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岱的院子里撵出去一批人,崔玉锦借口钟岱要读书,不留那么多人,只选了一个丫头紫鹃,用来顶春芽的班。
春芽知道要走,倒是没什么伤感。
之前崔玉锦悬挂那告密荷包的时候,她就料到崔玉锦怀疑她。
如今能出府,正好离了这是非地。
而且,她总觉得,二少爷娶亲之后,这钟家恐怕要变天。
她快快乐乐的收拾行李,秋霜问,“你真要走?”
“嗯。”春芽将衣服叠好,“等紫鹃来了,我就走。”
“你愿意出府?”秋霜不可置信。
她就是外面的人,外面的百姓过得是什么生活,她比谁都清楚。
和府里不能比。
虽然春芽一首表现的对钟岱没兴趣,但秋霜一首将她当作隐形的对手,哪知道,她竟然是真的要走。
春芽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走了你也就放心了。”春芽知道她那些心思,“早与你说了,我对二少爷没兴趣,你偏不信。”
“我娘早帮我寻了个好人家,是个秀才,家里只有一个妹妹,就住在庄子旁边,我嫁过去,离娘家近,还不用担心以后的婆婆偏心。”
“我很满意。”
秋霜表情难辨,她想,不过是个秀才,和白身也没区别,春芽却像得了天大的便宜。
“大夫人也同意?”
春芽听完默了默,半晌说,“大老爷点了头,大夫人当然要听。”
秋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但愿吧。”
大夫人可没那么好说话。
春芽忐忑的进了大夫人的屋子,进去就跪下。
大夫人冷笑,“你翅膀硬了。”
“奴婢不敢。”春芽低着头,“二少夫人要换了奴婢,奴婢也没办法。”
“没有办法你不会来找我?你就没长嘴?由着她把你撵出去?”大夫人气得大骂。
崔玉锦手也太长了,才刚来,就敢动院子里的人,还是让大老爷替她出头。
春芽也是个没用的。
“你去求钟岱,跟他说你不想走,要留下来。”大夫人说,“凭你伺候他这么多年,你不想走,他不会非得赶你。”
关键是她想走啊,春芽不说话。
大夫人见此明白过来,原来不是崔玉锦要赶人,而是她留不住人。
屋子里静谧,一时只有呼吸声。
春芽心跳剧烈,猛地砰砰磕了两个头。
“大夫人。”春芽求,“二少夫人知道奴婢是您给的人,不信任奴婢,奴婢留下来也没用。”
“奴婢在二少爷身边这么多年,夫人交代奴婢的事,奴婢都办了。”
“可现在二少夫人来了,她心狠,手段又阴,奴婢……奴婢对付不了她。”
她说了现实困境,又卖人情,“我娘年纪大了,也需要人照顾,所以奴婢这次才想出去。”
“夫人,您大发慈悲,就答应奴婢这次吧,奴婢发誓,就算出去了,也会尽心尽力帮夫人守好庄子的。”
“夫人……奴婢……奴婢只是不想死。”她低声抽泣。
她一个小丫头,不想参与主子们的斗争,只想活命。
大夫人呵呵一笑,手指着她对周嬷嬷说,“听听,听听,以前还说她是个闷嘴葫芦,这不挺能说会道的吗。”
“又是你老子娘,又是二少夫人,说了这么多,我要是不同意,岂不是逼着你去死。”
“奴婢不敢。”春芽哽咽哀求。
“这样吧。”大夫人说,“你再替我办件事,办完了,我就放你走。”
春芽抬起头,不安的问,“什么事?”
“二少夫人的银票首饰放在哪里,你应该知道,你帮我摸清她都有些什么,我就放你走。”
春芽有些意外。
“怎么,不肯?”
春芽忙摇头,她不是不肯,而是没想到最后一件事是这个。
她还以为大夫人会让她谄媚钟岱。
“二少夫人的银箱都是蓝月收着,上了锁。”
“这你就要自己想办法了。”大夫人说。
春芽一咬牙,答应道,“奴婢一定办好。”
大夫人端起茶杯,随意道,“那就去吧,办好了,我就送你去跟你老子娘团聚。”
春芽磕了个头,擦着眼泪离开。
等她出了屋子,周嬷嬷道,“小丫头生了二心,说的话未必可信。”
“我知道。”大夫人说,“她娘在庄子上给她偷偷寻了个婆家,以为和府里隔得远,我不会知道,就也不告诉我。”
“赶着这次崔玉锦赶人,正好是个机会,想出府嫁人,过自在日子。”
周嬷嬷,“夫人既然知道,怎么还同意让她走?”
大夫人说,“谁说让她走了?”
“那夫人刚刚-”周嬷嬷一顿,压低声音,“夫人是想?”
“一家子的命都捏在我手里,也敢跟我玩这种心思,她娘以前就不安分,好好的姨娘不做,非要去庄子上吃苦,生下的女儿也是不安分的。”
“她们既然不识抬举,就别怪我心狠。”
崔玉锦的银票体己,春芽偷不出来,让她办这个事,秉着死马当活马医,想着万一成了呢。
只是成不成,春芽她都不会留了。
不听话的丫鬟,就是废子。
崔玉锦这次敢擅作主张赶人,就要吃擅作主张的苦。
钟家内宅,没有她做主的份。
……
这日凌晨,崔玉锦尚在梦中,院子里突然传来尖锐的一声惨叫。
“啊!”
崔玉锦猛然睁眼,掀开窗幔。
榻上钟岱也被吵醒,见她也醒了,说,“好像是秋霜的声音,我去看看。”
他低头穿鞋,才穿了一只,蓝月跌跌撞撞冲进屋。
“姑娘,姑娘……”蓝月吓得脸色青白,“姑娘不好了,春芽死了。”
“……”
崔玉锦好像没听清,“谁?你说谁死了?”
“春芽,春芽吊死在屋子里了。”
崔玉锦的手不自觉攥紧,指尖尖锐,刺破了手心。
钟岱披衣起身,“我去看看。”
钟岱很快出去。
蓝月握着她的手,只觉得手冰凉,“姑娘,姑娘你别害怕。”
“我不害怕。”崔玉锦轻声说。
她只是没想到,春芽会死,上辈子,她到了年纪,被大夫人配了门房的一个车夫,也算是圆满。
这辈子,竟然就这么走了。
管家很快带了人过来,院子里围满了人,二房那边也有人过来,其中一个丫头大约是认识春芽,还扑过去哭了几声。
“都让开!”管家把人赶走,让人将春芽的尸首抬出去。
崔玉锦只看到一片白布。
钟岱走到她身边,崔玉锦问,“她为什么寻死?”
钟岱的脸上没有往日的轻佻,他说,“不知道,管家己经通知了她家里来领人。”
崔玉锦没说话。
春芽死的蹊跷。
另一边,刚刚扑在春芽身上大哭的丫头,悄悄回了二房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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