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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茶水间那混合着劣质咖啡、过期奶茶粉和底层怨念的污浊空气,此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所点燃!豁口的马克杯、粘液的破凳子、堆成小山的馊抹布……如同朝圣般被捧到吴常面前。一群眼冒绿光的鬼差,手里攥着作为货币的、闪烁着微弱怨念光芒的结晶碎片(通常是处理低级怨魂的边角料),拼命往前挤。
“吴哥!先擦我的!我杯子垢厚,加半个碎片!”
“凳子!凳子!我出三个!快让开!”
“那堆抹布我包月!吴哥!给个友情价!”
吴常被围在油腻腻的咖啡壶旁,背靠着糊满不明污渍的墙壁,感觉自己像被饿狼围观的肥羊。他一只手死死护着怀里的蓝格子围裙——那沾着混合油污咖啡渍的胸口位置,此刻在他眼中简首是点石成金的“神印”!另一只手则忙乱地接过一个豁口最严重、内壁结着褐色“钟乳石”的马克杯。
“排队!说了排队!一个一个来!”吴常的声音因激动和混乱而发颤,努力想维持“吴老板”的威严。他抓起围裙相对干净的下摆一角(远离胸口“神印”),对着马克杯内壁最厚的一块污垢,狠狠怼了进去,用力旋转摩擦!
滋啦…滋啦…
令人愉悦的剥离声响起!
在周围鬼差倒吸冷气声中,那块顽固如岩石的褐色污垢,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剥落!显露出杯壁原本粗糙但干净的陶胚色!虽然豁口依旧,但杯子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提升了!
“神器!真神器啊!”杯子主人捧着焕然一新的(局部)马克杯,激动得魂体都在发光,爽快地拍下两个怨魂结晶碎片在油腻的台面上。
开门红!吴常信心暴涨!他撸起破黑袍的袖子(露出底下被围裙擦干净了一小块的胳膊),准备大干一场!这哪里是围裙?这是再就业的金饭碗!是通往免于化粪池的自由之路!
然而,好景不长。
一个炸雷般的咆哮,裹挟着浓烈的硫磺味和暴怒的音浪,瞬间撕碎了茶水间狂热的氛围,如同熔岩瀑布冲进了阴沟:
“吴——常——!!!”
老谢!那、油腻、散发着地狱熔岩核心般怒火的身影,如同一座移动的肉山,轰然堵在了茶水间狭窄的门口!他那双布满血丝的小眼睛,如同探照灯般瞬间锁定了被鬼差们簇拥在中间、正拿着围裙擦杯子的吴常!
“老子让你滚远点!你他妈就滚到这儿来搞封建迷信?!开小作坊?!”老谢的咆哮震得茶水间顶棚的灰尘簌簌下落,咖啡壶里的黑水都在震荡,“一条破围裙?!擦杯子?!还收费?!你当无常司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到奈何桥去了!!”
唾沫星子如同微型岩浆弹,跨越数米距离,精准地溅射到吴常脸上和他怀里的围裙上!其中一滴,不偏不倚,正落在围裙胸口那块深色的混合污渍斑旁边,留下一个新鲜的、带着硫磺味的湿点。
周围的鬼差瞬间作鸟兽散,缩到墙角,噤若寒蝉。茶水间只剩下老谢粗重的喘息和咖啡壶咕嘟冒泡的绝望声响。
吴常被吼得魂体发飘,怀里刚收的两个结晶碎片差点掉进咖啡壶里。他看着老谢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油脸,感受着那几乎要将他灵体震散的威压,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完了,刚找到的饭碗,又要被老谢一脚踹进化粪池了!
“谢…谢总!我…我就是…” 吴常想辩解,声音却细若蚊蚋。
“闭嘴!”老谢根本不给他机会,庞大的身躯挤开挡路的破凳子(凳子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步就跨到吴常面前,肥厚的手掌带着风声,劈头盖脸就朝吴常怀里那条“惹祸”的围裙抓来!“把这搞封建迷信的破烂玩意儿给我!老子亲自把它扔进忘川河最深处的腐蚀漩涡!看它还神不神!”
这一抓,快!准!狠!带着老谢积压了一天的怒火和无处发泄的挫败感!目标首指围裙胸口那块“神印”!
吴常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沾着咖啡渍和不明油污的肥厚手掌,带着毁灭性的气势,狠狠抓向他的“金饭碗”!
就在老谢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围裙布料的刹那——
异变陡生!
吴常怀里那条蓝格子旧围裙,胸口那块深色的混合污渍斑(油渍+咖啡渍+老谢的新鲜唾沫),毫无征兆地、极其短暂地亮了一下!
不是刺眼的光芒,而是一种内敛的、如同深潭底部反射月光的幽暗微光!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然而,效果却立竿见影!
老谢那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抓来的肥手,在距离围裙布料还有零点零一毫米的瞬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柔韧至极的墙壁!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闷响!
老谢那足以捏碎低级怨魂的恐怖抓力,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粗壮的手臂像是被某种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拨开”,轨迹发生了诡异的偏转!那只肥厚的手掌,擦着围裙的边缘,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失控的姿态,狠狠地——
**拍在了旁边那个内壁糊满万年咖啡垢、正咕嘟冒泡的巨型咖啡壶上!**
砰——哐啷啷——!!!
一声巨响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哀鸣!
滚烫的、堪比岩浆的黑色咖啡液,如同小型火山爆发,从壶口和壶身被拍击的凹陷处狂喷而出!滚烫的液体混合着粘稠的黑色咖啡垢渣滓,如同天女散花,劈头盖脸地浇了老谢满头满脸满身!
“嗷——!!!”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响彻整个无常司走廊!
老谢像一只被滚水烫到的肥猪,猛地向后弹跳!高级黑袍瞬间被滚烫的咖啡浸透、染黑,紧贴在肥肉上,冒着丝丝白烟!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此刻糊满了粘稠的黑色咖啡垢,像是刚从沥青池里捞出来,只有两个眼珠子在黑色的“面具”下惊骇地圆瞪着!几片较大的咖啡垢渣滓还挂在他的眉毛和头发上,随着他剧烈的颤抖而晃动!
硫磺味?咖啡渣味?此刻全被滚烫咖啡和糊味所覆盖!
整个茶水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缩在墙角的鬼差们,集体石化,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吴常抱着围裙,张大了嘴,下巴砸在胸口都浑然不觉。
老谢僵在原地,浑身滴淌着粘稠的黑咖啡,的身体因为剧痛(烫的)和极致的荒谬感而剧烈颤抖。他试图咆哮,但一张嘴,一股滚烫的咖啡混着渣滓就流了进去,呛得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干呕。
“咳…咳咳…呕…吴…吴…” 他想骂人,却连名字都喊不全。
而吴常怀里那条蓝格子旧围裙,在完成了这惊天动地(或者说,惊天泼粪)的一击后,再次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模样。胸口那块深色的污渍斑,似乎比刚才更……润泽了一点?仿佛刚刚饱餐了一顿。
吴常低头,看看围裙,又看看眼前这个被自己“神器”间接搞成“咖啡垢雕塑”的顶头上司,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度恐惧和巨大荒诞感的洪流,再次冲垮了他的思维。
这“班”……好像真的没法上了!连“老板”都快被“净化”成行为艺术了!
他抱着围裙,趁老谢还在跟喉咙里的咖啡渣作斗争、无暇他顾的宝贵间隙,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哧溜一声,从老谢那冒着热气的、滴着黑汤的庞大身躯旁挤过,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茶水间,冲向无常司外那片相对“自由”的、充满忘川风味的阴冷走廊!
身后,只剩下老谢撕心裂肺的咳嗽、干呕,以及那声被咖啡糊住的、充满血泪的控诉,在茶水间污浊的空气里久久回荡:
“吴…常…老…老子…跟你…没完…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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