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中,耶律德光立时明白,颤声问:“移花接玉!你会移花宫的邪功!”
石飞扬冷笑道:“邪?什么是邪?什么是正?”他的“邪血劫”神功应声发动,那些被狼牙棒波及的契丹士兵突然口吐鲜血,身体蜷缩成猴形。
他的声音在风雪中如冰锥刺骨,义正辞严地道:“侵占汉土,屠戮百姓,这才是真正的邪!”
胡尘尽散,望胡台的石阶已被血水浸透。
耶律德光的左臂被石飞扬的“天蚕功”的银丝缠住,银白色的丝状物正顺着经脉蔓延,他看着自己的掌心渐渐发黑,忽然将狼牙棒掷向耶律诗涵,怒骂道:“孽女!竟帮外人害父!”
石飞扬施展“帝天狂雷”神功,冰雷在半空炸开,将狼牙棒震成碎片。他指尖扣住耶律德光的“膻中穴”,明玉功的寒气让对方的血液瞬间凝固,庄严地道:“某家在幽州城楼上说过,要让幽云重归大唐。”
他的肌肤愈发透明,恰似被寒雾笼罩的白冰,又森冷地道:“今日便用你的血,祭奠燕云的亡魂!”说罢,将耶律德光抛往半空,扬掌劈出百胜刀法之“斩轮回”!
掌风带着的冰浪将耶律德光的身躯撕裂。那颗戴着金狼王冠的头颅飞落雪地,滚到耶律诗涵脚边,双目圆睁地望着雁门关的方向——那里,唐军的“唐”字大旗正在猎猎作响。
山崖上忽然传来震天呐喊,何全的打狗棒重重顿地,率先呐喊道:“黄沙百战穿金甲,石郎妙计安天下!”呐喊声如星火燎原,阿旺率领的“雪梅镖”弟子跟着呐喊:“黄沙百战穿金甲,石郎妙计安天下!”
继而,传遍整个雁门关。
李丹青亲率的援军恰好赶到。
小皇帝掀开车帘,望着望胡台上那道透明如冰的身影,忽然攥紧拳头跟着呐喊:“黄沙百战穿金甲,石郎妙计安天下!”十万唐军顿时异口同声呐喊起来,声浪撞在山崖上碎成千万片,又化作更大的声浪卷向天地。契丹的残兵败将在呐喊中瑟瑟发抖,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耶律诗涵拾起昆仑镜碎片,忽然将其拼在石飞扬的半块上——完整的镜面上,映出望胡台的血色残阳,映出唐军的甲胄如金,映出石飞扬琉璃眼眸中跳动的火光。
石飞扬忽然转身,玄霜刃指向关外的草原,大吼道:“传我令!善待降兵,厚葬死者——但有敢再犯汉土者,虽远必诛!”燕云雪霁,梅开汉家。三月的幽州城,积雪正在消融。
成为李丹青的新娘子的耶律诗涵的银狐裘,已经换成了唐式襦裙,正跟着朱惠然学绣雪梅。
凌霜月的冰魄剑在院中划出冰痕,石飞扬则陪着李丹青在望胡台的废墟上,埋下那块完整的昆仑镜。
“父相可知,”小皇帝忽然指着镜面上的光斑,颇为内涵地道:“太傅说这是上古神物,能照见人心。”
石飞扬的玄霜刃轻轻敲着镜面,回声在山谷中荡漾:“孩子,比神物更可贵的,是百姓的心。”
他望着关外渐渐返青的草原,又教诲道:“只要民心向唐,莫说契丹,便是再强的胡骑,也踏不破这雁门关。”此时的望胡台遗址上,何全正指挥丐帮弟子重建。
阿旺忽然指着天边,朗声道:“石大侠快看!春天来了!”
那里的雁阵正排着“人”字型飞过。
石飞扬抬头的刹那,阳光透过他透明如冰的肌肤,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远处传来商旅的驼铃声,幽州城的集市已热闹非凡,卖胡饼的老汉正用唐币找零,穿汉服的契丹孩童与汉家小儿在巷口追逐,银铃般的笑声惊起檐下新燕。
石飞扬和李丹青父子相视五笑,踏上了回归洛阳的旅程。
洛阳宫的龙鳞丹墀上,晨霜未散。
李丹青着案头玄霜刃刻就的镇纸,忽见石飞扬踏着满地碎金般的阳光而来。琉璃眼眸映着蟠龙柱上的云纹,玄色锦袍下摆扫过青砖,竟带起几分江湖侠客的不羁。
“父相请看。”小皇帝李丹青展开泛黄的舆图,指尖点过河朔三镇的朱砂标记,迷茫地道:“这些盘踞百年的毒瘤,当真如跗骨之疽?”
耶律诗涵傍着丈夫李丹青,俏脸含笑,满脸春风,满脸期待公公石飞扬能够给一个很好的答复。
石飞扬的玄霜刃在掌心轻转,寒光掠过“范阳”“平卢”等字迹,反问道:“陛下可知安禄山造反那年,他麾下铁骑踏碎长安时,马蹄溅起的不是尘土,是百姓的血。”
他忽然轻笑,笑声里带着三分苍凉,分析道:“节度使初设时,不过是朝廷手中的丝线风筝。可天宝年间那道放权令一下……”玄霜刃猛地劈向青铜烛台,烛泪瞬间凝结成冰,又难过地道:“便成了勒在前唐脖颈上的绞索!”
李丹青的龙袍微微颤动,案上的奏章被震得簌簌作响:“父相是说,军、政、财权归一,才是祸害!”
“正是!”石飞扬点了点头道,琉璃眼眸闪过寒芒,愤然地道:“安禄山身兼三镇节度使时,左手握着十万铁骑的刀,右手攥着天下半数赋税的银。当权力大过敬畏,人心便成了脱缰野马。”
他忽然抓起案头茶盏,狠狠摔在地上,又怒骂道:“河朔三镇那些土皇帝,官职是父传子,赋税自留用,兵甲比朝廷禁军还精良!陛下,这哪里是大唐疆土,分明是国中之国!”
李丹青和耶律诗涵频频点头。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石飞扬透明如玉的肌肤上流转。他忽然抽出玄霜刃,刀锋在舆图上划出五道寒芒,质问道:“孩子,可记得泰山封禅时,天狼卫刺客为何能如鬼魅般来去?”
李丹青神色微凛,答道:“因他们与禁卫暗通款曲?”
“不错!”石飞扬铿锵地道,抓起毛笔疾书“五军都督府”五个大字,又分析道:“节度使坐大,根源便在兵将一体!那些丘八只知节度使的酒肉,哪管天子的诏书?”
紧接着,石飞扬又献计道:“某家请陛下设五军都督府!只掌练兵募卒,无调兵之权!若有战事……”
他的刀锋挑起案头虎符,又沉声道:“非持陛下金令,十万大军也不过是泥塑木雕!”
耶律诗涵听入迷了,李丹青却猛地起身,龙袍扫落奏章,赞叹道:“好个五军分治!如此一来,节度使便成了没牙的老虎!”石飞扬却摇头轻笑,明玉功运转下,周身泛起淡淡寒雾,又调侃地道:“陛下莫忘,安禄山造反前,也是朝廷眼中的忠良。”
接着,他正色道:“权力如同烈酒,饮得越多,越要清醒。五军都督府虽无调兵权,却能暗中监视。若哪个封疆大吏敢生异心……”顿了顿,又提醒道:“陛下的尚方宝剑,可不认什么皇亲国戚!”
李丹青和耶律诗涵点了点头,都松了口气。
石飞扬又续道:“陛下可知,总督之位看似威风八面,实则是关进铁笼的猛虎?”
李丹青的眼睛亮如星辰,饶有兴趣地道:“愿闻其详!”
石飞扬踱步至舆图前,扬手指着几个重镇,说道:“人事权是关键!!!总督虽能举荐官员,可最后还得吏部过筛,陛下钦点。就像某家当年在丐帮,长老举荐新人,还不是得经我这帮主点头?”
他忽然厉声道:“若谁敢结党营私,吏部的弹劾奏章,可比我的天蚕功还厉害!”说到军权,石飞扬的玄霜刃突然化作漫天刀影,铿锵地道:“督标营不过四五千人,在朝廷大军面前,不过是萤火比皓月!漕运、巡盐各有衙门,总兵听调不听宣。”刀锋突然指向自己咽喉,又形象地道:“某家若为总督,想要造反?除非先过了五军都督府的眼线,再闯过总兵们的刀阵!”
李丹青听得血脉偾张,抓起案上玉玺重重一按,赞叹道:“好!财政大权更要收归朝廷!让这些封疆大吏,连修个衙门都得伸手要钱!”
“陛下圣明!”石飞扬翘指赞道,举起玄霜刃,寒光与玉玺的金辉交相辉映,又提醒道:“三百两报户部,五百两奏陛下。没钱没兵没人,便是安禄山再世,也只能做个望洋兴叹的草寇!即刻时,铸银为通行货币!”殿外的雪梅突然被风卷起,凌霜月的冰魄剑削落枝头积雪,化作一道冰帘。
石飞扬望着纷飞的花瓣,握着玄霜刃,在空中划出“吏、户、礼、兵、刑、工”六个冰字,果断地道:“陛下,某家还有最后一策——废丞相,立六部!”
李丹青猛地站起,龙冠上的东珠摇晃不止,惊叫道:“父相是说……”“不错!”石飞扬斩钉截铁地道,琉璃眼眸映着冰字,又分析道:“丞相之位权重如山,当年朱温篡唐,靠的便是独揽相权。如今六部尚书直接对陛下负责,互相牵制,互相监督。”
玄霜刃突然将“相”字斩碎,形象地道:“就像丐帮的污衣、净衣两派,表面争得头破血流,实则都是为了帮中大业!”朱惠然的素心剑恰好挑开殿门,剑光映着石飞扬的侧脸,调侃地道:“郭郎这招妙极!六部尚书各管一摊,谁也别想一手遮天。就像咱们夫妻三人,合则天下无敌,分则……”她忽然轻笑道:“分则……郭郎则要跪搓衣板咯!”
殿内哄笑一片。石飞扬却敛去笑容,郑重地道:“陛下,制度如刀,既要锋利,更要握在明君手中。待北方安定,百姓富足,又有丐帮数百万弟子这支锦衣卫队伍打探消息……”说到此,他的玄霜刃直指南方,又庄严地道:“那时,剑指江南,一统山河,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李丹青握紧双拳,眼中燃起熊熊烈火,果决地道:“好!就依父相所言!待朕将这制度刻在丹书铁券上,看哪个敢动大唐根基!”
既然要废去丞相之位,新的大唐皇帝李丹青也在茁壮成长,也是时候让他亲政了,何况,还有朱惠然和凌霜月两位皇太后辅佐,更有文武双全的美女皇后耶律诗涵作为贤内助。
于是,石飞扬放心地离开洛阳,回归西北的移花宫。一百多年没回过“家”了,不知道移花宫现在怎么样了?又是哪位子孙在当家?移花宫里到底有没有供奉他和邀月、怜星的画像?有没有外敌侵扰移花宫?
江湖上,得知石飞扬卸甲归田,无数帮派在一些节度使的重金收买下,在一些小国的指使下,沿途行刺石飞扬。黄沙漫过古驿道残破的界碑时,石飞扬的枣红马突然昂首嘶鸣,四蹄腾空人立而起。
二十丈外,十二只金雕展开遮天蔽日的羽翼,爪下淬毒的玄铁链索绞碎流云,在空中拖曳出暗紫色的毒烟轨迹。为首的金雕骑士扯下玄铁面具,左颊狰狞的鹰形刺青在烈日下泛着油光。
他森冷地道:“石飞扬!终于落单了。嘿嘿!河东节度使悬赏十万两,要你这颗镶着琉璃眼珠的头颅!”石飞扬冷哼一声:“无耻之徒,见钱眼开,杀人如麻,论罪当诛!”
玄霜刃出鞘的刹那,冰寒气旋骤然席卷方圆十丈。
他足尖轻点马背,施展“千里不留行”轻功掠入半空。
金雕尖锐的啼鸣中,他身形如穿花蝴蝶,在交错的铁链阵中穿梭自如。
紧接着,他施展百胜刀法之“观沧海!”刀风掀起的沙暴化作惊涛骇浪,三只金雕瞬间被卷入其中,羽毛与血肉混杂着毒烟炸开,在黄沙上溅出三朵妖异的紫花。
剩余骑士齐声唿哨,九只金雕突然组成“鹰扬阵”,铁链如巨网般罩下。石飞扬却不闪不避,明玉功飞速运转,周身肌肤泛起晶莹剔透的玉色,竟如寒雾笼罩的冰雕。
锁链触及他衣角的瞬间,便被漩涡般的吸力扯得扭曲变形,寸寸断裂的铁屑在空中凝成银色的雾霭。
紧接着,石飞扬握着玄霜刃,施展百胜刀法之“斩红尘”!刀光闪过如血色残阳,最后一名骑士咽喉绽开冰花。尸体尚未倒地,石飞扬忽觉后颈汗毛倒竖,一道裹挟着腥甜气息的寒芒破空而至!
他旋身挥刀,却见一抹绯色身影踏着金雕尸体翩然而落,赤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燃烧的晚霞。那女子手持九节软鞭,鞭梢缠着七枚泛着幽蓝光芒的透骨钉。
她眉间朱砂痣在血色残阳下妖异如血,眼尾微挑似淬了毒的丹砂,身着绣满暗金星月图腾的绯色劲装,腰间挂着半块雕琢成弯月形状的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发出细碎清响。
“星月神教少教主?”石飞扬挑眉质问,玄霜刃精准挑飞透骨钉,刀锋在距离她咽喉三寸处骤然转向,削断一缕垂落的青丝,又戏谑地道:“这发暗器的准头,倒像在给石某送定情信物。”这个美少女正是星月神教的少教主郑令仪。
她的软鞭突然化作灵蛇,鞭梢倒刺泛着寒光直取石飞扬面门,怒骂道:“灭我星月神教分舵的帐,今日该清算了!”她话音未落,石飞扬已鬼魅般欺近,玄霜刃抵住她咽喉,却在触及肌肤的瞬间转向。
这微妙的迟疑让郑令仪抓住破绽,反手抄起地上的沙砾扬出。
漫天沙尘中,白凤祠的白羽箭如流星追月,日月谷的阴阳刃化作黑白流光,从四面八方袭来。
石飞扬足尖点地跃上枯树,明玉功运转下,琉璃眼眸在沙尘中泛起幽幽冷光。他长袖轻挥,施展“移花接玉”神功!白羽箭纷纷转向射向日月谷弟子,阴阳刃相撞发出刺耳金鸣,震得方圆数丈内的沙粒都簌簌作响。混战中,郑令仪的软鞭突然缠住石飞扬手腕。
“小心!”她惊叫一声,猛地将他扯向身后,三支淬毒白羽擦着她肩头飞过,绽开的血花染红了星月图腾。石飞扬扣住她脉门,却感受到她体内乱窜的真气,分明是修炼了星月神教禁忌功法“血月魔功”的征兆。“为何救我?”石飞扬质问一句,指尖运力。
郑令仪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苍白的脸上,朱砂痣愈发醒目。
她嗔骂道:“别自作多情……我要亲手杀你……”话未说完,身体便软软倒入他怀中。
石飞扬望着她染血的披风,忽然瞥见她腰间玉佩上的刻痕——那半块弯月玉佩,竟与自己怀中移花宫秘宝的纹路严丝合缝。
石飞扬将郑令仪安置在临时搭建的草庐中,指尖凝出明玉功的寒气,为她压制体内乱窜的魔功。
昏迷中的郑令仪呓语不断,时而冷笑道:“石飞扬,你逃不掉的”,时而又低泣道:“父亲,不要……”
很显然,石飞扬此前平叛也好,或是灭掉其他一些小国时,与郑令仪的父亲有过恩怨。
可能,对于这些恩恩怨怨,石飞扬也不甚了解,因为他当时统率大军,对于叛贼,对于逆唐而行的江湖帮会,该杀就杀,毫不留情,这也是他三生三世的风格。杀伐果断,也是他三生三世唯一不变的风格。
忽闻草庐外传来异响,石飞扬闪身出屋,却见风雷门的弟子正在布置“五雷轰顶阵”。
石飞扬的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悄悄绕到阵眼位置,忽然施展“天蚕功!”掌心骤然流窜晶光一片,天蚕银丝暴射而出,缠住阵中五根雷柱,内力注入的瞬间,雷电倒卷而回,将风雷门众人劈得焦头烂额。
“石大侠好手段!”戏谑的声音从树上传来,郑令仪倚着树干,绯色衣衫染着未愈的血迹,却更衬得她眉眼艳丽如毒花。她扬了扬手中软鞭,狠厉地道:“可惜你救错人了,星月神教的人,向来不做亏本买卖。”说罢,软鞭如灵蛇般射向石飞扬周身大穴。
石飞扬冷笑道:“石某倒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双掌摆动,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引动她的鞭力转移了一个方向,同时轻轻地施展“邪血劫”神功。
郑令仪脸色骤变,嘴角溢出黑血,却突然笑出声来,凶狠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
她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雾中竟浮现出血色月轮,正是血月魔功的杀招“血月噬魂”!
千钧一发之际,石飞扬突然伸手揽住她腰身,玄霜刃横在两人之间,施展百胜刀法之“破乾坤!”刀风劈开血月,却也震得两人同时后退。
石飞扬望着她泛紫的唇色,忽然从怀中掏出玉瓶,提醒道:“这是西域千年雪莲炼制的解药,你若再运功,不出三日便会经脉尽断。”
郑令仪顿时玉魄绯绡,想说什么,却眼前发黑,晕倒在地上。
南疆的毒瘴如灰紫色的绸带,在古驿道上蜿蜒盘绕。
石飞扬将郑令仪轻轻放在草庐的竹榻上,玄霜刃横在膝头,琉璃眼眸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郑令仪眉间的朱砂痣在冷汗浸透的肌肤上,显得愈发妖冶,像极了一颗随时会迸裂的血珠。
“这是西域千年雪莲配的解药。”石飞扬再次掏出解药,劝说郑令仪服用,又晃了晃羊脂玉瓶,瓶中淡金色的液体轻轻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他又解释道:“你若再强行运转血月魔功,不出三日,经脉便会寸寸断裂,化作一滩血水。”
郑令仪勉力撑起身子,绯色劲装下的身躯微微颤抖,绣着星月图腾的衣角垂落榻边。她盯着玉瓶,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忽然冷笑道:“你就不怕我拿到解药后,反手杀了你?”
石飞扬倚着斑驳的木柱,指尖无意识地着玄霜刃的布柄,雪梅纹在他透明如玉的肌肤映衬下,宛如活物般流转,戏谑地道:“怕,但更怕你死了,这半块玉佩的秘密,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弯月玉佩,温润的光泽与郑令仪腰间的半块遥相呼应。
郑令仪瞳孔骤缩,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滴落在榻上,绽开一朵朵妖异的墨花。良久,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玉瓶的瞬间,石飞扬清晰地看到她腕间的旧伤——那是道月牙形的疤痕,与玉佩的纹路竟出奇相似。
夜色如墨,草庐外的毒雾愈发浓重。
石飞扬悄然起身,玄色衣袂扫过案几上的青铜烛台,火苗猛地窜高三寸。
他伸手探向腰间,凡人肉眼难见的神秘鹿皮袋泛起微光,竟从中缓缓浮现出两只瑞兽——朱雀周身浴火,尾羽如流动的晚霞;白虎皮毛雪白,双目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去吧,护她周全。”石飞扬轻抚朱雀的羽翼,低声说道。
朱雀清鸣一声,化作流光没入夜色。片刻后,一只巨大的朱雀虚影落在草庐后方,背部缓缓升起一顶金丝绣帐,绣着的云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石飞扬抱起沉睡的郑令仪,她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腕,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将她安置在绣帐内时,郑令仪无意识地蜷缩身子,像只受伤的幼兽。石飞扬解下外袍,轻轻盖在她身上,玄色衣料上的暗纹与绣帐的云纹交相辉映。
“好好歇息。”他低声呢喃,指尖掠过她额前的碎发,却在触及肌肤的瞬间如触电般缩回。
转身离开时,白虎无声地跟在他身后,爪下泛起的幽蓝光芒,将草庐周围的毒雾都驱散了几分。
翌日,郑令仪终于转醒。她掀开绣帐,映入眼帘的是朱雀巨大的羽翼,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红光。不远处的草庐里,石飞扬正与白虎对坐,手中的玄霜刃在磨石上来回滑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喂!”她扯开嗓子喊道,声音还有些沙哑,娇嗔地道:“你这算什么?把我当囚犯关在这鸟笼子里?”
石飞扬头也不抬,琉璃眼眸闪过一丝笑意,嘻嘻哈哈地道:“这朱雀能驱散方圆十里的毒雾,比你那血月魔功可管用多了。”
他将磨好的玄霜刃收入鞘中,起身走向绣帐,关切地道:“饿了么?尝尝南疆的竹筒饭。”
说着,他递过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竹筒。郑令仪狐疑地盯着竹筒,又瞥了眼他腰间若隐若现的闪光:“你那腰间里还有什么宝贝?会飞的鸟,会发光的老虎,难不成还藏着会说话的石头?”
石飞扬突然凑近,他透明如玉的肌肤在月光下近乎虚幻,呼吸扫过她耳畔,戏谑地道:“说不定还有个能困住你的牢笼。”郑令仪脸色骤变,石飞扬便又笑着退开,调侃地道:“开玩笑的。不过这朱雀和白虎,原是移花宫镇宫瑞兽,等闲人可见不着。”
郑令仪咬了口竹筒饭,糯米的清香混着腊肉的咸香在口中散开。她望着石飞扬与白虎嬉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曾被她视作仇敌的人,似乎也没那么面目可憎。
南疆的子夜,毒瘴愈发浓稠,如墨汁般在山谷间翻涌。毒龙潭畔,石飞扬盘坐在草庐前的青石上,白虎伏在他脚边,幽蓝的目光穿透雾气,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掌心托着两枚半块玉佩,月光透过他透明如玉的肌肤,在玉佩纹路间流转,竟在地上映出若隐若现的星图。忽闻绣帐内传来细微响动,石飞扬指尖轻弹,一道冰气射向烛芯,昏黄的油灯顿时明亮如昼。
郑令仪裹着他的玄色外袍,赤脚踩在竹板上,星月图腾的劲装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倒显出几分慵懒。她眉间朱砂痣在暖光下艳得惊人,眼波流转间,似有万种风情,调侃地道:“石大侠好雅兴,半夜三更不睡觉,对着两块破石头发呆?”
石飞扬轻笑,将玉佩收入怀中,正色道:“郑姑娘可知,这半块玉佩不仅是钥匙,更是催命符。”
他忽然起身,明玉功运转,周身泛起的寒雾竟在空气中凝成冰花,正儿八经地道:“十三天前,金光教的探子在三十里外的枯井里,发现了星月神教分舵长老的尸体,死状……很像你施展血月魔功的手法。”
郑令仪脸色骤变,软鞭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愤然地道:“你怀疑我?”
“不敢。”石飞扬轻笑道,足尖点地,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绕到她身后,玄霜刃抵住她后心,却未用力,肃然地道:“只是那长老怀中,也揣着半块与你相似的玉佩。郑姑娘,星月神教这些年,究竟在谋划什么?”话音未落,草庐四周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白虎骤然起身,发出低沉的咆哮。
石飞扬定睛一看,只见无数碗口大的毒蛛从毒雾中爬出,八只复眼泛着幽绿光芒,蛛腿上的绒毛沾满黏液,所过之处,青石竟冒出缕缕白烟。
“是苗疆万毒宗的噬心蛛!”郑令仪惊呼起来,软鞭甩出,缠住一只跃起的毒蛛,又战战兢兢地道:“它们专咬活人七窍,中者三息内便会化作脓水!”
石飞扬神色凝重,双掌劈出百胜刀法之“荡魔云!”掌风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出,将前排毒蛛震成血雾。然而,蛛群数量太多,眨眼间又填补上来。
他忽觉后颈一凉,竟是一只毒蛛悄无声息地从头顶垂落,毒牙距离他后颈要害不过三寸!
“小心!”郑令仪惊叫道,她的软鞭如灵蛇般射来,缠住毒蛛身体。石飞扬趁机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将蛛群的攻势引向后方的巨石。
轰隆一声,巨石被炸得粉碎,碎石却如暗器般射向两人。
千钧一发之际,石飞扬揽住郑令仪的腰,施展轻功跃上朱雀背部。绣帐被碎石击得千疮百孔,郑令仪望着下方如潮水般的毒蛛,心有余悸地道:“这些毒蛛来得蹊跷,定是有人故意引到此处……”
朱雀振翅高飞,却在半空突然发出悲鸣。
石飞扬从腰间神秘的鹿皮袋里取出一顶大帐篷,重新安扎在朱雀的背部上,然后,他低头一看,只见蛛群中站着一名黑袍人,手中握着根骨笛,正吹奏着诡异的曲调。
朱雀双翅竟不受控制地颤抖,开始急速下坠。“是控兽笛!”石飞扬咬牙道,明玉功飞速运转,双掌拍出“帝天狂雷”神功,浑身的冰晶化作冰雷,炸向黑袍客。
那黑袍客闪身避开,却也打断了笛声。朱雀趁机稳住身形,落在一处峭壁之上。峭壁间有个隐秘的洞口,石飞扬抱着郑令仪跃入其中。
洞内漆黑一片,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郑令仪摸索着点燃火折子,火光摇曳间,只见洞壁上刻满古怪符文,地上散落着森森白骨,其中几具穿着星月神教的服饰。
“这是……教中禁地的密道!”郑令仪脸色苍白地解释道,“传说只有历代教主知晓入口,这些人……”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人用苗语低声交谈。
石飞扬捂住郑令仪的嘴,贴着她耳畔轻声道:“别出声。”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郑令仪只觉浑身发烫,心跳如擂鼓。两人紧贴着躲在巨石后,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脚步声在洞口停下,两名万毒宗弟子举着火把进入洞内。其中一人嘟囔道:“那姓石的狡猾得很,这次若不是用噬心蛛,还真不好对付。”另一人嘿嘿冷笑:“等拿到星月神教的秘宝,咱们在江湖上……”
话未说完,石飞扬已如鬼魅般欺近,施展“天蚕功”,掌心流窜晶光一片,形成的天蚕银丝缠住两人咽喉。那两人顿时瞪大双眼,内脏被绞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洞内格外清晰。
郑令仪看着他杀伐果断的样子,心中却无半点恐惧,反而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清理完敌人,石飞扬正要查看洞壁符文,忽觉一阵劲风袭来。
他反手挥刀,玄霜刃与一柄苗刀相撞,火星四溅。
来者是个头戴银饰的苗疆女子,眼神阴毒,谩骂道:“石飞扬,你这狗贼,竟敢杀我万毒宗弟子!”
郑令仪甩出软鞭,缠住对方手腕,警醒道:“石飞扬,小心她袖中的……”
话未说完,苗女已甩出一把毒粉。
石飞扬揽住郑令仪急退,却仍有少量毒粉沾到衣角,布料瞬间腐蚀出大洞。
石飞扬愤怒地骂道:“不知死活的妖孽,就凭你也敢挑战石某?哼,来世吧!”顿时,眼中寒芒大盛,“邪血劫”神功应念而发,苗女突然口吐鲜血,身体蜷缩成猴形。
解决完敌人,他才发现郑令仪手臂被毒划伤,伤口发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别动。”石飞扬急促地道,脸色凝重,低头含住她的伤口,将毒血一口口吸出。
郑令仪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心跳得更快了。待毒血吸尽,石飞扬抬起头,琉璃眼眸中映着她绯红的脸,嬉皮笑脸地道:“郑姑娘,现在换你欠我一条命了。”
郑令仪别过头,低声道:“谁要你救……”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此时,洞外传来阵阵雷声,暴雨倾盆而下。
暴雨冲刷着洞口的血迹,石飞扬与郑令仪却无暇顾及洞外的惊雷。火折子的光晕在潮湿的石壁上摇曳,将那些古怪符文的阴影拉得扭曲变形。
郑令仪的指尖轻轻拂过刻痕,绣着星月图腾的袖口扫落陈年积灰,介绍道:“这些符文是星月神教失传的‘星陨文’,只有教主才能解读……但最末这行,竟混着移花宫的古篆。”
石飞扬的琉璃眼眸泛起微光,明玉功运转间,掌心透出的寒气在石壁上凝结出霜花。当霜色漫过符文时,那些刻痕突然渗出暗红血线,在空中勾勒出半幅残缺星图。
他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又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两枚半块玉佩,肯定地道:“这玉佩不仅是钥匙,更是打开星图的引信。”
话音未落,洞顶突然传来石块崩裂之声。
无数尖锐的石锥如暴雨般坠落,郑令仪的软鞭刚缠住石飞扬的手腕,就见他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将两人的身形顺着石锥坠落的轨迹甩出。
碎石飞溅中,他们堪堪避过致命陷阱,却撞进一条幽深的暗道。
暗道尽头是一汪墨绿幽潭,潭面漂浮着点点磷火,宛如无数幽鬼的眼睛。郑令仪的软鞭突然绷紧,警示道:“小心!这是‘噬魂潭’,但凡活物靠近,便会被潭底的……”
她的警告被一声凄厉的嘶吼打断。潭水轰然炸开,一条三丈长的巨蟒破水而出,鳞片上布满人脸状的凸起,每只“眼睛”都淌着腥臭的黏液。石飞扬玄霜刃出鞘,施展百胜刀法之“劈山岳!”刀风掀起的气浪撞在蟒身,却只刮下几片带血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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