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王一愣,赶忙瞪大眼睛朝身后去打望,却见那穿着灰扑扑道袍的小道士不知缘何竟出现在了他背后,
此刻正施施然坐在旁边一光滑的大青石上,朝他微笑。
怎么会?
方才他那一脚踩下去时,并未感觉到这道人使用了什么神通术法,甚至连一点清炁都没弥漫出来。
难道,这道人真个儿就是单纯凭着简单的速度躲过了他那一脚?
在他印象里,好似只有当年那猢狲,能给他这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还是说,当真是他已英雄迟暮,再不复当年之勇?
牛王怔了怔,
可再感知到许砚周身散出的那淡淡的猢狲气息,眼眸登时又红了起来,怒吼一声,身子蓦然变大了三四倍,挥起巨拳重又朝许砚砸来:
“算是有点本事!”
“可那猢狲当年结的因,本王今日偏生就要你来还!”
如若说之前,牛王那一脚只是随意踩出的一脚,
但现在这一拳却不同,
他已凝起枯槁身体内能调动出的全部神力,全然裹挟在拳头上,“轰隆轰隆”便朝着许砚砸来。
牛王心觉,
这一拳下去定然能将那道人砸成粉末!
毕竟当初,随那猢狲对抗十万天兵时,他便是用这样一拳砸碎了几千天兵!
瞧着那裹有“呼呼”风声的一拳砸过来,
许砚却只是勾起唇角微一笑,甚至都没自己个儿动手。
他瞧得出来:
这牛王如今,的确已被折磨得血气枯败。这样一拳,只怕连当初的一分实力也不如。
在脑后拔了根头发,掐在手心,轻呼一口清炁将之吹出:“身外化物。”
那头发飘飘荡荡,就变作了个和他一样,穿着灰扑扑道袍的道士,轻伸出手,将牛王那巨大拳头一握,接着,就将那股巨力卸了去。
甚至卸去巨力之后,这头发化作的道人也并未松开牛王的手,而是继续将之紧紧握着。
“?!”
牛王被这一幕惊得眼瞪圆。
这手段…不就是那猢狲当年用过的神通?
看来这道人,当真与那猢狲有不小的关系。
心中对那猢狲的怒气上涌,牛王挣扎着嘶吼,满头白发根根竖起,想将拳头抽出重新攻击,可哪怕他拼尽了全身力气,却依旧无法将之抽出。
“这…”牛王心底里涌出些复杂情绪。
一方面是为眼前这道人的深不可测而感到惊诧,另一方面,也是生出了些英雄迟暮的悲怆之感。
若是放在他壮年那会儿,无论怎么着也不会被如此轻易地镇压才是…
“吼!”牛王大声怒吼,壮若小山的身子不住抖动,却迟迟无法从许砚分体的手掌中脱离出去。
这还不算完的,
那分体唇角挂着一抹笑意,直接将他朝前一拉,而后伸出双手,将这牛魔死死按在地上,任他如何反抗都无法翻身,只能发出凄惨的吼叫声。
再一抬头,就看见那穿着灰扑扑道袍的小道人正施施然站在他面前,
笑吟吟盯着他看:
“牛王莫要怪罪,贫道也是好心,先替你治了病症。”
说罢,许砚伸出手来,丹田中清炁上涌,想朝牛王体内灌入。
他瞧得清楚:
这牛王之所以实力下降如此之快,除了年老体衰的原因,更多还是因了那股黑炁的缘故。
正是这股黑炁在一直折磨着他,将他体内神力几乎耗了个精光。
许砚是读过西游的,
在他印象里牛魔王虽是个大妖,却算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实在不该被如此折磨。
所以许砚是打算着先帮这牛王解决了体内黑炁,再好生询问询问他与大圣之间,究竟曾发生了什么。
可这动作落在牛王眼里却是全然相反,
此刻他正被死死按着,又见那道人伸出手来朝他脑壳上探来,好似是要将他脑壳捏碎一般。
牛王感觉尊严受到了侮辱,一双牛眼通红,布满血丝,可却也只能发出无力的嘶吼,
亲眼目睹着那道人手掌一点点朝他靠近,直到,快要贴在他脑壳之上。
“…唉。”
牛王在心底里发出一声长叹。
想他,当年多少也算是个敢战天斗地,不畏天命的大妖,反过天庭,对过灵山,
最终,却要被人一把捏碎脑壳,像个寻常的家畜一般,死相凄惨。
牛王缓缓闭上了眼睛,
静静等待死亡。
可想象中被捏碎脑壳的一幕却并未发生,反倒是有股淡淡清炁顺着脑袋传进体内,从脑袋朝下游走,一点一点顺着筋脉灌入丹田,
而后,竟是直接开始与他丹田中那股清炁纠葛对抗起来,
好似,当真是要帮他消解那黑炁…
牛王缓缓睁开眼,有些不解地朝许砚瞧上一眼:
“你…缘何帮我?”
许砚微微一笑:
“缘何?”
“贫道喜欢,如此而已。”
老牛一怔。
好似重又想起了那段岁月,那猢狲还未入天宫,还未去西游时,
他们兄弟几个在花果山喝酒吃肉,潇洒畅意的时光。
那时,他也曾问过那猢狲,缘何与他们这些山野精怪做兄弟,猢狲的回答也是如此:
“因为,俺老孙喜欢!”
喜欢…喜欢就够了,仅此而已。
摇摇脑袋,驱散心中怅然,老牛长叹一口气:
“谢过好意了。”
“不过还是算了吧…你,消解不了的。”
老牛早被这黑炁侵扰地失了信心。
那日之后的每个日夜,这黑炁都不断在他的丹田当中盘旋,试图影响他的神智,侵扰他的感知,让他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而他为了抵抗这黑炁侵扰,已将浑身神力几乎都用了个遍,才堪堪算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神智。
可想将这黑炁消弭,又谈何容易?
几多岁月下来,老牛对此早已不抱丝毫希望。
“不知牛王,可还记得齐天大圣?”
许砚并没直接回答,只是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那猢狲,俺老牛自然记得!”牛王谈及大圣时,语调内依旧满含着恨意:
“饶是俺老牛死了,化成了灰,也忘不掉那可恶的猢狲!”
“那牛王觉得,若是大圣来,可能帮你解了此痛?”
牛王一怔,沉默良久:“如若他愿意,或许是可以的。”
“那么,贫道自然也可以。”
许砚唇齿带着笑意,看向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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