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得窗户砰砰响，跟催命似的。
温念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卡了三天的小说文档，烦躁得想挠墙。啪嗒！手一抖，半杯奶茶全泼在键盘上，黏糊糊一片狼藉。
“啊啊啊！烦死了！”她哀嚎着跳起来，抓起纸巾胡乱擦着。窗外又是一道惨白的闪电劈过，瞬间照亮了半边天。
就在这亮光里，温念眼角的余光扫到窗户外面——
不是树影，也不是对面楼的灯光。那是一片巨大、冰冷、泛着暗金色光泽的……鳞片？
紧接着，一个比卡车头还大的、竖着的、纯粹金色的瞳孔，毫无感情地贴在了她的玻璃窗上！
温念的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嘴巴比脑子快，一声惊叫脱口而出：
“卧槽！好大的龙——！”
最后一个“龙”字还没完全落下，一道细小的、几乎看不清的金光，“咻”地穿透玻璃，精准地打在她手腕上。
一股灼热的刺痛猛地传来，又迅速消失，只留下一个针尖大的小红点。
温念吓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心脏狂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窗外——暴雨如注，漆黑一片，哪有什么龙？哪有什么金瞳？
幻觉？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她低头看看手腕，那个小红点也像错觉一样，几乎看不见了。
“呼……吓死我了……”温念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肯定是最近修仙小说看多了，加上奶茶喝多了，血糖不稳……”她试图用科学解释刚才的惊魂一瞥。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
温念把自己反锁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手里紧紧攥着唯一的“武器”——马桶刷。塑料柄硌得手心发疼，但她不敢松手。
心脏还在咚咚咚地擂鼓。刚才窗外的景象太真实了！那冰冷的鳞片，那毫无感情的金色竖瞳……还有手腕上那一下诡异的刺痛。
“冷静，温念，你是写恐怖小说的，不是生活在恐怖小说里！”她给自己打气，但声音都在发抖。
突然，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不是空调的冷气，是那种能钻进骨头缝里的阴冷。
卫生间的灯光“滋啦”闪烁了两下，熄灭了。只有窗外偶尔的闪电，带来短暂的光明。
温念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死死盯着卫生间的门。
没有脚步声，没有开门声。一个人影，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像从黑暗里凝结出来的一样。
他很高，几乎顶到天花板，穿着一身样式古怪的黑色长袍。最吓人的是那双眼睛——即使在黑暗里，也清晰地散发着冰冷的、纯粹的金色光芒！比刚才窗外的那个，更加锐利，更加……愤怒！
“你……”温念的牙齿都在打架，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那金瞳男人微微低头，目光锁定了缩在马桶边的她。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瞬间笼罩下来，温念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恐惧。
温念闭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尖叫一声，抄起马桶刷就朝着那个金色人影的心脏位置，狠狠捅了过去！
噗！
马桶刷的塑料刷头，结结实实地戳在了对方硬邦邦的胸口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然后，温念惊恐地看到，马桶刷接触到他胸口布料的地方，瞬间凝结出厚厚的白霜！
那霜蔓延得飞快，眨眼间就把整个马桶刷冻成了一根冰棍！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冻成冰雕的马桶刷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截。
温念：“……”
金瞳男人：“……”
他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被戳皱的衣服，又抬眼看向温念。那眼神……怎么说呢，温念觉得他看自己就像在看一只试图用牙签攻击大象的蚂蚁。
冰冷，嫌弃，还带着点……看傻子的无语？
温念握着光秃秃的塑料杆，彻底傻眼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这玩意儿是冰系的！早知道……早知道拿吹风机了！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瓷砖地面上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温念像个鹌鹑一样缩在沙发角落，大气不敢出。那个金色竖瞳的男人——不，现在温念基本确定他不是人——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瓢泼的大雨。
他身形挺拔得过分，黑色长袍一丝褶皱都没有。光是看背影，那股生人勿近、高不可攀的冰冷气息就扑面而来。
温念脑子里飞速运转：报警？手机在卧室，而且看他穿墙进来的架势，警察叔叔能行吗？
跑？大门就在那边，但……她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不太听使唤。
就在这时，金瞳男人转过身。那双毫无温度的金色眼眸再次锁定温念。
“温念。”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冰冷，没有起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温念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点头：“是…是我…”
男人没理会她的恐惧，右手凭空一翻——就像变魔术一样——一个老旧的、塑料壳都磨花了的……计算器？出现在他手里。
温念：“？？？” 这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对？
只见他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计算器按键上噼里啪啦地按了起来。
那声音又快又急，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惊扰龙眠，”他冰冷地开口，每个字都像冰碴子砸在温念心上，“致吾修为逸散。” 他按下一个“减号”键。
屏幕上跳出一串长长的、还在疯狂跳动的数字。
“三千年。”他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个天文数字，同时重重按下了“等于”键。
计算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滴——”，
屏幕上最终定格在一个让温念眼晕的、数不清有多少个零的数字。
更离谱的是，那计算器的按键缝隙里，居然真的冒出了几缕细微的、带着焦糊味的……火星？！
温念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三千年？修为？逸散？
她看看屏幕上那串天文数字，又看看男人那张俊美却冰封的脸，最后目光落在那还在冒烟的计算器上。
巨大的荒谬感瞬间冲淡了恐惧。她猛地抬起头，声音都变调了：
“三千年？！大哥，我活不到三十岁就社畜猝死了好吗？拿命赔啊？！”
她摊开手，一脸的难以置信和绝望，
“你看我浑身上下，哪点像能赔你三千年修为的样子？卖了我祖传的键盘也不值这个价啊！”
金瞳男人——商阙，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显然没料到这个弱小人类的反应不是继续尖叫晕倒，而是……讨价还价？
他捏着那个还在冒烟的计算器，金瞳沉沉地看着温念，似乎在评估把她拆零碎了能抵多少债。
空气再次凝固，只剩下窗外哗哗的雨声，和计算器内部元件偶尔发出的“滋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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