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锦对新生活适应的很快。
毕竟是做了两世的媳妇,熟门熟路,何况这次没有仆从私下窃窃私语,也没有长辈嫌弃,她日子好过多了。
老夫人礼佛,免了她的请安,但崔玉锦每日还是准时去露个脸。
然后再去大夫人的上房。
上辈子她名声坏了,大夫人对她不冷不热,也没人会说什么,这辈子她毫无错处,又让大夫人认清了自己继母的身份,对她只有客气。
崔玉锦心情舒畅。
这日她走到大夫人的上房,门口没有小丫头。
她一路走到了门口,正好听到大夫人与她的陪嫁丫鬟周嬷嬷说话,“……算来算去,还是不够,夫人打算怎么办?”
“若实在没办法,就先把我那尊白玉观音拿出去周转一下。”
周嬷嬷惊呼,“那是夫人您特意请回来保家宅平安的,怎么好拿出去。”
大夫人叹气,“也没办法,实在没想到这婚事花了这么多钱,先把这关熬过去再说吧。”
周嬷嬷跟着叹气。
崔玉锦听到这,咳了声。
屋里的说话声立刻停了。
崔玉锦走进门,“夫人。”
“玉锦来了。”大夫人笑着招手,“快过来坐。”
崔玉锦在她旁边坐下。
大夫人拉着她的手问,“嫁进来也有好几日了,可有什么不习惯?”
崔玉锦说,“没有。”
大夫人一笑,说,“那就好。”
“我每日有许多事要忙,缺什么少什么,尽管来告诉我。”顿了顿,又道,“若是钟岱有不好的地方,你也来告诉我。”
崔玉锦应了句是。
她只回答问题,并不主动问,对于刚刚听到的话,更是装聋作哑,不多嘴一句。
大夫人面色毫无波澜,倒是周嬷嬷,偷偷觑了她好几眼。
崔玉锦仍旧不问,略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刚出了院门,便彻底淡了脸色。
她知道周氏想要什么。
她生母玉氏去世的时候,方令茹还活着。
方令茹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死后,她与钟岱同时失去母亲,未来难以保障,便将自己的嫁妆一分为二,一半留给了钟岱,另一半折成现银寄存在了钱庄,留待她嫁过来后才能取用。
上辈子崔玉锦没见到那笔钱,她嫁过来后没多久,钟岱找她讨要方氏的嫁妆,她就给了。
后来,钟岱败光了那笔钱,大老爷还怪她不贤。
上辈子的事太多了,她对这笔钱其实都不大想得起来了,今日听到周氏的话,却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周氏想要这笔钱。
所以才故意让她听到她们的谈话。
没想到崔玉锦并不接招。
后面几日,崔玉锦依旧毫无动静,但大房的伙食降了档次。
“大姑娘。”蓝月小声道,“奴婢去打听过了,别的院子都没降,只大房减了餐。”
“大房?也包括大夫人那里吗?”
“说是整个大房,不过大老爷那里没动。”
崔玉锦点点头。
两个人正说着话,钟岱抬腿进门,一进屋,看了眼她桌上的清淡豆腐,顿时黑了脸。
“你也吃这个?”钟岱问。
崔玉锦嗯了声,说,“听说整个大房都减了餐。”
“凭什么?”钟岱问。
崔玉锦两手一摊,表示她也不知道。
但其实她隐约猜到一些,但是不想主动提,拿了筷子夹了根青菜,当作不知道。
钟岱喊了春芽过来。
“大夫人什么意思?”他质问,“你知道吗?”
春芽小声说,“听说了一些。”
“因为什么?”
春芽抬头偷看了眼崔玉锦,崔玉锦眼观鼻鼻观心,只低头安静的吃饭。
“你看她干什么?”钟岱不耐烦。
春芽垂眉,说,“听说是因为少爷你的婚事,花了太多公中的银子,大夫人怕老夫人和二房那边有意见,一时又拿不出银子补贴,便只好先减了大房的伙食。”
钟岱一滞。
钟家情况复杂,明面上虽然没分家,谁都有资格花公中的银子,但若是哪一房花多了,另一房总会不高兴,或多或少总要补贴回来一些。
钟岱是长房长孙,他成亲,大夫人操办的铺张,自然花销就大。
如今亏空太多,她没有银子补,就只能节衣缩食。
自家这些情况,钟岱其实清楚,但当着崔玉锦的面把话挑明,到底有些尴尬。
他挥手打发了春芽,嘀咕道,“吃素一点就吃素一点,又不是没吃过。”
崔玉锦却放了筷子。
“其实,大夫人想让我们补这笔银子。”崔玉锦说。
钟岱不信,“你想多了,大夫人不会有这种想法。”
崔玉锦一笑。
钟岱这样想也正常,这么多年,大夫人明面上从未苛待过他,有些看不着的地方使坏,钟岱也不懂。
在他眼里,大夫人不是生母,但作风没问题。
“再说了,我们也没钱。”钟岱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反正他没钱。
崔玉锦说,“我们有钱。”
钟岱一脸不解。
“方姨留下来的那笔钱。”
钟岱,“……”
崔玉锦道,“方姨留在府里的嫁妆,这么多年,己经被你挥霍的差不多了吧,但留给我的那笔,却还没动。”
方令茹真的是用心良苦,想了这么个主意,就是盼着他们夫妻有个退路。
没想到上辈子他们还是潦倒一生。
现在,崔玉锦也总算明白,大夫人为什么要派人劫了她的嫁妆。
没了嫁妆,她两手空空,若是有难,非得动那笔钱不可。
“不过我不会给。”崔玉锦说。
钟岱呆了呆,说,“既然你不想给,又提它做什么?”
崔玉锦问,“若是你,你给不给?”
“若是有,就补了亏空就是,也没多少钱。”
他对金钱没概念。
崔玉锦又一笑。
大夫人就是拿捏住了钟岱的这一点,所以方氏留在府里的嫁妆,才会被她一点点搬空。
那里面,到底多少被钟岱挥霍了,又有多少大夫人私吞了,恐怕没人说的清。
不过属于她的那一份,大夫人动不了。
“那是方姨留给我们的保命钱,谁也不能动。”崔玉锦说,“你我成婚本来就该公中出钱,父亲官职最高,拿得俸禄也最多,你成婚多花了一点,大夫人不该哭穷。”
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京中谁家成婚,要儿子儿媳妇自己出钱的。
钟岱不耐烦想这些事,只说,“那你就能忍受每天吃这些?”
他其实无所谓,反正家里吃的不好,他可以出去吃。
但崔玉锦可出不去。
崔玉锦云淡风轻,“我忍受得了。”
只要不让她出银子,什么苦她都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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