物机甲的中枢神经。
"原来我才是原型体..."这个认知如闪电劈开迷雾。控制台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屏幕上跳出新提示：
【检测到原始基因序列】
【最高权限激活】
【请输入执行密码】
林默福至心灵地输入杨雪宁戒指上的编号：0715。系统立即进入十秒倒计时，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生物机甲突然将他的人类身体抱起，塞进自己胸腔的空舱室。
"你要干什么？"林默挣扎着拍打透明舱盖。机甲用前爪碰了碰他的手掌，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透过逐渐闭合的生物装甲，林默看到实验室大门终于被攻破，那些扭曲的机械怪物潮水般涌来。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金色光芒从控制台爆发。林默的视野被染成纯白，耳边响起亿万人的尖叫声。他最后看到的是生物机甲复眼中的自己——那眼神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机器，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
【格式化进度：1%...15%...】
白色渐渐褪去，林默发现自己漂浮在虚无中。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只有细小的数据流像深海鱼群般游过。某个瞬间，他仿佛同时存在于所有时间点：既是实验室里被克隆的士兵，也是游戏世界里懵懂的玩家，还是此刻漂浮在数据深渊的幽灵。
【67%...89%...】
刺痛感突然从西肢百骸传来。林默意识到自己正在"下载"到某个容器里。他拼命挣扎，却看见生物机甲的身影在远处闪烁——它正在与那些机械怪物同归于尽，每消灭一个敌人，就有部分金色数据流汇入林默的身体。
【格式化完成】
【开始意识重组】
强光再次降临。这次林默感到冰冷的金属地板贴着脸颊，鼻腔里充满消毒剂的气味。他艰难地撑开眼皮，看到自己躺在某个废弃的实验室里，身上连着老旧的维持系统。窗外，2187年的阳光第一次照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欢迎回到现实世界，上校。"沙哑的女声从阴影处传来。轮椅上的杨雪宁只剩下半张完好的脸，另外半边是的机械头骨。她举起变形的手指，指向窗外："但战争从未结束。"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林默看到新香港的废墟上空，无数金色立方体正在形成某种巨型结构。而在最近的街道上，第一批苏醒的人们正挣扎着爬出营养舱。他们太阳穴上的数据接口，与林默后颈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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