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厚重的石板门无声地滑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积存了不知多少世纪的混合霉腐气息扑面冲来!更甚于水道中的腐烂,它带着一种陈木朽烂的腻味、矿物潮湿的锈气,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深入骨髓的蜡质焦糊,如同尘封千年的香火坛骤然被打翻,沉淀的死寂猛地灌入活人的胸腔。
王承恩被这股恶气呛得连连后退,喉咙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剧烈干呕。那酸腐的气味冲得他眼泪鼻涕横流,几乎背过气去。他下意识地紧紧护住臂弯中虚弱不堪的皇帝,后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潮湿的石壁上,冰冷的触感透过湿透的袍服刺入骨髓,激起一阵寒颤。
张宇却被这冲天的恶气激得强行打起最后一丝精神。剧烈的咳嗽撕扯着他断裂的喉骨,每一次都带出血沫,但那双深陷在苍白面庞上的眼睛,却在幽蓝微光中锐利如鹰隼,死死钉向洞开的门扉之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渊。
漆黑如墨。
石门外,不再有那种微弱幽蓝的冷光照明。视线所及,是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这黑不是静谧,而是一种潜伏着未知威胁的黏稠死寂。先前隔着土层传来的沉闷击打声在石门开启的瞬间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但这份骤然的死寂,带来的不是安宁,而是更深的、无声的恐怖。
只有他自己喉咙里如同破旧风箱般拉动的、带着血腥味的急促喘息声,在王承恩粗重压抑的呜咽间被放大,在粘稠黑暗的空间里沉闷地回荡。
向前!只有向前!
没有退路。水关外是污浊的绝地,身后石穴中是未知死水的威胁。这一丝门后的缝隙,是唯一可能的生机。
“进…” 张宇从喉咙深处挤出命令,每一个音节都如同锈刀在刮擦骨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甚至用手肘狠狠顶了一下王承恩的肋下——那冰冷的接触带着凶狠的力道,瞬间掐灭了王承恩的退缩。
老太监一哆嗦,浑浊的泪水在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无声流淌。他咬碎了舌尖,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一股源自骨髓深处、混杂着奴性服从与绝望求生的悍勇猛地涌了上来。他不再去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死死拖住张宇冰冷沉重的身体,几乎是闭着眼睛,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探路的盾牌,一步踏入了那片纯粹的黑暗!
脚下一滑!两人几乎同时向前扑倒!
“噗通!”
沉重的闷响!
摔落的地方不是冰冷潮湿的地面,而是堆积如山的、如同败絮般的柔软物质!
厚厚的、冰冷刺骨的尘埃如同瀑布般轰然腾起!瞬间将两人彻底吞没!细小的、干燥的颗粒疯狂涌入鼻腔、口腔,钻入湿透的衣领!剧烈的呛咳根本无法抑制!张宇喉咙剧痛得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王承恩更是翻滚着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咳…咳咳…噗…!”
尘埃渐渐落下。王承恩手脚并用,像濒死的野兽般爬起,摸索着将几乎被尘埃掩埋的张宇硬拖了出来。他惊慌地拍打着皇帝身上厚重的灰土,手触之处,那尘埃细腻冰冷得如同坟场的尸粉。
“灰…全是灰啊万岁…” 王承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惊骇。
张宇在剧烈的呛咳中强行睁开被尘沙糊住的眼睛。视线依旧模糊,但在这浓得化不开的尘埃里,他似乎摸到了支撑身体的物体——冰冷、坚硬、带着规则凸起的纹路。
他摸索着,拂开覆盖其上的厚重尘埃。指尖传来冰冷光滑的触感,还有清晰的棱角转折。
“砖…” 他嘶哑地吐出字眼,“是…高台…台阶…” 大脑中紫禁城的空间建模瞬间与这个发现重叠——这是秘道内的台阶平台!他们刚才冲进来,是跌落在了一个更高的入口平台边缘的灰堆里!那些沉闷如败絮的尘埃,是这个空间彻底封闭后,积存了数百年的腐朽物所化!
“往…下…” 张宇死死抓住王承恩的手臂,像抓住最后的航标。台阶意味着方向!意味着结构!这黑暗并非混沌!他的手指猛地指向台阶向下延伸的漆黑深处。
王承恩深吸一口气——吸入的只有冰冷的尘土——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半抱半滚地将张宇从灰堆里拖离。两人顺着台阶的边缘摸索着向下。
冰冷的台阶巨大而粗粝,每一阶都如巨人墓穴的台阶般宽阔。脚踩在厚厚的积尘上发出噗噗的闷响。两人如同瞎子,在绝对的黑暗中摸索,每一步踏出都如同踏向无底深渊。王承恩先下探路,触到下一阶再拽张宇。每一次牵引都让张宇断裂的颈骨受到拉扯,剧痛如同酷刑。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喉头只发出细碎而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嘶鸣。
黑暗与死亡的压迫感无边无际。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心跳、以及脚下石阶冰冷的绝望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也许漫长如半生。
当王承恩的脚再次试探着往下探落时,踏到的终于不再是下一级冰冷的石阶,而是…坚硬而平坦的地面!
到底了?!
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冲垮了王承恩紧绷的神经,脚一软,连同背上的张宇一起向前扑倒。两人重重摔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片飞尘。
“万岁…到…到底了…” 王承恩趴在地上,喘息得如同破风箱,声嘶力竭,带着哭腔。
张宇的指尖深深抠入地面的积尘,剧痛让意识反而更加清醒。他喘着粗气,挣扎着想撑起身体。手指在地上胡乱摸索着。
金属! 一小片冰冷、光滑、长条状的硬物被他无意中触碰到了!他猛地攥住!那东西被厚厚的尘垢包裹,却依然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质地和规则的棱角边缘!
不是石头!是人为制造的物件!
这绝境之地,竟有器物遗留?!
几乎是同一时刻!前方那浓稠无边的黑暗深处,那片被重重尘埃覆盖的未知空间里——
“咚!咚!咚!”
那沉闷得如同巨槌敲击在心脏上的捶打声,再一次响起!比之前清晰得多!带着一种可怕的规律性,不疾不徐地,重重敲在厚重的石壁之上!每一下都带着摧垮人心的绝望压力,近得仿佛只在百步之外!
它在接近!它没有停下!它在有目的地寻找什么?!
王承恩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筛糠般抖起来,猛地扑向张宇的方向,用佝偻的身躯死死护住皇帝,声音抖得语无伦次:“鬼…有鬼!来…来了!主子…主子啊…” 那声音在巨大的恐惧中断断续续,几乎是哀求死亡的降临。
那冰冷坚硬的长条金属紧握在张宇手中,硌得他生疼。
捶打声如同死神的鼓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沉重的压迫感几乎要将空气都挤碎!他甚至能“听”到碎石粉尘随着震动簌簌掉落的声音!死亡从未如此具象!仿佛下一秒,一个巨大的、无形的、充满恶意的阴影,就会从黑暗中伸出爪牙!
张宇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喉咙深处被剧痛压迫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却在绝望的旋涡中疯狂压榨出属于历史研究者的最后一点冷静——武器!哪怕是一块石头!黑暗中,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定了刚才摸索过的台阶边缘——那里一定有松动或断裂的石块!
“当啷!哗啦——!”
就在他奋力挣扎,试图推开几乎压垮他的王承恩去抓住任何可能的武器时,一声极其突兀的、金属器物与石面的剧烈刮擦和碰撞声,伴随着沉闷的木板碎裂声响,猛地从前方捶打声响起处炸开!
如同山崩!
那沉重规律的捶打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急促、细碎、仿佛无数碎石滚落尘埃的窸窣声响!还有几声短促到几乎无法捕捉的、闷哼似的重物跌落声!
紧接着,一切都陷入了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连簌簌落下的粉尘声都彻底消失。
方才如同山崩地裂般涌来的死亡阴影,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凭空消散了!仿佛刚才那近在咫尺的沉重捶打,不过是一场被黑暗扭曲的集体幻觉!
只有死寂。比之前更加压抑、更加粘稠的真空般的死寂。黑暗仿佛拥有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两人身上。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时间在巨大的、等待未知的恐惧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王承恩僵硬的身体压在张宇身上,汗水、尘埃和泪水的混合物在冰冷的地面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
张宇喉咙里终于挣扎着挤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嘶鸣,带着咳呛和血腥:“过…去看看…”
王承恩猛地打了个寒颤。恐惧让他浑身发软。但护住皇帝的本能和骨子里最后一丝胆气,被那几乎实质化的死亡阴影反复蹂躏后,反而奇异地催生出一线麻木的悍勇。也许…那鬼东西真被什么东西砸死了?也许是祖宗显灵?
他颤巍巍地、极其缓慢地撑起身体,摸索着将几乎虚脱的张宇搀扶起来。两人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壁作为依靠,如同盲人探路,一步步向着方才发出异响的方向、向着那片浓墨般的未知挪去。每一步踏在厚厚的积尘上,都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惊扰着黑暗中沉睡的死灵。
空气中那种陈年腐土味中,似乎隐隐多了一丝更加新鲜的血腥气和…灰尘的味道。
王承恩的脚尖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是石头!坚硬中带着一点弹性!他一激灵,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脚。
“什…什么?!”声音抖得不成调。
张宇冰凉的手却猛地按在了他肩膀上,强硬的力道不容退避。借着后方高处洞口泄入的一线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幽蓝冷光,隐约可见前方地面上,一个巨大、不规则的深黑轮廓倒伏着,旁边似乎还散落着一堆碎裂的、颜色更深的片状物。
人体! 王承恩脑中瞬间闪过这个恐怖的念头,几乎要尖叫出来!
张宇却挣脱了他的搀扶,极其缓慢地蹲下身,忍着颈骨的剧痛,伸出那只冰冷僵硬的手,摸索着向那个倒伏的轮廓探去。
指尖首先触碰到的,是冰冷坚硬、覆盖着厚厚尘垢的金属盔甲边缘!那种冰冷刺骨的触感和粗粝的甲片质感,绝不会错!下面压着布料…布料下…是一具早己冰冷僵硬的、强壮的躯体!皮肤干硬如同皮革!
盔甲!干尸!是殉葬者?!守墓的士兵?!
王承恩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张宇的心却沉入谷底。难道是刚才那恐怖的捶打者?
不对!他的手指没有停顿,继续向上摸索着。
头盔……空的头盔?手指穿过冰冷硬挺的颈甲上方,里面空空如也!没有脑袋!
一股极致的寒意瞬间窜上张宇的脊椎!无头的干尸?!
等等……这僵硬冰冷躯体的姿态……他的手摸索着干尸紧握在盔甲外的拳头……那手里……紧攥着一柄巨大的、沉重的……木槌?!
石匠! 张宇脑中如同闪电劈开迷雾!一个为修建这秘道最后封闭入口的石匠!在他倒下的最后一刻,依旧机械地执行着使命——用手中的重槌,一下下敲打封门的巨石!首到身体干枯死去,化为一具紧握武器的骷髅!
方才那沉重的捶打声……竟是这具悬在崖边、不知死去多少岁月的无头尸骨,在张宇和王承恩闯入、震动空间的刹那,牵动了某个早己失效的古老精巧机括(或许是尸体重心不稳,或许是与巨槌相连的绳索在震动中绷断),让它最后向下砸落?!它完成了最后被封存的使命——彻底封死了这秘道深层的出口?!也砸塌了旁边某处支撑的结构?!
而那沉重的木槌最后砸落之处……
张宇的目光猛地移向干尸旁边那堆散落的、颜色更深、如同朽木碎片的东西!
他推开几乎僵化的王承恩,几乎是爬了过去。手指拂开厚厚的积尘。
破碎的木片。漆黑、沉重、木质细腻致密如铁,但己腐朽风化得厉害。上面有清晰的雕刻痕迹——云纹?龙纹?!
这堆朽木碎片中,一个约莫两尺长短、一尺见方的厚重木盒轮廓若隐若现!盒子己经彻底碎裂,里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是什么?!什么东西会让那石匠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旧念念不忘?封门?或许,也是为守护此物?!
张宇冰凉的指尖带着一丝急切和最后的侥幸,狠狠拂开覆盖在那盒中物事表面厚厚的尘灰和朽木碎片!
一道冰冷坚硬的触感瞬间传来!
金属?!
但不是铠甲和武器的刚硬!它触手温润、沉重异常,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朴与沉稳!形状……似乎是……不规则的梯形?底部平整……有棱角……
在盒中碎裂的木屑浮土之下,竟压着一方颜色深沉、几乎与黑暗同化的……奇异铁块?!
它通体呈现一种深沉的玄黑色,如同浓缩的夜空,在微弱光线下却隐隐流动着一种内敛而坚硬的金属质感,沉重得不似寻常铁器。表面坑洼不平,布满了岁月侵蚀留下的细微麻点,却又异常光滑,显然经特殊工艺反复锻打处理。棱角边缘处圆润厚重,摸不到一丝锋利的切割痕迹,浑然一体,仿佛天然便是这般形态。
一股极其微弱的、如同寒潭古井般的凉意,透过冰冷的手套和厚厚的尘埃,依旧清晰无比地传递到张宇的指尖!这冰凉……仿佛能冻结血液!它静静躺在碎裂成渣的漆木盒底,与厚重的尘埃融为一体,却又如同万仞孤峰般遗世独立。
它没有光芒。但在这绝对黑暗的深渊里,张宇却仿佛清晰地“看”到了它——
近似方形的底座,一端宽阔厚重,另一端则骤然收束上扬!那手束的顶端……
张宇被寒冰包裹般的心跳骤然停滞!一个惊雷在脑海炸开!
印玺?!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在他枯槁的胸腔内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断裂喉骨的剧痛,但那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巨大的狂喜,却如同岩浆般瞬间冲垮了所有肉体的痛楚!
传国玺?!始皇帝以和氏璧所铸?!那个象征天命所归、“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至尊权柄?!
就在这具几百年前守护它的无头石匠干尸旁?!就在这积尘深厚的绝地之中?!
他的手指因为剧烈的激动和剧痛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动作却变得异样迅疾!他不顾一切地拂开铁块底座之上残留的最后尘土木屑!指尖疯狂地着底座朝下的那部分——印面!一定是篆刻着那八个惊天地泣鬼鬼神文字的印面!
入手是坑洼冰冷的金属触感!平滑?没有想象中的雕琢痕迹?只有细密的、如同天然生成的石纹般的肌理?
不!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而坚硬的金石棱角感在他颤抖的指尖瞬间划过!
有字!藏在这坑洼之下!必然是深峻的阳文篆刻!只有浸透了印泥,才能真正显现!
他猛地抓起铁块的一侧!这沉重的铁块比他想象中更甚!绝非寻常金银!冰冷刺骨!他下意识地想将它整个举起,对着后方高处洞口那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光看清楚……
就在他试图发力扳起的瞬间!
铁块底部那本应光滑平整的印面部分,随着他这一用力掀起的角度,极其突兀地、毫无征兆地……蹭过了他布满汗尘的手掌虎口!
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划过!
一股冰凉锋利的感觉瞬间刺透了他被划破的手套!
“呃……”张宇闷哼一声,剧痛让他手指一松!
那沉重的铁块底部重重砸落在他另一只手腕的内侧!
“嘶!”
手腕骨传来的撞击剧痛让张宇倒吸一口冷气,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这声痛呼咽了回去!身体却猛地僵住!
一股冰冷滑腻的液体,混杂着灰尘,瞬间沾染了他手腕内侧的皮肤。
是伤口渗出的血液?
不对!那触感……粘稠!冰冷!带着一股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油脂般的腻味!
印泥?!这铁块底部不知为何残留着类似印泥的物质?!还是那盒子内部保存印泥的某种密封油脂氧化后的残留?!
与此同时!
那沉重铁块砸落腕骨的瞬间,其内部……似乎……似乎极其微弱地震颤了一下?!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被外力惊扰,极其不悦地在穴中翻了个身!
一声!一声极其低沉、如同从九幽地肺深处传来的嗡鸣声!几乎贴着张宇的耳鼓炸响!
嗡——!!!
声音并不宏大,却厚重、纯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首抵人心灵最深处的冰冷威严!
如同沉睡千载的冰龙,于深渊之中发出一声梦呓般的沉重叹息!
这声诡异的嗡鸣在死寂狭窄的秘道中骤然爆发、回荡!
“啊——!”近在咫尺的王承恩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法理解的异响骇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短促至极的、如同被掐断喉咙的惊恐尖叫!他本能地、连滚带爬地扑向张宇脚边!
与此同时!
“轰隆隆——喀啦啦——!”
巨大的、如同山体崩塌般的沉闷轰鸣,猛地从他们侧后方、也就是那具干尸倒伏之处的更深层黑暗中咆哮着席卷而来!仿佛有千斤巨石正在相互碾磨、破碎!剧烈的震动让整个狭小通道内数百年的积尘轰然升腾,如同白色的烟雾弹瞬间爆开!脚下的石面都在剧烈抖动!
“咳咳…呃…”被厚重尘埃彻底吞没的张宇只觉喉间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猛地一黑!仿佛那低沉的龙吟与崩塌的巨响,如同无数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大脑!他抓着那块奇重冰冷的黑色铁印,意识如同被狂风扯断的风筝线,瞬间崩断!身体如同朽木般向前栽倒!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死死攥住手中那块沉重冰冷的铁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王承恩模糊的、带着无尽惊恐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敬畏的嘶喊,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龙…龙吟…印…神器!主子…您掌龙脉…天命所归啊!”
无边的、冰冷粘稠的黑暗,裹挟着窒息般的尘埃与那如同末日的崩塌轰鸣,彻底将一切淹没。只有那块冰冷沉重的黑色铁印,死死硌在他的掌心,像一块凝结了时光与秘密的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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