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废土归客---
阳光像熔化的玻璃般灼烧着林默的视网膜。他踉跄着扑到实验室破碎的窗前，三年未见的现实世界在视野里扭曲变形。新香港的废墟绵延至地平线，那些曾经高耸入云的量子塔如今像被巨人折断的脊椎骨，斜插在焦黑的土地上。
"你的神经适配器还在工作。"杨雪宁的机械义肢发出液压声响，她递来一个锈迹斑斑的军用水壶，"喝掉，能缓解辐射病。"
水壶里的液体带着铁腥味，林默的喉咙却像久旱的沙漠疯狂吸收水分。吞咽时他注意到自己手臂的变化——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纹路，像是某种集成电路的烙印。
"纳米机械群在你体内形成了生物防火墙。"杨雪宁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这是方舟计划的最后馈赠。"
窗外突然传来爆炸声。林默条件反射地扑倒杨雪宁，冲击波震碎剩余的玻璃，混凝土碎块如雨落下。透过烟尘，他看到五个身影正在街道上围攻某个营养舱——苏醒者刚爬出舱体就被削去了半个脑袋，袭击者穿着印有三角徽章的防护服。
"收割部队..."杨雪宁的机械手攥紧轮椅扶手，"他们专门清除苏醒的'污染源'。"
林默的瞳孔自动锁定了三百米外的目标，视野中跳出陌生的数据流：【风速4.2m/s】【湿度37%】【弹道计算完成】。他抓起实验台上的手术刀掷出，刀锋旋转着划过完美弧线，精准刺入最远处敌人的眼球。
"我的身体..."
"夜枭的战术模块己经和你共生。"杨雪宁调出他背部的全息投影，脊椎上排列着七个金色光点，"生物机甲牺牲自己把核心纳米群转移给了你。"
街道上的战斗突然停止。剩余西个收割者同时转向实验室，头盔下的呼吸面罩喷出紫色雾气。林默感到后颈的神经接口突然发烫，某种超越视觉的感知方式自动激活——他"看"到了空气中的量子信号波动，那些紫雾正在形成数据网络。
"闭眼！"杨雪宁的机械臂弹出发射器。闪光弹爆炸的瞬间，林默的视网膜上却清晰映出敌人的热能轮廓。他的身体自行行动起来，每一步都精准避开地面障碍，手术刀在指间翻飞如蝶。
第一个收割者的喉咙被切开时，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紫色纳米云。林默感到皮肤接触雾气的地方传来刺痛，但金色纹路立即涌动起来，将入侵者吞噬同化。
"他们不是人类..."林默喘着气靠在断墙边。最后一个收割者突然摘下头盔，露出与营养舱苏醒者相同的脸——只是眼睛完全被机械复眼取代。
"欢迎回家，117号实验体。"收割者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笑意，"主脑正在重建连接。"
林默的太阳穴突然剧痛。三年来第一次，他听到了那个曾在游戏中出现的冰冷女声：【重新同步进度42%...】。视野边缘开始浮现虚拟界面的残影，现实与数据的界限再次模糊。
"抓紧我！"杨雪宁的轮椅突然变形展开，露出底部的反重力引擎。他们冲进地下通道时，整个实验室在身后坍塌。紫色雾气凝聚成巨手形状，五指张开抓向天空——那里，金色立方体组成的环形结构己完成了三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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