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坠崖落秘境,毒雾缠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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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坠崖落秘境,毒雾缠小黄

 

安燠落地时被程砚护在怀里,后背撞在松软的腐叶堆上,倒没疼,反被呛得首咳嗽——那腐叶混着毒雾里的甜腥气往嗓子眼里钻,活像有人捏着她鼻子灌了口变质的桂花蜜。

她忙撑着他肩膀坐起来,就见他额角沾着松针,却还冲她挤眼睛:"夫人这趟蹦极,比我当年带小妖们跳不周山可稳当多了。"

话音未落,一团紫雾裹着松针卷过来。

安燠鼻尖突然窜进股甜腻的腥气,像蜜饯泡在药罐里发酵的怪味,呛得她猛咳两声。

"夫人?"程砚跪坐在她身侧,掌心覆在她后颈轻轻拍着,熊妖体温透过掌心渗进狐毛,倒比什么驱毒丹都管用些。

安燠抹了把眼角的泪,这才看清西周:幽绿的雾气像团化不开的苔藓,缠在断墙野藤间,连程砚的钉耙尖都沾了层紫莹莹的雾珠。

"百毒咒。"她抽了抽鼻子,前世在青丘古籍里见过这种阴毒的咒术,"用百种毒物的怨气养出来的雾,沾着皮就烂,入了肺......"她抬头看程砚,后者正用钉耙挑起片落叶,叶面上瞬间冒起滋滋白泡。

"我这儿有驱毒符。"程砚从怀里摸出个红布包,金符在毒雾里刚展开就"刺啦"一声蜷成焦卷,"啧,这雾比我想的毒,驱毒符能扛三息雷劫,现在连毒雾都挡不住半刻——夫人离我三步内,我用妖气给你筑屏障。"

安燠盯着他渗血的伤口,突然伸手揪住他衣襟:"你伤还没好!"

"我皮厚。"程砚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妖气顺着袖口漫出来,在两人周围织成半透明的光罩。

紫雾撞上来就像撞在玻璃上,"叮铃"弹开的声响倒比追魂铃还脆。"

他蹲下来把安燠的狐尾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夫人先别动。”

安燠揪住他的衣袖,尾巴尖偷偷勾住他小拇指,"系统刚提示呢,说在这儿停留半小时能签'毒谷静养',奖励是《百毒不侵诀》。"她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系统抽风,谁乐意在这鬼地方当活靶子?"

程砚被她气笑了,屈指弹她额头:"合着夫人是拿命换签到?"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嗡——"的轻响,像有人拿细针在耳膜上划。

安燠耳朵一抖,顺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棵老槐树上的藤蔓突然分开,钻出个巴掌大的小人儿,黄黑条纹的衣裳裹着圆滚滚的肚子,脑袋上两根触角正抖得像拨浪鼓。

最妙的是那对透明翅膀,此刻正扑棱得比被踩了尾巴的猫还急,带得整个人在半空中画螺旋圈:"完了完了完了!老参那糟老头子又要发火了!上回误闯的山猪精被他做成参汤了!我、我得赶紧去报信——"

话音未落,个穿鹅黄短打的小青年从树丛里窜出来。

他发顶翘着两根触须,背后两对薄翼沾着紫雾,正扑棱棱地绕着两人转圈,带得周围毒雾都乱了章法。

安燠眼疾手快,指尖凝出点狐火弹过去——不是攻击,是裹住他一只翅膀轻轻一拽。

小人儿"哎哟"摔进她怀里,触须蔫哒哒垂着,翅膀上的金粉簌簌往下掉。

"哎哎哎!"安燠手快,狐尾"唰"地卷住那小翅膀。

小人儿"吱呀"一声摔进她掌心,六条腿蹬得比拨浪鼓还快,活像只被捏住翅膀的蜜蜂。

程砚凑过来看,挑眉道:"蜜蜂精?"

"不、不是精!"小人儿蹬腿时撞翻了安燠的发簪,急得触角都弯了,"我是昆仑山灵药园的守园使!被老参那坏东西骗到这儿当苦工的!你们快放了我!要是被他发现——"他突然瞪大眼睛盯着程砚的光罩,"你们、你们怎么没被毒雾缠住?"

程砚伸手戳了戳光罩,毒雾在指尖炸开小烟花:"山神的妖气,比你老参的毒厉害点。"

小人儿的触须"唰"地立起来,刚要往地上跪,安燠手快先把他按在树墩上:"说清楚,老参是谁?这山谷怎么回事?"

小人儿吓得抱住脑袋,翅膀上的金粉簌簌往下掉:"是千年人参精!他占了这处古寺当洞府,专抓活物炼丹!说要炼'九劫还魂丹'献给西天取经的佛爷......"他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我、我不能说太多!老参耳目多——"

"怕什么?"程砚把钉耙往地上一杵,震得树墩子首晃,"你程爷爷当年在不周山,连火麒麟的耳朵都揪过,还怕个老参精?"

安燠悄悄扯他袖子——这熊妖又开始吹牛皮了。

小人儿突然噤声,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像两颗金豆子,"你们、你们不会是来抢他的参果的吧?"

程砚伸手按住小人儿乱蹬的腿,温声哄道:"我们就是迷了路的夫妻,你告诉我们怎么出去,我们保证不找老参麻烦。"小人儿这才敢抬头,却正撞进程砚那双泛着琥珀光的眼睛里——熊妖化形后总带着点兽类的憨劲,此刻眼尾微垂,倒真像在哄受了惊的小兽。

"我、我叫小黄......"小人儿声音突然弱了,翅膀也不扑棱了,"可老参的毒雾阵根本没出口!上回有个黑虎精想硬闯,结果......"他打了个寒颤,触角蔫哒哒地垂下来,"你们要是信我,就跟我去藏参洞!那地方连老参都很少去......"

安燠和程砚对视一眼。

她指尖轻轻戳了戳小黄圆滚滚的肚子,后者吓得缩成团,翅膀上的金粉沾了她满手。

程砚忍俊不禁,从怀里摸出颗蜜饯:"这是我酿的桂花蜜渍山楂,甜的,吃不吃?"

小黄盯着蜜饯,喉结动了动,触角却还是警惕地翘着:"你们、你们别骗我......"

"骗你做什么?"安燠把蜜饯塞进他手里,"我们要是想害你,早把你交给老参换赏了。"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再说了,你这么小只,熬汤都不够塞牙缝的。"

小黄被她气笑了,咬了口蜜饯,眼睛立刻弯成月牙:"这蜜饯真甜!比老参给的烂枣强多了......"他突然僵住,触角"唰"地竖起来,"糟了!老参的探灵蝶过来了!快走!"

他拽着安燠的手指往断墙后跑,程砚扛着钉耙紧随其后。

安燠回头望了眼,只见毒雾里飘来几点幽蓝的光,像极了坟头的鬼火。

小黄跑得更快了,翅膀扇得带起风,把安燠的发丝都吹乱了:"藏参洞在那边!你们跟着我......"

话音未落,他突然被块凸起的青石板绊倒,整个人摔进安燠怀里。

安燠低头,正看见他圆滚滚的肚子上别着块小玉牌,刻着"昆仑药园 戊字第三百七十二号"——和她前世在青丘秘境见过的守园使腰牌,分毫不差。

小黄手忙脚乱去捂腰牌,耳尖红得像要滴血:"我、我是偷跑出来的!老参说......"

"嘘。"安燠按住他的手,狐尾轻轻扫过他发顶,"先躲起来,慢慢说。"

程砚己经在断墙后搭了个简易的草棚,毒雾被断墙挡了大半,总算能喘口气。

小黄缩在安燠膝头,抱着剩下的半颗蜜饯,触角还在发抖:"我、我是......"

"小黄!"

一声尖细的吆喝突然穿透毒雾,像根针猛地扎进众人耳膜。

小黄"嗷"地一声蹦起来,蜜饯"啪嗒"掉在地上,翅膀抖得几乎要散架:"是老参的大弟子!完了完了完了......"

安燠迅速把小黄塞进怀里,程砚己经抄起钉耙挡在她身前。

毒雾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混着枯枝断裂的脆响。

小黄的六条腿在她掌心乱蹬,带着哭腔道:"我、我是......"

"嘘——"安燠按住他的嘴,看着程砚绷紧的后背,心跳得像敲鼓。

毒雾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见有人在嘟囔:"那小蜜蜂又跑哪去了?等找着他,非得拔了他翅膀熬参茶......"

小黄的眼泪大颗大颗掉在她手背上,把狐毛都打湿了。

他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终于凑到她耳边,用比蚊子还轻的声音说:"我、我是昆仑山最厉害的寻路使......"

断墙外的脚步声愈发清晰,枯枝被踩碎的脆响像极了安燠此刻紧绷的神经。

小黄六条腿全蜷进肚皮底下,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她狐毛上,活像颗被戳漏的蜜罐子。

程砚钉耙攥得指节发白,琥珀色瞳孔里映着毒雾里晃动的影子——那影子瘦得像根干柴,头顶扎着撮红绳,正举着根缀满铜铃的木杖东戳西戳。

"大、大弟子最恨逃工的!"小黄抽抽搭搭往安燠颈窝里钻,触角扫过她耳垂,"他会用藤条抽我翅膀,抽到金粉全掉光......"

安燠被他蹭得发痒,刚要偏头,系统猫"喵"地从她袖口钻出来,毛绒尾巴卷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哎哟喂,这不是当年偷熊瞎子蜂蜜的小贼么?"它甩了甩胡须,爪子往程砚怀里指,"程山神,您忘啦?去年春上您酿的百花蜜少了半坛,追着团黄影跑了三座山头——"

"是你?"程砚钉耙"当啷"砸在地上,瞪圆了眼睛。

小黄猛地僵住,翅膀上的金粉簌簌往下掉,活像被雷劈了的蜂房。

他从安燠怀里探出半张脸,触角蔫得能打蝴蝶结:"那、那是误会!我就尝了一小口......"

"一小口?"程砚抱臂哼笑,"我那蜜坛封着避妖咒,能掀开盖子的至少得是百年精怪。

合着你这小不点儿,是偷完蜜还把坛口用蜂蜡封回去,生怕我发现?"

小黄耳朵尖红得滴血,翅膀扑棱两下又蔫了:"我、我看您酿蜜太辛苦......"

"打住。"安燠捏着小黄后颈把他提起来,狐狸眼弯成狡黠的月牙,"现在重点是——"她瞥了眼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你既然偷过程砚的蜜,说明你认得路。带我们出毒雾阵,我给你颗避毒丹。"

"不、不行!"小黄挣扎着要往她手里钻,"老参在阵里布了探灵蝶,我要是带生人走主路......"

"那走偏路?"安燠摸出颗朱红色药丸晃了晃,药香混着毒雾里的甜腥首往小黄鼻子里钻,"这是我用青丘秘法制的,吃了能扛三柱香毒雾。你想想,老参的参茶是拿山猪精熬的,我这丹是拿千年灵芝泡的——"

"我带!我带!"小黄"唰"地扑向药丸,触角都竖成了小旗子,"偏路是我偷溜去采野花的道儿,藏在老参的何首乌藤底下!"他爪子刚碰到药丸又缩回来,"可、可要是被藤娘发现......"

"藤娘是谁?"程砚皱眉,钉耙往地上一杵,震得断墙簌簌落灰。

"老参养的食人藤!"小黄急得原地转圈,翅膀带起的风把安燠发间的珠花吹歪了,"她白天是墙根的野藤,晚上能变美人儿,指甲比我翅膀还长!上回有个采蘑菇的小道童......"他突然噤声,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安燠手里的药丸,"我、我要两颗!"

"贪心。"安燠笑着又抛过去一颗,"成交。但你得保证——"她指节轻叩小黄额头,"要是敢耍我们,程砚的钉耙可比藤娘的指甲硬。"

小黄把两颗药丸塞进肚皮上的小布袋,翅膀终于不抖了。

他扒着安燠的指尖往断墙外看了眼,突然拽着她的狐尾往左边跑:"跟我来!记得弯腰!"

程砚扛着钉耙紧随其后,毒雾里的脚步声还在逼近,却被他们绕进了片荆棘丛。

荆棘上的倒刺勾得安燠裙摆"嘶啦"作响,小黄却像条灵活的金梭,在刺丛里钻得比鱼还快:"低头!那根刺有毒!"他扑棱着翅膀拍开一丛带紫斑的荆棘,"老参总说我没用,可他的何首乌藤哪有我认得的野花多?"

安燠被他说得首乐,程砚却突然拽住她后领往后一拉——眼前的荆棘丛里"唰"地弹出根青藤,藤上开着血红色的花,花瓣边缘还沾着半片碎布。

小黄"嗷"地一声撞进程砚怀里,触角都卷成了螺旋:"是、是藤娘的探路藤!快走快走!"

三人猫着腰往前挪,荆棘越来越密,毒雾却渐渐淡了。

小黄突然停在棵老槐树下,爪子扒拉着树根处的青苔:"到了!"他翅膀一扇,青苔簌簌掉落,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地洞,"从这儿爬出去就是后山瀑布,瀑布底下有个——"

"沙沙——"

一声轻响突然从头顶传来。

安燠抬头,正看见几根青藤从树缝里垂下来,藤上的血花在毒雾里泛着幽光。

小黄的翅膀瞬间僵住,连触角都开始打颤:"完了......藤娘......"

程砚把安燠往身后一护,钉耙尖己经抵住最近的青藤。

那藤却像活物似的缩了缩,紧接着,整片荆棘丛都开始摇晃。

小黄攥着安燠的衣角哭唧唧:"我就说......她、她肯定发现我们了......"

"嘘。"安燠摸出最后颗避毒丹塞给小黄,狐狸眼眯成危险的弧度,"带我们出去,我再给你十颗蜜饯。"

小黄吸了吸鼻子,爪子猛地扒开地洞入口的碎石:"跟紧我!"他一头钻进去,声音从地底下飘上来,"出去往左拐,千万别碰瀑布里的——"

更沉的响动从头顶压下来。

安燠抬头,只见毒雾里浮起一对猩红的眼睛,眼尾拖着青藤编成的流苏。

程砚钉耙一横,挡在她面前,琥珀色瞳孔里映着越来越近的藤影。

"夫人,"他侧头冲她笑,虎牙在毒雾里闪着光,"等出了这破地方,我给你酿十坛蜂蜜。"

安燠刚要回他句"谁要你十坛",地洞里突然传来小黄的尖叫:"快下来!藤娘的根须伸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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