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相利刃

破庙内的烛火突然诡异地倒卷，在熄灭前的刹那，映出陈九娘扭曲的笑脸。她赤足踩过满地碎瓦，黑袍下的脚踝处，玄冥教的图腾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手中的颅骨骰子悬浮半空，六个颅骨同时张开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乖徒儿，记性不错。”陈九娘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过嘴角，指甲缝里还嵌着风干的血痂，“不过你以为，带着这小子就能颠覆大局？”她的目光如毒蛇般滑过林秋白怀中的双器，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狂笑，震得梁柱上的积灰簌簌掉落，“江无咎，你以为自己是来复仇的？错了——你的命格，从一开始就是祭品的一部分！”

林秋白只觉头皮发麻，铜钱与木牌在怀中剧烈震颤。江无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断肢处的旧伤传来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虫蚁在啃噬骨头。陈九娘甩出骰子，黑雾中涌出密密麻麻的怨灵，它们或拖着残破的脐带，或脖颈处缠绕着铁链，每一双空洞的眼窝里都跳动着幽绿鬼火。

“当年我故意留你一命，就是要让你带着‘灭邪’的执念，把林秋白引出来！”陈九娘的尖啸混着铜铃声响彻破庙，“孤煞命格需要至阴之物献祭，而你的断指......”她的话音未落，江无咎的断指处突然渗出黑血，那血液在空中凝成细小的锁链，缠住他的手腕。

铜钱剑发出龙吟般的尖啸，十二枚铜钱同时亮起诡异的红光。林秋白这才惊觉，每枚铜钱上的生辰八字，竟与邪术笔记中记载的“三阴祭品”完全吻合。江无咎的瞳孔中映出陈九娘癫狂的面容，十年前地下室的血腥画面与此刻重叠——原来从被收留的那天起，他就是棋盘上的棋子。

“不可能......”江无咎的嘶吼被怨灵的哭嚎淹没。黑血顺着铜钱剑蔓延，符文在阴气侵蚀下扭曲变形，却意外与剑身的裂痕共鸣，爆发出刺眼的血色光芒。那些曾被他斩杀的邪修魂魄，竟从铜钱中挣脱出来，化作十二道虚影环绕周身。

陈九娘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看着江无咎周身形成的血色结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怎么可能！那些邪修的魂魄本该被炼成祭品......”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江无咎挥剑斩向怨灵锁链，剑刃与阴气碰撞的瞬间，十二枚铜钱同时炸裂，释放出的力量如潮水般席卷破庙。

林秋白趁机抛出双器，铜钱与木牌在空中旋转融合，金色符文与血色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阴阳鱼图案。陈九娘的颅骨骰子在强光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六个颅骨纷纷崩裂，从中爬出无数黑色触手，缠住她的西肢。

“林秋白！你以为破解了祭品之谜就能赢？”陈九娘在黑雾中疯狂大笑，她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底下布满符咒的肌肉，“血月将至，孟章大人己经拿到阴阳锁的阳牌，里面......”她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无数人的重叠嘶吼，整个破庙的墙壁开始渗出血水。

江无咎的断指处血流如注，却奇迹般地止住了黑血蔓延。他看着手中残破的铜钱剑，终于明白师父临终前那句“以血为引，方能破局”的深意。林秋白的双器光芒越来越盛，在阴阳鱼图案的中心，隐约浮现出祖父林沧海的虚影，手中的灯笼照亮了陈九娘身后的黑暗——那里，密密麻麻排列着写满全镇百姓名字的冥币，在血月下泛着诡异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