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盯着温念看了足足十秒，那眼神像是要把她里里外外扫描一遍，看看哪个器官能值点钱。
温念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刚才那点荒谬感瞬间被更深的恐惧取代。
“命，不够。”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带上了一丝……嫌弃？
好像温念这条命在他眼里真的不值钱似的。
温念心头一松，又立刻提了起来——命不够赔，那他想干嘛？
只见商阙手又是一翻，那张冒着火星的计算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泛着淡淡金光的纸？
那材质看着像皮，又像某种金属薄片，上面用暗红色的、仿佛流动的液体写着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
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古老气息的威压从那张纸上散发出来。
“签了它。”
商阙将那张金光纸“啪”地一声拍在温念面前的茶几上，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温念凑近一看，头皮发麻。虽然看不懂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但最上面几个扭曲的大字她莫名就理解了意思：
《龍尋便利店劳务抵债契约书》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同样自动在她脑海里翻译出来：
乙方温念自愿以劳务形式偿还甲方商阙叁仟年修为损失，首至清偿完毕。违约代价：魂魄填井。
“劳…劳务抵债？”
温念声音发颤，
“龍尋便利店？这什么黑店名字？”
还有那个“魂魄填井”是什么鬼？！听起来比卖去缅北还可怕！
“签。”商阙只吐出一个字，指尖却凝聚起一点令人心悸的寒芒，周围的温度瞬间又降了好几度。
意思很明显：签，或者现在就体验一下“填井”服务。
温念快哭了。她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想偷偷报警，却发现手机信号格空空如也！
她不死心地冲向大门，手刚碰到冰冷的门把手，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她弹了回来，摔了个屁股墩儿。
完了！跑不了！
她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茶几上那张散发着不祥金光的契约书，又看看商阙指尖那点随时能要她命的寒芒。
“我…我签……”温念带着哭腔，几乎是爬回茶几边。
她认命地伸出手指，按照商阙的示意，颤巍巍地按向契约书右下角一个暗红色的复杂印记。
指尖触碰到印记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洪流猛地冲进她身体！
契约书上的金光骤然爆发，化作两道流光，一道没入温念的眉心，一道没入商阙的手腕。
温念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塞进了一大堆冰冷的条款和规则，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
劳务抵债…全年无休…夜班店员…工资为零…抵债…不得泄露便利店秘密…违约填井……
冰冷的契约烙印在灵魂深处。
商阙收回手，指尖的寒芒消失。他看着温念失魂落魄的样子，金瞳里没有任何波澜。
“明晚八点，龍尋便利店’报到。”
他丢下这句话，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满屋的寒意和在地、欲哭无泪的温念。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些。温念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又看看茶几上那张己经变成普通空白皮纸的契约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人生……好像真的被那句“好大的龙”给吼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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