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俊秀的小道人!
费鸟瞧着这小道人唇红齿白的俊秀模样,脸上自然而然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他为丐老爷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儿,作为丐老爷最欣赏一人,
自然知晓些丐老爷的小癖好:
咱那位山魈成了精的老爷,就喜欢些男色!
早先日子,
费鸟可没少为丐老爷寻觅些长相秀气的年轻男子,
也没少瞅见丐老爷将这些人儿折磨一番后吞入腹腔的血腥场景。
而他也自然而然明白:
眼前这小道人的模样,恰恰好,便是丐老爷最欢喜的那一挂!
光是带这一小道人回去,便已抵得上几百件货嘞!
这般想着,费鸟便下了人驴,“哒哒哒”走过去。
“哟!这位小道长倒是生面孔!从何处来的呐?”
旁边,荒城内其余灾民一瞅见这面膛发红的大肚子老头,当即就一言不发,瑟瑟缩缩各自朝屋内避去。
也就之前同许砚攀谈那汉子小心翼翼伸手拉了下许砚袖口,朝他暗戳戳递了个眼色,
示意许砚,眼前这人可不是善茬,想让许砚随他一并入内。
但许砚却好似没看懂这汉子的暗示,立在原地,微笑着瞅向前面那正向着自己个儿走来的红脸老头,躬身一稽首:
“害。”
“的确是外面来的。”
“外面闹了灾荒,贫道在观内也没得粮食可吃,这不,便出来寻寻看,能否找上些能填饱肚子的活计。”
瞧见许砚好似并不怕他的模样,费鸟心底里闪过些犹疑,
但再一听这小道人的话,
那红色面膛上顿时就露出笑容。
呵!
原来是个还不知晓他丐儿帮大名的外来人!
还是个刚入江湖的雏儿!
这种雏儿,便是最好骗的嘞!
他心想着最好能在不用造畜把式的情况下,便将这道人带回宅子中,
由丐老爷他老人家亲自炮制!
毕竟这男色,还是得当人来玩才有趣。
若是已变成了驴,这乐趣顿时就得少上一大半。
如此想着,费鸟嘴上便挂上了笑,道:
“哎呦我说小道长!”
“您瞅这不是巧了吗?”
“我呀,是这城里丐儿帮的帮主。”
“咱丐儿帮正巧有个活计缺人去做,不单管您大鱼大肉,还能多给您些银钱嘞!”
“也不知道长可有兴趣啊?”
许砚轻轻一笑:“哦?还有这等好事儿?”
“不光管饭,还有银钱拿?”
“只是不知,你这活计,正不正经呐?”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堆着笑容,全然看不出丝毫不对劲。
费鸟一瞅好似有戏,慌不忙连连道:“正经!自然正经的!”
“不过是伺候伺候咱帮里一位大人而已!便又管饭又有赏钱…这天底下,还有哪能有这般好事哩?”
“道长哇,您可想清楚了,再想寻这好事,可是打着灯笼都寻不到咯!”
说罢便用灼灼目光盯着许砚看,双手已然悄咪咪背到了身子背后。
费鸟早已做足了打算,
若是这小道人愿意跟着他回去,那便最好。
若是不愿,哼哼,他便是用了造畜把式,也得将这道人给拐回去!
空气之间一时安静了一会儿。
就在费鸟快要等的不耐时,却听那小道人朝旁边的小白狐道了一句:“走嘞,胡三姑娘。”
“咱便去瞧上一瞧,他所说的这活计,究竟有多难寻…”
“来咯!”
当即,旁边就有个抱着小罐子的雪白狐狸“咻”一声钻出,跳到了那道人肩膀上,钻进道人背上背着的鹿皮背囊,只是露出一张可爱的小脑壳来。
“走吧,这位…兄台。”
许砚施施然将背后书生变作的毛驴一拉,朝费鸟开口。
他这将书生变作毛驴的手段,可与丐儿帮的寻常造畜把式不同。
落皮生根,造畜把式造成的人驴虽已成了驴,但瞳孔却依旧是人的模样。
而许砚却是直接用清炁给那书生换了个物种,自然全身上下,全然便与寻常毛驴一般无二。
所以费鸟竟也没看出这道人手上拉着的,竟还是他丐儿帮中一帮众。
但即便如此,
费鸟心里也闪出了些疑惑来。
先前他确实并未注意这道人带着的白狐,
可方才打眼一瞅,
他便瞅见那白狐不光能口吐人言,甚至呀,背后竟还长着两根尾巴!
这,怕不是个什么修成了道的精怪吧?
费鸟有些犹豫起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似有点看不透眼前这小道人?
“如何?”
许砚却已拉着驴车走到他面前,唇齿挂着笑:“如何,兄台,我们便走吧?”
这…
费鸟那张紫红紫红的脸盘子上犹豫了两下,最终摇摇头,还是笑吟吟在前面带路。
“走!走!这位小道长,这边请!”
仔细一想想,
这道人便是再怎么强又能如何嘞?
难不成还能强过丐老爷不成?
虽心底里这么想着,但费鸟的目光却不知为何总是下意识在那小白狐怀里抱着的捣药罐上瞧了又瞧。
他总觉着这捣药罐,好似有些不太对劲儿。
但究竟是哪不对劲,费鸟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哒哒哒”的驴蹄声在荒城小径上响了不多时,许砚便被费鸟带着,走进了那位于城中的深宅大院内。
瞧着四周来来往往或是牵着人驴,或是抱着狗孩儿的丐儿帮帮众,
许砚面色不知不觉便阴沉了下去。
一群畜生…
“小道长,您且先在这儿稍作等候,咱这便去请那位大老爷出来见见你。”
费鸟笑眯眯说了这么一句,又朝着旁边一面上长着大块红斑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就忙不迭拖着步子进了后院。
这伙计自然明白费鸟的意思,
这不,许砚刚抱着胡三姑娘坐到院中红木桌前,
面上生着大块红斑的伙计便唇齿带着笑,一边有意无意示意其余人等堵好门,一边端着个青花瓷制成的茶杯向许砚递来,轻声道。
许砚倒也好似没注意到不对,施施然就要接过茶水。
却在二人手指刚刚交汇,
许砚的手指刚触碰到茶杯,将茶碗端上时,
那伙计却“啪”地一声,两只手掌放在许砚面前,重重一拍。
登时就有白花花的粉末从手掌缝隙里漫出,朝许砚口窍之内涌来。
红斑脸的伙计嘴角已带上了笑。
他这手段唤作拍花子,
是丐儿帮除了落皮生根之外的第二门把式。
寻常人被他这一拍,立时就得眼冒金星,活脱脱晕厥过去。
哪怕是稍有些门道之人,
中了拍花子,也得有半个时辰浑身酥麻,动弹不得。
除却像书生那般靠着开黑店去搞货的帮众外,绝大多数丐儿帮帮众都是假扮作走街串巷的杂耍卖艺人,或是直接就扮作乞丐。
卖艺或是上门要饭时,趁着对方不备,往对面面前一拍,让这人失了神智,然后再将之拉到犄角疙瘩里,用造畜把式变作畜生。
红斑脸的伙计瞧那道人生的年轻,长得又白白净净,一瞅便是刚出来走江湖,没咋吃过亏的雏儿,
心底里也没将这道人放在眼里,料想着这花子拍下去,便算是将这道人给拍晕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
“啪”的一声后,
那穿着灰扑扑道袍的道人却依旧施施然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热茶,还眨巴着眼睛笑吟吟瞅向他。
活像个没事人似的。
“这…”
伙计愣了住,登时就连连朝后退了好几步,打算呼唤其余帮众一同上来对付这道人。
可下一刻,他却见许砚微微笑着,轻抿一口茶水,而后“噗”一声将茶水吐出。
茶水被喷出,却并未落在地上。
而是在日头照射下闪烁起点点光斑来,于半空中连成一线天,
宛如一条小溪般伸上半空,凝成一小团乌云。
这尼玛,是什么本事?
红斑脸的汉子怔住了。
喷水成云?
下一刻,却听那穿着灰扑扑道袍的小道士笑呵呵道:“你们家这茶水可不太好啊…”
“有点脏…”
红斑脸的伙计越瞧着这道人唇齿边挂着的笑,越觉得心底里涌起些凉意。
帮主这回,是请来了个啥样的爷?!
“哗啦!哗啦!”
不等他思索出个结果,就见茶水于半空中形成的乌云开始翻涌,
之后,一滴一滴豆大的水珠从云层中落下,打在这深宅大院内的每个角落。
宅院内,
凡是被混着茶水味道的雨珠打到的丐儿帮帮众,便全然脸色一凝,浑身冒起白烟来。
等那白烟消散后,兀自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便都变作了一头头灰毛长脸的毛驴。
至于那些个被从人变成畜生的可怜人?
则在被雨水沾上的瞬间,发出“咴咴咴”嘶鸣声,重又变回成了人。
这一口茶,将这小宅登时给换了个天地。
原本该是畜生的,此刻都真个儿变成了畜生。
至于被畜生害了的人儿,也就自然都变回成了人。
那红斑脸的伙计瞧见眼前这一幕,吓得是六神出窍,慌不忙想朝内院里去跑,请帮主将丐老爷唤出对付那道人,
可还没朝前跑上几步,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原本“哒哒哒”的脚步声也变成了“蹬蹬蹬”的蹄子敲打地面声。
低下头去看,
自己个儿不知何时已变作了个红斑脸的灰驴,扬起毛驴脑壳想朝院后呼救,可嘴里却只能发出“咴咴咴”的嘶哑鸣叫声。
下一刻,
这红斑脸毛驴就瞧见那道人“铛”一声将茶碗扔在桌上,朝怀内小白狐道了句:
“胡三姑娘,将你那罐里的肉汤先分给大家伙喝。”
“前院里不过都是些小王八蛋,在后院里呀,还有个大王八蛋。”
“贫道且进去将那大王八蛋也变个畜生…”
“好哦。”
小白狐摇曳着两条毛茸茸的尾巴,从背囊内钻出,认真点头。
言罢,许砚没再理会这些个变作毛驴的丐儿帮畜生,施施然迈着步子,便朝宅子后院走去。
.
后院。
丐儿帮帮主费鸟手里捧着三柱红香。正站在丐老爷的神像前,定定瞅着那黄金打造的山魈雕塑,有些发蒙。
一张紫红紫红的面膛上带着些疑惑。
今日这是咋个回事?
缘何他呼唤了丐老爷这么久,却迟迟不见丐老爷出来见上一面嘞?
要知道在平日里,
只要他来上了香,告知丐老爷,他寻到了个相貌清秀的男色后,
丐老爷登时就会从雕塑里显现,摇曳着红彤彤的屁股让他将人带来。
可今日这是?
丐老爷睡着了?
也不会啊…
像丐老爷这般修成了道的精怪,便是睡着了,也能顺着雕塑感知到他的呼唤来着。
那这是,咋个回事嘞?
费鸟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儿,不知不觉后背就起了些冷汗,从内襟渗出,将他那外穿的褂子都打得有些发湿起来。
就在费鸟跪在丐老爷雕塑前“咣咣咣”不住磕头呼唤时,
门外却响起了舒缓的脚步声音。
“哦?帮主这是?”
“在寻那位老爷吗?”
啊?
费鸟感觉后脖颈子一凉。
蓦然转过头去,却瞧见先前那穿着灰扑扑道袍的小道人正抱着双臂,惬意地站在门外,瞅着他不住磕头的动作,唇齿边上挂着些略带有嘲意的笑。
娘的!
费鸟先是一阵气极。
那群废物!
不是让他们将这道人看好,别让这道人进来吗?
怎生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
他也不理会许砚,阴沉着脸就朝前院走去,嘴里的脏字都已酝酿好正待吐出,却打眼瞧见前院里的场景:
自己丐儿帮这群帮众,咋个都变成了人畜?
倒是之前被变作人畜的灾民们,此刻重又恢复了原样,
正蹲在那小道人带来的白狐面前,每人手里端着一碗肉汤喝。
这…现如今,费鸟哪能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这随手在路边捡到的道人,怕不是个高手嘞?
这般能挥手间就将这么多帮众变作畜生的手段,
费鸟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心间打着颤,费鸟忙不迭重又跑回那丐老爷的金身雕塑前,
对着雕塑“咣咣咣”磕头:
“老爷!”
“老爷!”
“有恶敌上门呐!”
“求您,求您快些显灵!来拉咱丐儿帮一把!”
许砚只是抱着双臂站在旁边,
看着这费鸟慌慌张张的鸟样子,唇齿间满是笑意。
倒是有趣!
他还不知哩,
他那丐老爷此刻正在锅里被炖成了一滩烂肉,怕是想帮,也帮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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